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一章 菜谱惹事
周成敢怒不敢言，心道：你是掌厨还说自家酒楼菜不好吃？那不是打自个儿的脸么？
但这话只在心里想想，这掌厨是他好不容易请来的，带了好几个学徒一起来，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像周成这种商人，做什么生意都无所谓，他只管经营。开酒楼就要请好厨子，后厨归掌厨管理。
而且也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本钱或者跑关系。
听厨子说延康坊的小食铺也就是一般生意，他就想着把掌厨说好吃的那道菜的菜谱给买下来，也让那掌厨上上心，好好给酒楼做事才是。
哪知路上就这么巧，碰见了周家的大小姐，按辈分自己还得叫这个小姑娘一句“姑姑”。
问到她也是来延康坊，周成就立马死皮赖脸跟了上来。
他跟这个比自己小一轮的姑姑打过交道，外表看不出什么，等接触了，才会发现这也是个厉害人，难怪周家大小生意交由这么一个女子打理。
可自从来了这里，他就觉得哪里不对。
那个毛头小掌柜伶牙俐齿，把那个跟周家做了十几年生意的袁凤娟都说得哑口无言，而路上碰见的周大小姐，竟然也是特地来找他的。
也不知道周越跟那小掌柜是谈什么生意？不会是也想买这凉皮的菜谱吧？要真的是买菜谱的话，可怎么是好。
苦思冥想策略的周成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和门口处理凉皮的另一个小掌柜搭话。
远在姜姮不知道的时候，自己这三日里卖出的凉皮，已经让许多人开始窥觑了。
上京大大小小酒楼，关系就算再怎么盘综错杂，唯一不敢做的事情，就是在素斋日开张营业。
而现在，延康坊一个食铺都算不上的杂货铺子，竟然在素斋日卖吃的？
然后又听说被带走了，众店家都幸灾乐祸。
可又没多久，消息传来，那小掌柜又被放出来了！
不过大家都不知道，姜姮能出来，还是因为当时那个“李掌柜”无暇顾及她，县令不愿参合到上头天官打架，李百户则是事不关己。
于是在重重机缘巧合下，大家便都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杂货铺子，差遣人来买了这种叫做“凉皮”的东西回去尝尝。
吃了一口，那些掌柜就各自把自家掌厨给喊来尝，掌厨的嘴巴自然要比普通人刁钻许多，立刻吃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里面的调味，若是能拿到配方，肯定不止能做出一个凉皮。
当然凉皮也是要的，因为能在素斋日售卖食物，也就意味着大家不用跑去卫平，而售卖凉食的店家更可以独赚满盆钵。
于是素斋日结束的第一日，大家都闻风而动，聚集过来。
结果来了一看，大家都尴尬了。
酒楼也是有圈子的，大家都认识，对各自来这里是想要干什么也都心知肚明，便都较上劲儿了。
而姜姮与周小姐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平衡。
刚进门姜姮就发现，许多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
周小姐把侍女招到身边来，朝着姜姮福礼，视线也扫过了那些关注着这边的人身上，眉头微微皱起。
于是那些人的目光又放到了周越身上，并暗自在心中盘算，是不是来得晚了，被周家抢先一步？
也有人觉得，周家家大业大，不至于看上这小食铺的生意。
周成也怕被本家小姑姑抢了头筹，急忙也跟了出来，贴进了姜姮，道：“小掌柜，我也有一桩生意相与你谈谈。”
姜姮不着痕迹的后退几步，没有说话。
姜姵快步走到姐姐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姜姮眉梢一动，视线滑过店内人，心中有点惊讶。
早先来的还是真正的食客，现在坐在店内的，怕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周小姐在一旁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搅掌柜做生意了。”
她作为周家现在的主事人，面对眼下这种状况，参合进去不太好。
周成听罢却是一喜，他巴不得这个辈分压了他一头的小姑姑赶紧走才是，心中却又忐忑，急忙道：“那小姑姑走好，改日我再登门拜谢。”
周越却不卖他面子，淡淡道：“我并未帮你什么，拜谢就不必了。”
目送周越与侍女离开，周成感觉是抛下了枷锁一般，立刻就要开始和姜姮说话。
可在此时，一人挤了过来，一下就把下盘不稳的周成给挤到一边去了，朝姜姮作揖道：“掌柜，在下也有生意想与你详谈！”
“我也有！”
“掌柜，我也是！”
一时间店内那些别有目的的人全都起身朝姜姮走来，只剩下寥寥几桌客人，皆是一头雾水看着这边。
片刻后，这些人终于安静下来，一个一个开始讲自己来干什么。
姜姮听他们讲完，不由得以手扶额，心道：这些人想要的不都是一样的么！
他们想知道凉皮怎么做的，调味又是如何调制的，以及店内出售的十三香粉的调配流程和用量。
“你们要谈的生意其实都是一样的，不过我还得想想。”姜姮道。
“这有什么好想的？”坐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道，“卖给我家不就得了，你只要卖，咱们当场签契，这些人也就走了。”
姜姮：“呃……”
这人气焰嚣张，说话不可一世，一副成竹在胸，手到擒来的姿势。
早就被挤到一边去了的不乐意了，道：“你谁家的？说卖给你就卖给你？”
“东市春风楼，二管事。”这二管事瞥了一眼顶撞他的人，一脸冷笑。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名字，许多人都闭了嘴，包括刚才出声的周成也一样。他们都想看接下去事态发展，更还有人直接起身走了。
周成低下头去，恨不得甩自己一嘴巴。
这个春风楼在他打听上京的酒家的时候听说过，据说背靠着朝廷中某位大官，菜品向来贵得出奇，但味道和质量都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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