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四章 功德运势
……
香山寺中。
元青炀一个人坐着把一整壶有点苦口的茶喝完了，圆空大师才再次回来。
两人对坐，开始对话。
若是姜姮醒着，听了他们的对话，定要一头雾水。
元青炀与圆空大师聊着天，似乎聊山聊水聊花草树木，可隐隐中，却又不是聊山聊水聊花草树木。
期间元青炀的表情一直很是平静，偶尔两人都不说话了，就听着风过长廊，拂动树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人忽然闯了进来。
元青炀抬眼一看，便笑了起来，道：“你怎么就醒了。”
姜姮愣愣看着院子里的元青炀和一个大和尚，莫名其妙道：“元公子？我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姜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顿时被吓了一跳。
姜姮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起来的时候她检查了衣服，发现衣物完整，连鞋子都没脱下来，身下还垫着一件一看就知道十分贵重的外袍。
由着这件有些眼熟的外袍，她渐渐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她记得自己走在路上，遇见了元青炀。
然后自己说要回家，元青炀便说骑马送她，然后之后的事情她就完全不记得了。
这里是元青炀带自己来的？
姜姮好奇的环顾这个房间，见只有一个石塌，墙上还有“禅”的字样，一切都是那么朴素。
再仔细听外面，能听见鸟鸣声，却不闻任何尘世嘈杂。
特别是空气中，还隐隐传来檀香味，姜姮便断定，自己大概是被元青炀带到一座寺庙来了。
把那件外袍叠好了，姜姮才摸索着出了门，顺着长廊一路走，就来到了这里，见到了元青炀。
元青炀仔细打量了她几眼，便笑道：“脸色比之前好多了，人不睡觉怎么成？你又不是铜铁打得罗汉。”
闻言姜姮便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站在院门口。
元青炀道：“你进来。”
姜姮瞅了瞅那看上去德高望重的大和尚一眼，小心的踩了进去。
“这里坐。”元青炀又指了指另外一个石凳子。
姜姮便乖乖的坐了下来，又看了看那大和尚。
圆空大师察觉到她看了自己好几眼，于是睁开了眼，双手合十朝姜姮宣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姜姮一愣，急忙也学着双手合十，迅速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元青炀看她那有点诚惶诚恐的样子，便道：“你别怕，就是个大和尚。”
“是啊施主，我不过是个大和尚。”圆空大师也道。
姜姮一下便感觉出圆空大师的善意，忍不住抿起嘴角，微微笑了起来。
片刻后，她又小声去问元青炀：“你怎么来这里，还把我带来了？不是说送我回家的吗？”
“你都说了回家还要给你那弟妹做什么吃的……结果坐上马就睡着了，我有什么办法？”元青炀无辜的摊了摊手。
好吧……
姜姮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心想：我果然是太托大了，熬一夜还想白天有精神。
元青炀道：“所以咯，再说我本来就是要来这里的，顺手把你也带过来了，如何，这一觉睡得？”
回想起刚才无梦的酣眠，姜姮急忙点头：“这儿很安静，很好。”
“呵呵呵……”圆空大师便笑了起来，道，“多谢施主谬赞。”
“哪里哪里。”姜姮急忙摆手，她没有与这种出尘之人接触过，现在很是有点手足无措。
圆空大师睁开眼看她，姜姮有点儿僵硬，忍不住和圆空大师那透露着智慧的双眸对视。
瞬间，她就感觉自己仿佛被那对瞳孔吸了进去，半晌才回神，讶然看着圆空大师。
元青炀道：“喂，你别把人家吓到了。”
圆空便又合起眼眸，道：“施主是个有大运势大功德之人……”
姜姮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还在回想刚才看见的圆空的双眸。
圆空的右眼，竟然是重瞳。
很早以前姜姮便在历史书上读过，许多历史上的帝王都是重瞳。
就她那个世界的历史来讲，项羽，李煜，这都是有记载的重瞳之人。
据说重瞳之人，总会有些和旁人不一样的地方，姜姮又悄咪咪打量了圆空一眼，心道：书上写的不错，这位大师看上去的确和普通人很不一样。
元青炀却饶有兴趣的问道：“圆空，你说的大运势和大功德，是什么意思？比你的功德还大？”
“我比不上施主。”圆空双手合十，慢慢捻动着手串。
姜姮忍不住道：“我不过一升斗小民，何来运势与功德？在我看来，顺遂一生，对我来讲便是最大的运势了。”
圆孔笑而不语。
“你就别理他。”元青炀就道，“他就是这样，神神叨叨的。”
“哦……”姜姮还是有点想探究到底，毕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手里有着什么东西。
元青炀拆了自己的台，圆空大师也没看出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道：“施主以后便知道了，人活常世，又如何能知道未来之事呢？我所言，也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姜姮道：“多谢大师。”
她知道圆空这是在开导自己，让自己对他的话不需要多想那么多，好好活在当下就好。
元青炀却觉得有趣，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圆空对别人说这么多话。
他又笑道：“可人人都谈过去，问未来，你若是跟他们说只活当下，别人还不开心呢。”
“呵呵呵……”圆空便笑了起来，道，“过去归过去，未来归未来，只有现在，才属于我们。施主可知，我们敬奉如来佛，便是敬奉现在？”
听到这话，姜姮忍不住脱口道：“现在佛，未来佛，过去佛……分别是如来，弥勒和燃灯。”
“是的，所以说，过去归过去，就连佛祖都只管这个不管其他，遑论其他人？”圆空赞许道。
姜姮便又笑了起来，圆空大师说话风趣又舒服，果然不是常人。
元青炀却道：“人在当下便要想未来，若不想，那和朝生暮死的蜉蝣又有何差别。”
“呵呵呵……”圆空笑了笑，不答话了。
没人和他辩驳，元青炀便觉得无趣起来。
看了看姜姮略有点崇拜的眼神，他道：“喂，看什么，大和尚是出家人，你这样看他，他也不会慕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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