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云蓝的笔墨纸砚
云蓝几人并没有留意到宁心离开，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会萧捷已经拿起了旁边看上去笔头特别大而蓬松的毛笔，道：“这就是之前皇上称赞过的羊毫笔吗？说是可以用来画写意画？”
云蓝笑道：“我觉得羊毫笔太软了，这是兼毫。”说着云蓝拿起旁边笔架上搁着的另外一支，道：“这才是羊毫。”
萧捷拿起笔，看到这几支笔不仅笔头看着不一样，连笔杆也格外雅致的样子，且不说笔杆的花纹与文字，就连笔端也做成了圆形、葫芦形、水滴形的不同形状，尤其是其中一支笔，笔杆短小而粗，就问：“这是什么笔？”
云蓝笑道：“这是抓笔，用来写榜书大字的，我笔力不足，写不出好的，今天就不献丑了，倒是大将军……”
待发现自己一时口快，云蓝立刻改口道：“今日也没有带合适的大砚过来，还是改日再写。”
而旁边的一众闺秀，听到这边说完了众人感兴趣的双色套印花笺，又说到了众人听都没听过的什么不拘泥于砚式，根据砚石的形状和花纹雕刻的、像是在石头上作画似的砚台，还没想象出来是个什么模样，就又听萧捷说到了众人也十分关心的复原上古的羊毫、兼毫笔。
那可是复原的上古名笔呀，据说是画什么写意画，写大字最合适不过的！
在大衍，但凡与上古沾上边的东西，就如同沾上了圣光似的，一众千金闺秀，名门少夫人，心中就像让猫爪子挠了一下又一下，之前那一下还痒着，又毫不客气地挠了一下。
这些笔墨纸砚就近在眼前，偏偏她们还得忍着不过去看！
萧捷听云蓝说不用这支抓笔，感觉有些可惜，不过她还有更感兴趣的，问：“我听说这羊毫和兼毫，用来画那什么写意画最是相宜，这写意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嫂嫂会这写意画吗？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
云蓝早就猜到拿出这羊毫笔和兼毫笔，众人肯定会说起写意画的，笑道：“我前段时间，也正向大将军……学泼墨山水呢，这就是写意画的一种，若是八娘不介意，我就献丑了。”
叶静姝听云蓝说画写意画，也大为惊喜，万分期待地看向了云蓝。
萧捷听到云蓝说起“大将军”，知道指的是冠军侯，因为云蓝那一停顿，是因为不好意思的缘故，也没有放在心上，听到云蓝这么说，立刻高兴道：“好呀！我连什么是写意画都不知道呢，嫂嫂怎么会是献丑。”
萧靖笑道：“嫂子这是在自谦，你也当真了。”心中却有些纳罕，这写意画应该是褚元娘从古籍上看到的吧，怎么如今竟然是冠军侯教她画，而不是她教冠军侯呢？这么说，冠军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反而还能回过头教冠军侯夫人了？
云蓝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还真不是自谦，师父与侯爷都比我画得好多了。”
之前她那一停顿，却是因为自己总是不经意就提起陈玄玉，想到不知不觉间，陈玄玉对她的影响竟然已经这么大了？
这会云蓝不及想太多，收敛了心神，用小铜勺从水盂中取了些清水，滴了几滴在那方梅花宣砚之中，拿起了张府新出的松烟墨，放在砚台中细细研墨。
萧捷见状，忙自告奋勇道：“我来给知白嫂嫂研墨！”
这时旁边有两个与萧捷、萧靖、叶静姝关系不错的闺秀，终于忍不住了，相互耳语了一句，认为还是不能错过这次云蓝当场画写意画的学习机会，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但见其中那看上去很是文静的、十四五岁、穿着一身藕荷色衣衫的少女道：“冠军侯夫人有礼了，我是钟朝雨，家中行六，这位是陶家妹妹，名德音，家中行九，想过来看夫人作画，也不知是否有所唐突？”
云蓝忙停下点头为礼，笑道：“两位言重了，这自然没有什么唐突的，是我献丑了。”她听过这两人的名字，知道两人一个是国子监祭酒钟侃之女，一人是翰林院大学时陶士居之女。
而旁边早有机灵的丫鬟给钟六娘、陶九娘在案几边加了坐席，让两人与萧捷几人坐在一起。
钟朝雨与陶德音没想到云蓝没有半点传说中的凶悍，相反为人大方和气，当即大喜过望，连竹青和银光都不用动手了，争着给云蓝铺纸研墨。
云蓝受宠若惊：“几位不用动手，让我两个丫鬟来就行了。”
钟朝雨也是个自来熟的性子，笑道：“好不容易能见识到传闻中的笔墨纸砚，这机会怎么能让给别人，当然是自己亲自来更能看得仔细了！”
陶德音有些腼腆，但看样子对笔墨纸砚也非常喜欢，闻言也使劲点了点头。
云蓝只得由钟朝雨铺纸，而萧捷仍然在研墨。
而叶静姝则在旁捂着嘴笑。
钟朝雨将云蓝带来的生纸铺好，想到传言所说，问：“这纸似乎特别柔软呢，我之前听说，这写意画是用生纸为好，可是真的？这就是生纸吗？”
云蓝点点头，笑道：“没错，这就是生纸。”
闻言，几人都凑近了看，连萧捷都暂时停了手，将研墨的事情交给了竹青，过去仔细看那张生纸。
云蓝见几人如此，又见萧捷几人已经将地方都挡住，还稳坐如山的萧靖，半点也看不到案上的生纸，让银光又拿了几张生纸出来，笑道：“这里还好，拿了慢慢看好了。”说着，还特意给了萧靖一张。
萧靖一笑，接了过去细看。
这下几人终于不凑到案几上看铺好的那张生纸了，而是各接过一张生纸拿在手中琢磨。
叶静姝道：“这生纸没有经过胶矾熟制，虽然比不得熟纸光滑如镜，但也这么细腻平整，这与寻常的生纸似乎很不一样呀！”
叶静姝见过的生纸，大多粗糙得很，之前她听说写意画最好是用生纸，她还想着，生纸那么粗糙，怎么能在上边落笔，就算勉强落笔也会诸多阻滞，怎么好作画，没想到这会看见的生纸竟然格外光滑。
这会萧捷已经化身为云蓝坚定的拥护者和崇拜者，道：“当然不一样了，这是嫂嫂带过来的纸呀！”
叶静姝点点头，笑道：“这倒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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