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四章 凉食买卖
“这，这又是什么啊……”吕氏说话都打结了，她只在她那个嫁给了官家的姐姐那里见过一种名为“水晶”的贵重饰品，这东西看上去竟然比那水晶还要剔透一些！
“这个叫‘冰粉’，”姜姮看见了他们惊讶的表情，笑眯眯道。
冰粉做出来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竟然是这么剔透的东西。
以前她经常吃的是黑色的凉粉，这种完全透明的却是很少吃，总觉得是化工成品，可没想到的是，冰粉的透明度竟然是自带的。
没来得及煮薄荷茶，她就倒了饴糖水进去，又撒了一些花生碎。
“冰粉是甜的，你们尝尝？”姜姮又道。
吕氏连客套话都说不出来了，而秋娘已经急吼吼的去灶房拿了新的碗和勺子，与大家一同分食这漂亮的冰粉。
果然如姜姮所说，冰粉是甜的。其实冰粉本身没有味道，甜是饴糖水甜，可是他们就觉得，这冰粉凉丝丝甜蜜蜜的，简直不要太好吃。
糖分是能够给予人幸福感的东西，刚才姜姮看到四娘吃到这甜丝丝的冰粉的时候，感觉她整个人都安逸了，这个时候看吕家这几个人，也是一样的表情。
都是一样的妥帖安逸，表情极其舒适。
这样的表情，大概就是满足了。
“好吃么？”姜姮笑吟吟问道。
“好吃啊……”吕秋娘把最后一点糖水倒进嘴里，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姜姮。
她想的是自己好歹也是个姑娘，在这个俊俏的姜家哥哥面前吃得狼吞虎咽的，多少有些羞人。
姜姮却没了解到她的小心思，而是笑着道：“还想吃点儿？想吃去我院子再打一些，带上碗。”
这话说得吕氏翠娘的脸都红了起来，告饶道：“姜小哥你真是要臊死嫂子了……白吃就算了，哪能去你家白拿？”
春娘舔舔嘴巴，把几人的碗都收了起来去灶房清洗，秋娘见姐姐走了，急忙起身跟上。
进了灶房，她才“哎呀”一声捂住了脸，一头撞在了姐姐身上，细声道：“天啊，我刚才吃东西的模样是不是太丑了！”
“这时候你倒想起来了？”吕春娘毫不客气地嘲笑着自己妹妹。
“呜……”吕秋娘抱头纠结着，不一会儿便被春娘喊去一起洗碗。
屋外院中，姜姮笑着道：“嫂子也别觉得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新做出两件东西，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上京人的口味。”
“怎么不和的？”吕氏立即大声夸赞，眉开眼笑，“这个叫凉皮的，夏天吃来特别爽口，还有点儿辣味？是放了茱萸么？那东西可不便宜啊！”
“是放了点儿。”姜姮谦虚道，“嫂子这都能尝出来。”
“还有一种特别香的味道我没尝出来，是搁了什么？”那个味道有点熟悉，却又吃不出到底是什么来，吕氏特别好奇。
姜姮听闻这话，只抿唇笑了笑，岔过了这个话题道：“好吃就好，那个冰粉呢？”
“冰粉也好吃！凉丝丝的，哎呀……”
吕氏也没察觉到姜姮绕过了话题，继续跟着她说下去，赞叹道，“你不知道，咱们这些小门小户也用不起冰块，夏天东市那些个酒楼啊，经常有冰酪卖，只是贵得很。”
“冰酪？”
这东西姜姮听过，其实就是古代的刨冰，只是不知道这里的冰酪是怎么做的，又会放上什么。
“浇上蜂蜜和牛乳，或者摆上各色杂果，特别好吃呢。”
吕氏砸吧砸吧嘴，仔细给姜姮叙述冰酪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她也就在好几年前，家中两个女儿还没出生的时候吃过一次。炎炎夏日里的一碗冰酪极其难得，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对那感觉念念不忘。
听完吕氏的叙述，姜姮心道这不就是刨冰么？
只是这年代冰块难得，夏天要用冰一般都是在冬天时候切了河冰放入地窖储存的。再奢侈一点，就是用硝制冰。
但是硝制冰成本高，产出少，真的要用硝石做出冰来……理论大于实践。
正想着，忽然又听吕氏絮絮叨叨道：“不过啊，夏日里也有卖冰的货郎，就是贵的很呢，一般都是没有冰窖但是富贵的人家买去用的。”
姜姮一听之下便笑了起来，道：“那可买不起，这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起来了，卖冰的不怕冰化了么？”
一旁一直听着媳妇和姜姮讲话的吕老太呵呵笑了起来，缓缓道：“姜小子想什么呢？这么热的天气，哪有人会把冰拖上街卖？都是货郎沿街叫卖，若是哪家要就把货郎喊进去付了定金，自会有人送上门来。”
“原来如此。”姜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才她一时没想到这里。
就在此时，吕秋娘从灶房里出来，手中拿着姜姮带来的碗。
那碗已经仔细洗干净了，本来吕春娘是自己把碗送出去的，不过到了门口就被妹妹抢走了，只好随她去。
她躲在门边，见妹妹期期艾艾地上前去把碗交给了隔壁姜家的小哥，貌似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然后她就看见隔壁小哥朝着自己那妹妹展颜一笑，这下好了，秋娘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小丫头片子！”春娘暗骂一句，懒得再看，转身进了灶房。
姜姮双手接着碗，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
这个小妹妹到底要和她说什么？怎么嗫嚅半天也没说出来……她家中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呢，已经出来够久了。
好在过了会儿秋娘就跑了，最后什么都没说。
姜姮也在她跑了后就朝吕老太和吕氏告了别，完全没注意到两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儿奇怪。
“那我这就走了，明天也不知道东西会卖得怎么样，我还要去准备东西呢。”姜姮笑着道。
“别担心，你小子东西做的好吃，怕什么。”吕老太笑呵呵道，慈祥地看着姜姮。
“呵呵呵……”
姜姮笑了笑，朝他们点头致意就离开，心道要是吕氏再能喊一波顾客来就好了。
不过她自己心中知道这不可能，因为那些贵妇怎么可能像街头巷尾的小民一般坐在这样的小食铺子里吃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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