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抉择
苏扶摇在陷入昏迷后的七日，总算悠悠转醒。司徒楠喜极而泣，用力地紧紧地抱住了她，“摇儿，摇儿……”
“水。”苏扶摇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低沉，她觉得自己喉咙发干，司徒楠听闻连忙从桌子上倒了温水给她喝。
喝完水后，苏扶摇的思绪似乎渐渐回过来了，她想起自己去街上被人撞到然后失去了意识，此时摸了摸肚子已经干扁了，于是有些慌张，“孩子呢，孩子怎么样了？”
司徒楠这几日劳心劳力，不但要处理府里的事情，还要思考如何和交待，一夜间头发都白了许多。
“孩子，嗯……身体有些虚弱，所以在奶娘那里养着。”司徒楠道，“你先调理好身子再说。”
苏扶摇听司徒楠如此说，便放下心来，“我，我可以看一眼吗？”那祈求的小眼神让司徒楠有些忍不住看，他道，“孩子还小，现在天气也凉了，你还是等自己身体好了，再去看吧。抱来抱去，万一伤了孩子，那可就不好了。”
苏扶摇点点头，这个理由很充分，自己也要为孩子着想，于是为了可以亲自下床看孩子，这几日苏扶摇很是乖巧地吃饭吃药。
“我觉得今日不错。”苏扶摇笑道，“清荷，服侍我换件衣裳，我要去看看孩子。”
“啊……”清荷手中的东西差点掉了，为了夫人的身子着想，大家都瞒着这件事，此时苏扶摇身子慢慢好了，有些事情大概是瞒不住了。
“干什么？”苏扶摇看清荷的脸色苍白，整个人有些不对劲，“有把你吓了一跳吗？抱歉了，那日是我任性了，是不是阿楠罚你了？”
“没有。”清荷摇头，“将军很好，奴婢是比较自责。而且，夫人你……你还没大好，不如过几日去看孩子吧。”
“不过是看一眼孩子。”苏扶摇失笑道，“你们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再溜出去了。”
“可是……”
清荷支支吾吾的态度，让苏扶摇顿生疑虑，“是不是孩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清荷禁不住苏扶摇的发问，只能如实把事情说了出来。
她跪在了苏扶摇的面前，“对不起夫人，是清荷没有保护好夫人，是清荷有罪。夫人，只要您好好的，您和将军还会有孩子的。是奴婢的错，您，您处罚奴婢吧。”
苏扶摇木然地坐在床上没有说话。
“夫人，奴婢情愿以死谢罪，去地府照顾小小姐和小少爷。”
听到如此之话，苏扶摇有些反应，“怎么能怪你呢。你只是丫鬟，你都劝过我了。一切都是我任性，我活该，的确不应该出去的。但是我……当时就像中了邪一般，是我不配为人母亲，所以他们才离开的。”
“夫人……”清荷哭着道，“您别这样，夫人。”
“清荷，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苏扶摇道，眼神空洞，神情木然地让人觉得仿若活死人一般。
清荷害怕苏扶摇做什么傻事，摇摇头，“我还是在这里陪夫人吧。”
苏扶摇道，“出去吧，我真的想一个人静一静。”
待到清荷出去后，苏扶摇一个人把门关了，原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孩子，是我不配做母亲，是我对不起你们。”苏扶摇一直在喃喃自语，眼泪也止不住地落了下来，“是我不配，是我不配……”
见到跪在门外哭泣不止的清荷，司徒楠便知道苏扶摇已经知道了真相，哀叹一声离开了，苏扶摇现在大概也不会想要见到自己的，她一定觉得愧疚，如果自己再出现……
司徒楠还在书房发呆的时候，宋清衍来了，脸色有些凝重，“边境战乱了。”
司徒楠叹了口气，“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你怎么想？”宋清衍询问道，“这个时候，朝中并无良将，皇上一定会派你出征的。你有考虑好对策嘛，如今是兵权再次握在手中的机会，我们要好好把握……”
“若是可以，我并不想去。”司徒楠道，“如今摇儿这个样子，我怎么能离开呢？兵权再好，又有什么用？我要是这个时候离开，我跟她都不知道会走到哪一步。”
“你怎么能这样想。”宋清衍有些怒意，“你就不想想我们准备多年的计划……”
“阿衍，我不会忘记仇恨。但是……”司徒楠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让我知道，珍惜眼前人多么重要。若是等到失去了再去追悔又有何用。”
宋清衍道，“罢了，反正这件事的主导权不在你身上，而且，你也别忘了当初你一直尽心尽力的原因，并不全是因为要报仇，更多的是你心中有百姓，有社稷，继承你父亲的遗志。”
翌日的朝堂果然如宋清衍所料，皇上指了司徒楠前去平乱，虽然皇上心中也不愿意，但是为了国家的安定，兵权再次还给司徒楠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是此时计较这些，那等到亡国了，可真是什么都没了，再说，司徒楠又弱点，他不用担心控制不住他了。
“臣，臣不愿。”司徒楠考虑良久还是决定留在家里陪伴苏扶摇。
皇上震怒，“你说什么？你这是在抗旨吗？”
这个罪名很是严重，司徒楠自然不敢随便担责，“皇上，臣是因为如今诸事缠身，带兵打仗讲求的是专注，臣心中挂念家中的妻子，没办法一心平乱，还望皇上谅解。”
“哼，妻子？”皇上冷哼道，“怎么，你还是一个要美人不要权势的人？司徒楠，你着实让朕失望，朕以为你会像你父亲一样，为这个国家，为那些百姓征战沙场，带来安宁。可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实在是……哼……”
苏太尉上前一步，“皇上，最近小女痛失孩子，的确心智有损，司徒将军也是爱护小女才……由此可见他是个非常有责任心之人。”
赵丞相一脉则出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评定，司徒楠这是不忠君爱国的表现云云的让苏太尉气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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