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姜姵执掌
“是上回阿姊不在家，那陆牙郎跟我说的事情。”姜姵将自己昨夜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细细的解释了一番，算是把姜姮不安的心给安抚了下来。
姜姮听闻是陆甲说得，就没再说什么了。
只是早饭时候，姜姵再次提起她去工坊那边。
戚安听了姜姵的话，很不是滋味。
他自责道：“怪我没本事，平日里掌柜教了我那么多，我却一本账本都不会看。”
这么久以来的朝夕相处，戚安自然知道，自家掌柜都是姑娘。
自己一个男子汉，除了干一些粗活以外什么都不能给掌柜分担，他的内心也时常感到焦虑。
姜姵道：“阿姊常说，人生在世总有力所不能及的事，只要把自己能做好的做到，就可以了。戚安，平日里家里粗活都是你在做，你不必自责。”
安慰完了戚安，她又道：“再说，我擅长算数，去那边不是正好的么？”
姜姮噙着筷子，不开心道：“姵儿，你长大了，阿姊说不过你了。”
姜姵便温婉的笑了笑。
姜姮却忽然想起，姜姵的生辰快到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姜姮还在与村里讨人厌的七大姑八大姨斗，哪里会记得姜姵的生辰日？
反倒是姜姵一直把她的生辰记在了心里，这令姜姮有点愧疚。
偷偷瞥了妹妹一眼，只见姜姵虽然一身男装打扮，气质却温润慧质，若不是每日把脸抹黑又画粗了眉毛，定骗不过任何人。
姜姮早先听村里人说过，姵儿早了半月就蹦了出来，幸而身体并未有什么先天沉疾。
十月初十八，就是姜姵的生辰。
也是她的及笄之日。
满打满算不过十日，姜姮又想起，十月十八并不是家中两个孩子的休沐日。
这可怎生是好？
姜姮有点愁，随即便决定了，那天就拜托月娘，把清儿和晏儿他们带出来。
总之，那一日是姜姵的重要日子，家中不能有人缺席才是。
今日吃过了早饭，姜姵便直接收拾了一些东西，往工坊去了。
姜姮忧心忡忡的跟在她后头，将她送到了工坊。
早间，皂坊已经开了门。
皂坊不像是玻璃工坊清一色的男人，皂坊里有不少女人。
做肥皂不必需要男人那样的体格，故是姜姮央着周越，找了她府上一些干粗活的妇人。
姜姮这边开的月例高，平日里做的事情不用过脑子，也不用看主子脸色。
对这些粗役妇人来说，皂坊当真是个好去处。
姜姮对此也十分明白，小会开了不少，偶尔一些切下来的零碎也让她们带回去，成功把这批妇人给拢进了手下。
听闻来人是姜掌柜家的“弟弟”，妇人们都表示出了接纳的态度。
姜姵没有花很多功夫，就掌握了皂坊所有人员的信息，并取了账本开始核对。
姜姮则去隔壁的玻璃工坊看看今天的任务。
赵玉山一等师傅早就到了，此时正在给窑升温。
见姜姮来了，所有师傅们都朝她打了招呼，十分热情。
更热情的是赵玉山为首的几个师傅带来的新的工匠，更是围着姜姮嘘寒问暖。
其中有个姓孙的，就是四个工匠师傅来签契的当天提起过的孙哥，名叫孙开进。
他烧制瓷器也是一把好手，被马南说动了，也过来了。
这时候他已经过来了半个多月，还有几个比他晚一点到的。
实习期得三个月，工钱只有正式工的一半多，也就是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实际上和在瓷厂的时候差不多，是以现在孙开进也没觉得多难受。
“东家！”孙开进挤到最前头来，朝姜姮笑道，“今日来得早！”
姜姮也朝他笑道：“今日送我弟弟来，往后他就一直在两个工坊了，还请各位师傅多担待。”
“抬举了……”
“哪里哪里，东家别这么说。”
姜姮笑眯眯的看着一众工匠，心情很好。
除了一开始来的四个，他们四个人又每人拉了一个工匠来，现在烧制玻璃的工匠足足有八个。
而且他们只用管烧玻璃制形等事情，像切割和包装一类的，又另外有杂役。
姜姮深谙什么人就干什么事情的真理，能去烧制玻璃的工匠，就不会让他们去干打包的事情。
看着眼前热忱的笑脸，姜姮笑道：“孙师傅，现在学的怎么样了？”
“都会了！”孙开进立即拍了拍胸口，被东家点名问起，这让他十分激动。
“会就好。”姜姮含笑颔首。
孙开进身后也是实习期的师傅一听，急忙也挤了上来，“我也会了，我也会了！”
姜姮一愣，只好继续笑着道：“那很好啊！过了实习期，你们考核都过了就可以留下来了。”
不远处，马南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看见孙开进被东家夸了一句，嘴角都要咧到耳根的样子，禁不住嘟囔道：“切，就会拍马屁。”
“酸什么呢。”赵玉山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道，“孙哥还是你请来的。”
“哪知他这么会拍马屁？现在学得快，还不是因为早先我们研究了那么久。”马南不服气道，说完就看见赵玉山严肃的脸，只好住了口。
另一边，姜姮拍拍手，道：“都别看着我了，今日都要做些什么？”
围在姜姮身边的几个师傅都散开了去，穿着皮围裙的赵玉山走了过来，朝姜姮招呼道：“东家。”
“赵师傅。”姜姮朝他点点头。
“今日做一些平板玻璃，”赵玉山开门见山道，“还有一些玻璃瓶子，前几日找了个新办法，应当错不了。”
之前一段时间，他们也做了几个玻璃器皿，可总感觉找错了路子。
光靠吹，谁也没那么大的肺活量，一天吹个十几个玻璃瓶，所以他们打算换个法子。
姜姮听了，便拍手笑道，“十分好，若是可以的话，能否在瓶口做一些螺旋？”
她惦记罐头等东西很久了，只是现在还找不到能代替橡胶的东西，但先做一些罐子出来装东西，也是很不错的。
“什么样的螺旋？”赵玉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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