第十五章 无助
几乎是一天一夜，东方越他们才跑过了胥州的胥山，东方越把上官珣从马上抱下来的时候，上官珣已经感觉自己身子快要散架了。
“我们这是在哪儿啊？”上官珣环顾四周，好像是在某个山脚下，稀稀疏疏的能看到百姓的小屋。
“我们在胥山，”东方越不知如何跟她讲。
“胥山？”！上官珣懵了，更以为董越懵了，“等等，董公子，你知道胥山在哪儿吗？”
“在那儿……”，东方越从善如流，指着远处黑下来的一座山。
“额……”，上官珣愣了一下，随即眼神清明，“董公子，我们应该不在胥山，我虽未曾到过胥山，但是我爹书房有书卷记载西周国地志，我看过，胥山距离京都很远，中间还隔着好几个州府呢，董公子，我原本是在京都郊外北山参加春猎的，一觉醒来，不可能就直接到了胥……”
“殿下，属下已借了百姓几家猎户的马，殿下，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顾哲匆匆来报，顾不得上官珣的话。
东方越看了一眼上官珣疲惫的神态，和单薄的衣着，眼下天又要黑下来，“在这里歇上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立刻出发。”
“此外”，看了一眼上官珣，转头吩咐到，你去向猎户百姓家买一身女子的衣裙，和一些吃食。
顾哲领命而去。
上官珣从听到顾哲喊董越“殿下”那一刻起，就保持着目瞪口呆的状态，一直到顾哲转身离开的时候，才结结巴巴的说：“殿下？”
东方越眼中闪过一丝不知所措，向上官珣走近一步，“上官姑娘，你听我说……”
上官珣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的东方越瞬间不敢碰她，“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东方越。”东方越坦然告知，内心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
“东方越……”上官珣喃喃了两句，“东方越，你是东夏国的太子？”想起东夏国的太子也叫这个名字，上官珣骤然抬头。
“我是”，东方越此刻心情万千，觉得自己是待宰的鱼肉。等着最终的判决。
上官珣愣了愣，眼中一片难以置信，“你是东夏国的太子，可是，可是春猎的时候，你也在？那……那为什么你和我又在这里？”
东方越犹豫该怎么跟她说，在东方越眼里，上官珣简单纯真，心性善良，抛开她是太傅之女的身份，她不过是精灵古怪的一个姑娘罢了，不该被这样对待。
“上官姑娘，事情复杂，三言两语实难讲明……”
“没关系，我能听懂。”上官珣看着东方越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的猜想越来越多，急急打断了东方越的话，不给他躲闪的机会。
东方越看着上官珣一脸坚定的神情，深吸了口气，把眼神放到远处的胥山上。“我是东夏的太子，此次来西周为使，桂垄春猎，西周帝想杀了我，我连夜逃出，你无意中发现了我的侍卫，于是不得不带你前行。”
东方越发现，三言两语实难讲明的事情，很容易就讲清楚了，原来，难的不是这个，而是等上官珣的接受。
“我记得我被打晕了，既然我已经被晕了，也泄漏不了你们，为什么不留我在桂垄，反而拖累你们的步伐？”上官珣一语中的。
东方越对这个不知如何解释。说清楚了，那他就是小人。
“董公……哦不对，太子殿下，”上官珣改了称呼，“为什么？”
“西周帝必会派兵出击，以你为质，可助我们安然离开西周”，东方越心下一丝痛楚，“上官姑娘，你听我说，这本不是我本意，我……”
“你别过来！”上官珣匆匆往后退了几步，脚下一阵疼痛，温热的感觉袭来，上官珣这才留意到，自己是赤足站在胥山脚下的小石子上，硌的生疼。
“上官姑娘，”东方越看到上官珣眼中因痛蒙上了一层雾气。
“你别叫我！”上官珣此刻既害怕，又愤怒。
“我什么都不懂，为什么是我，我对你们没有价值，你放我走吧。”上官珣乱了，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明白。
“上官姑娘，我本无意陷你于危险的处境，当时下桂垄山的时候，我若知道是你，定不会让你受苦与我前来，但事已至此，如今断无可能让你回去”，东方越看着上官珣一脸的无助，不忍之心加重，“再往前就是云阳了，过了云阳就是汀州，西周东夏交界，汀州属西周，湾城属东夏，到了那里，我自有脱身之法，我会把你送到汀州州府衙，那里有你哥哥的人，你自会安全。”
“哥哥……”上官珣内心无助至极，想哭又哭不出来。
“殿下，一个时辰已到，我们该走了”，顾哲手里还拿着女子的衣裙，还有一些糯饼。
上官珣看了一眼，没有理会，径直朝着胥山走去，脚下鲜血触目惊心，东方越长臂一伸将她抱起。“你放我下来，你放我走，我不要给你当人质……”上官珣用尽力气敲打着东方越，东方越不为所动，心里还是不忍，上官珣连着一天两夜没吃东西了，力气微弱的很。
东方越抱她上马，朝着云阳方向飞奔，上官珣不知捶打了他多久，最后失了气力，加上昼夜疲累，未曾吃什么东西，慢慢昏睡过去了。……
……
“将军，属下已经打听过，有一队人在黄昏时在此逗留，听猎户描述，应该是他们。”擎书跟上来，却发现赵渊停留在一堆马粪旁边的小石子旁，脸色凝重。
“将军？”擎书走近，才看到延伸了几步远的血迹，血迹已经半干。“将军，难道他们把上官姑娘……？”
“不会。”赵渊薄唇重重的吐出两个字。“走，继续追。”
一路狂奔，赵渊的心一直提着，可看到刚才的血迹，赵渊顿时腿下一软，他见过厮杀的战场，经历过血肉横飞的战争，多年的磨砺早已让赵渊波澜不惊，可是几片不甚大的血迹，却让他失了冷静。
阿珣，但愿你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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