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太后信佛
哪知小二又道，“其实这也是常事了，几乎每月就要来一次，大家也都习惯了，咱们卫平的酒楼就靠这几日生意好呢！”
说话间，这小二一副高兴的神色，显然元朝太后茹素的时候，倒是为卫平县的这些酒楼创了不少收。
原来如此，刚才卫平县的人骤然少了许多，姜姮一开始还未想到是因为什么，与这小二交谈了片刻，才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卫平县一日里的人流量一直都很有规律，早上辰时到午时人最多，过了午时，人便慢慢散了，散去那儿？
——自然是都回上京了。
卫平县仿佛就是上京的后花园，上京的普通老百姓闲来有事无事都逛一逛，而且这里东西便宜，餐品合胃口，距离又近，更何况还没有上京那诸多的规矩，何乐不为呢？
姜姮无奈地扬眉笑了笑，道：“这还不错么，创收了。”
这个词新奇又准确，小二默念一番，立即双眼一亮，恭维道：“客观您这词儿可真准确！咱们卫平县可不就是靠寒食日创收么。”
原来他们对偶尔每月一次的不得食肉杀生禁令已经有了称呼，想必也都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姜姮心中不喜这种“寒食日”，却也更知道，这种年代就是如此，天家一切指令，坐下百姓都得遵从。
想了想，她道：“就没人……偷偷开火？若是每月都来这么几天，没有闲钱出去吃的人家可怎么办呢？”
“哎，”小二摇摇头，一副你是不知道其中困难的模样，朝姜姮小声道：“这日子刚兴起的时候，的确是有人偷偷开火，可谁知道呢？五城兵马司的官爷们，领了折子，就站在城墙上看着呢！谁家烟囱有烟出来，立即去抓人，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扣了上来拖去大狱里关上一年半载的，这么来了几次，还有谁敢这日子开火呢？”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姜姮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道，那这上京不是到了“寒食日”的日子，就全城都要冷冰冰的？
别说商家，平常人家也不敢开火，这怎么受得了？
二娘在一旁听着也有点惊讶，开口朝那小二问道：“那在这‘寒食日’的时候，是不是全城酒楼都要闭馆不营业了？那得损失多少呀……”
“可不是么。”小二道，“却也没办法，商家开门还是开的，只是不能开火，有些商家便开门来只喝茶吃小点，生意嘛其实还是能有一点的。”
四娘听了半天，也问道：“这时候他们吃什么？”
这姐妹俩的问题一听就能听出她俩所关心的东西完全不同，小二往姜姮那儿瞧了瞧，见她没有什么表示，于是又转向二娘道：“茶饭，或者凉团，干粮吧。”
“不能开火，热水也没有，如何泡茶？”四娘想不明白了。
“这……”小二也犯难了，他从未在寒食日的时候去过上京，因为这日子是卫平县最忙的时候，所以他也不知道，这时候的上京人会怎么进食。
“茶饭”“凉团”这些都是他平日里听来的，至于到底是不是，他也没见过，毕竟寒食日和卫平县没有很大的关系。
他只知道，寒食日的时候，他们卫平大小酒楼的生意都特别好，所以他打心底里是挺喜欢这种上京不让开火的日子的。
四娘见问不出什么，噘着嘴从袋子里取出了一小块麦芽糖塞进嘴里去添添味儿，继续听大姐和这小二说话。
“一般寒食日会有多少天？”姜姮又问。
“少则一日，多则九日，一般就三五日。”小二回答道。
“那冬天怎么办呀？”四娘又问。
她的小脑袋瓜不敢想象大冬天没有一口热食的日子，稍微想一下她就觉得胃都在抽疼，继而想起去年的夏末，那一瓢水抵一餐的日子。
小二见这小姑娘生得粉雕玉琢的，心中也生出了好感，笑道：“冬天也只能这么办，天家下的命令，谁敢违背呢？”
“哦。”四娘低声应了一声，不懂小二说得什么意思。
宜州不如燕州，朝廷的影响力并没有那么宽远，四娘今年也才七岁，并不知道，朝廷意味着什么。
三郎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半年来他每日读书，已经对政府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
就在他们进行对话的时候，卫北辰手中捏着一个小巧的陶土杯，手指不住地捻动着那杯子，一副沉默的样子。
实际上，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那讲话的小二身上，听着他说关于上京的事情。
元朝的冯太后是个信佛的人——这个消息在几年前就传入了大昭，可却不知，这冯太后已经到了要带着全城陪着她一起的地步了吗？
可既然是信佛，那又为什么要把那些开火的百姓投入大牢。
若是让姜姮来说，这就是财主老爷看不得有穷人，所以方圆十里的穷人都被赶走了。
冯太后信佛后就看不得有人杀生，每月都要吃斋，所以全城都要陪着她一起吃斋念佛，不准开火杀生。
所以她和财主老爷也没什么区别。
因为这个联想，她不由自主地扑哧笑了出来，笑完了见大家都在看着她，只好眨了眨眼，露出了一脸神秘的神色。
“嗯？”卫北辰发出了一声询问，他知道，姜姮乐成这模样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姜姮却不说，她知道，这话在这个年代是大逆不道的，谁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那个什么冯太后的耳目？是以她只是朝卫北辰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等会再说。
卫北辰会意，敛眉又自顾自地斟了一杯粗茶饮下。
见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姜姮心中也觉得开心，于是将手肘搁在了桌面上撑着前倾的身子，继续朝那小二道：“再给而我们讲一讲上京的事情呗！反正午后也无事。”
小二左右闲得发慌，干脆去打了一碟子瓜子儿来往桌上一摆，道：“好嘞，那我就给您讲讲，这瓜子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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