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人体宴风波
经过半个多月的行程终于到达苏州市了，而苏州离上海已经不足百里了。
苏州是中国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城，素以众多精雅的园林名闻天下。苏州地处长江三角洲地理位置优越，气候湿润，交通便利，旧时官宦名绅退休后多到苏州择地造园、颐养天年。
自从那个半路上做了那个奇怪的梦醒来后，空荡的身体似乎也忘记了数天来没有进过一粒米，有着使不完的劲，日走夜走一点也不疲劳。这不可思议而又亲身经历的事实，彻底打碎了自幼信奉的“人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仅能坚持七天”的教条。虽然报纸上也曾报道过某老中医绝食四十九天，虽然不知真伪，可是至少人家练过气功，而自己却是普通人一个。
对于这个不可能的奇迹，我开始把它归功于身上流转的莫名冷热气流，因为正是它们出现，我才感觉到自己的饥渴感逐渐减少，而力气却不断的增加。
我十分欣喜地把这当成是一种奇能，或是在偶然间勘破了天机，悟通了什么绝世神功，于是兴致冲冲的在路边找了块砖头想试验一番，看看自己的异能是否可以像街头艺人那样一掌将砖头劈个粉碎。然而遗憾的是，砖头下面的蚂蚁死了，自己的手也肿了，唯独那块实验的砖头依然完好无缺，由此彻底打碎了先前获得特异功能或绝世武功的梦想，也许自己只是外星人的试验品呢？
苏州市不愧是老城，大街小巷里四处飘荡着各种诱人的小吃香气，使得几近遗忘的饥渴又重新爬了上来。
“人还是要吃五谷杂粮的！”我叹了口气，强打精神尽量不去看那些诱人的食物。突然一阵风起，一张巴掌大小的宣传单顺风刮在了身上，我瞄了一眼，心中大喜起来。原来是一家日本餐厅新开业，凭此宣传单可以免费五十元的食物。
天上自然不会掉馅饼，世界上也没有免费的午餐，然而此时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毕竟自己的肚子才是最重要的，大不了留下来刷盘子好了。
按照上面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一家装饰豪华的酒楼，然而就在我迈腿欲进的时候，却被站在两边的侍者给拦住了。
“去别处讨饭去！”其中一个侍者见我向里面走，于是挡在门口，捂着鼻子向我喊道。他年纪约莫二十出头，头发蹭得油亮，而身体缺瘦得象火柴杆一样。
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那身穿了半个多月而没换洗的衣服，然后抬起头来镇定地看着他反问道：“谁说我是讨饭的？快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那瘦小子被我这虚张声势的一喝顿时呆住了，他又瞄了瞄我身上破旧的衣服，似乎在疑惑：“一个要饭花子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声势，难道真不成是什么贵宾？”
还是他旁边的伙伴捅了捅他，才醒悟过来，小心翼翼地向我问道：“请问你贵姓？”
“少罗嗦，如果你还想要这份饭碗的话，赶紧去把你们老板叫来！”
那瘦小子被我这一喝，立时也拿不定主意起来，态度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恭敬地说道：“先生你稍等，我这就去！”说着就蹬蹬就向里面跑，生怕慢一点就被炒鱿鱼了。
不大一会就他领着一个满脸紧张的中年人来了，那中年人疑惑地打量了我一下，问道：“我是这里的经理，请问你是----”
我从兜里掏车拿张宣传单来，递给他说道：“这个上面还有效么？”
“不错，是本店今日散发的，这张宣传单可以抵上50元的消费，难道有什么问题么？”
我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漫不经心地将宣传单又从他手中要了回来，然后说道：“既然有效，那么可以享受上面的免费了！”
说罢我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路过那瘦小子身边时，我故意瞅了他一眼，只见他恨得牙齿吱吱作响，然而在他经理的面前却也拿我没办法。
如此他们才明白过来遇到上了吃白食的了，只是没想道吃白食也要摆这么大的谱。
大厅的豪华装饰并没有引起惊叹，让我感触颇深的是发觉自己并不时吃白食的一人，一千多平方的地方几乎座无虚席，由此可以影射出中国人的免费心理：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
正在我费劲眼力去寻找空位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背后传来一道惊奇的声音：“小子，你走得蛮快的嘛，居然赶上场了！”
我回头一看，正是路上遇到的黑衣老头，于是没好气地回答：“比起你倒是差远了。”
黑衣老头不以为意地拉着我坐在他身边，虽然我万分不情愿，可是周围已经没有空位了，也只好将就着坐下。
“我叫司马相，以前有得罪的地方请多多包涵！”那老头见我坐下，把椅子向我挪了挪，凑到我身边说道。
既然他话说到这份上，我自然不好意思再板着面孔，否则倒要被人家笑话小家气了，于是也自我介绍了一下。
简单的几句交谈让我对眼前这个不起眼的老头敬佩起来，他的学识已经不能是一个“渊博”两字所能定义的，从古文到现代科学几乎无不通晓，随便把他说的一段话摘抄下来即可成为一篇学术论文。
在我暗自惊叹的同时，他也对我产生了好奇，因为我居然能够在短时间内把他观点和问题整理的如此清晰，似乎很轻易地就把他的东西给吸收转化了。
就在我们感到相逢恨晚，谈得兴致勃勃的时候，先前轻柔的音乐突然停了。接着一个穿着日本和服的女人在两个随从的陪伴下，走到了大厅中心的一个空地上，向大厅的人弯腰鞠躬道：“欢迎各位光临东英日式料理，本店所有员工不胜感激！”
身边老头却低声说道：“这是个冒牌货！”
我没有听懂他的话，压着桑门问：“什么意思？”
“日本女人的屁股不会像她这么翘的？”
我愣了愣，也没有回话，继续听那女人开场白，眼睛却不自然地看着她的臀部，心中暗想：“难道日本女人就不翘屁股了么？”
那女人自然不会想到我们两个在讨论她的臀部，看了看众人继续说道：“今天是本店开业的第一天，很荣幸地邀请到了西亚集团的总经理马斯亚先生为我们剪彩，请大家欢迎。
在一阵掌声中，一个十分英俊的年轻人走了上来，站在那女人身边。他穿着一套白西服，头发有些散乱地披在额头，脸庞有些消瘦，白皙的面孔带着似笑非笑的面容，然而正是这看似阳光般的笑容，居然让我心底起了一阵冷意。
我向司马相低声地问道：“一般剪彩仪式不是找些当官的领导么，她怎么找个年轻人？”
“小日本在珠海和东北的事情还没了呢，又闹出钓鱼岛这摊事，还有哪个当官的敢给他们剪彩阿？再说这个马斯亚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动动脚整个上海都要颤三天呢!”
我看着那马斯亚正想着司马相的话呢，却不想他似乎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目光朝我们这个方向扫了扫。耳边却传来司马相的自言自语声音：“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那冒牌的日本女人朝马斯亚媚笑道：“为了感谢马公子的光临，我们特地给他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
她接着一拍手掌，四个服务员推着一个带轮子的长形方桌进了大厅，而桌子上面的东西让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一个妙龄少女赤身裸体地躺在上面，各种鲜花、石头、贝壳、树枝将她环绕，一些调料寿司放在她的身体上面。
我纳闷地问道：“他们要做什么？”
司马相脸色突然变得铁青，愤怒地说道：“是人体宴，日本的一种传统饮食，又称为“女体盛。”
那冒牌女人似乎十分自豪地说道：“我们选择了一名在校的大学女生，身高都在1.7米以上，身体健康苗条、皮肤白净光滑，这是一种人和自然、艺术和菜的结合---------”
“住嘴！”我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立刻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到了我的身上。
我激动得满面通红地看着台下的众人说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么？这就是小日本的人体宴，一个对女性及其侮辱的传统竟然从小日本隔洋过海来到我们这里。小日本战败后不但不思悔战争罪行，反而一再篡改历史教科书否认对我们的侵略，东北的毒气不但不认账，还组织数百人来我们这里嫖女人，今天又用这肮脏的方式来侮辱我们，我们这些自称是龙的传人的中国人应该怎么办？”
那个冒牌的日本女人见我出来搅局，不由气急败坏地喊道：“保安，还不把这个人给拉出去！”
十几个如狼似虎的保安在一声令下，立刻从外面冲了进来，而先前被我的讲话给引得热血沸腾的众人一见此刻场景，不知谁喊了句：“砸了他，操他妈的小日本！”
这句粗俗而真诚的话，似乎点燃了在场所有中国人压抑了半个多世纪的耻辱感，他们拎起身边能拿得动的东西砸向所有能砸得烂东西，整个大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先前冲进来的十几个保安虽然个个身强力壮，又怎能抵得数百愤怒的人群呢，个个像过街的老鼠一样，向大门外窜去。
而等人们把目光从逃窜的保安身上转移过来时，才发现那个冒牌的日本女人和马斯亚已经不知所踪了。可是此刻的人们似乎砸上瘾了，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去而停止下来，从地上的餐桌一直砸到梁上的中央空调，可以这么说，能用椅子砸得动的东西，没有一个完整的了。
就在人们感到意犹未尽，还想砸卫生间的马桶的时候，一阵警笛由远及近，使得迷失的人们才醒悟过来，警察来了。
我冲着被警笛吓呆的人群大喊道：“砸完了，还不快走！”
人们顿时明白过来，赶紧向外跑，可是到了门口才发觉，整个大门已经被荷枪实弹的警察给包围了，一时间人们面面相觑不敢乱动，先前搬椅子砸东西的勇气荡然全无了。
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警察，拿着喇叭喊道：“把你们带头人叫出来！”
大家互相望了望却没有一个人说话，似乎心里都有一个默认的想法，难不成你们能把我们四五百人全拉到公安局去？
那个警察虽然年轻，经验却十分老到，一见众人沉默似乎猜出了他们的想法，于是说道：“不要以为你们不说话认不出来，你们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的孩子老婆想想。”
一想到老婆孩子，人们似乎再也不能保持先前那种安然的神态了，一个个焦急起来。
我见状心中今天自己如果不出面，事情很难了结，于是拨开人群走到前面，对那个警察说道：“东西是我砸的，一个人都担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一挥手立刻上来两个警察，给我上了手铐。
人们见我被上了手铐，立刻激动起来：“不能带他走，我们都砸了，要抓把我们都抓吧！”
“都带走！”那警察沉思了一下，忽然说到。
一时间整个苏州市象炸开了锅，一大群警察押着数百个群众，走到哪里都成了堵塞，而周围原本围观的群众得知事件的原由后，竟然自发地加进了队伍之中，使得原本数百人的队伍变成了几千人，几万人，于是出现了这样有趣的场面，在警察的后面出现了一条长长的人龙，押送似乎变成了一种游行，虽然警方进行了交通管制和调动了数千名武警，然而在如山如海的人民群众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
加进来的群众已经越来越多，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他们高喊着：“立刻放人，爱国无罪”的口号
一直伴在我身边的司马相感慨地说道：“看到今天的场景，还有谁敢说中国人变得麻木了，长久以来只是忍让被误以为懦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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