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疏离
陈玄玉半夜去了前院之后，一直到早上都没有回来。
云蓝听到了京城回荡不绝的晨钟，也睡不着了，索性起身。
因为陈玄玉去了前院，竹青就挪到了内室外边的碧纱橱里守着，免得云蓝夜里有事，找不到人。
云蓝起身之后，发现陈玄玉扯坏的小衣还在床上，默然片刻，将这小衣收到了她一个带锁的匣子里，免得被竹青和银光看到。
竹青听到里边的动静，进来就看到云蓝已经起身了，正在床上穿中衣。
而只是匆匆一瞥，竹青却看到了云蓝脖子、锁骨和胸口处的点点红痕，忙低头不敢再看，面上却有些发红。
云蓝听到动静，转头看到竹青，道：“你来了？什么时辰了？”
竹青回道：“才卯初二刻（五点半），少夫人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大将军走时还吩咐，让少夫人多休息一会的。”
云蓝听竹青提到陈玄玉，微微一顿，才道：“大将军去前院之后，回来过吗？”
竹青摇头，又补充道：“大将军想来是有正事，忙完肯定就回来了。”
云蓝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竹青想起昨夜见到陈玄玉去前院时的情形，虽然大将军说是有事，但她察言观色，却看得出他心情不太好。若只是正事，大将军不至于如此，很可能是与少夫人吵架了，才会如此。然而就算是上次梅花帐的事，两人不知怎么闹了矛盾，大将军也不至于这样沉着脸。
这次到底是怎么了，让大将军如此生气？竟然半夜跑到前院去了！
竹青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云蓝的脸色，却发现自家主子脸色也不太好，看着像是一夜没睡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说两人闹别扭了，那些……那些痕迹又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该不会是大将军想……但少夫人不愿意，才闹了别扭的吧？竹青才生出这个想法，就立刻放弃了。
这应该……不太可能吧？
竹青见云蓝已经穿好了中衣，立刻将杂念都抛到了一边，去叫了银光进来，又找出衣裳给云蓝穿。
云蓝从床上下来，站到穿衣镜前。
多半也是得益于上古的圣祖，在大衍玻璃镜子虽然贵重，但也不至于非常稀少。而国公府这样的人家，一面玻璃镜也只是寻常物件，何况陈玄玉还是侯爵，不管是听风院还是冠军侯府，都有这可以照到全身的穿衣镜。
云蓝一站到镜子前，就看到了自己脖子和锁骨上明显的红痕。
这镜子纤毫毕现，她又只穿着交领的中衣，因此那些袒露在外的痕迹在镜中一览无余，她面色一下子变得通红，连耳根都在发烧。万万没想到陈玄玉竟留下了这么多痕迹。
云蓝从镜中看到竹青低垂着头，就知道她早就已经发现了。
待面上的灼热退去，云蓝的脸色变得有些铁青，她打开衣襟一看，胸前甚至再往下，也有这些痕迹，这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的事情，虽然当时她还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但是现在看到这些红痕，她怎么会还不知道自己被陈玄玉占了多少便宜。
陈玄玉那炙热顶在她腿上，还有他的手肆意乱摸的感觉，一下子从云蓝的回忆中冒了出来，面上又变得通红，身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云蓝又气又恼，匆匆掩上衣襟，让竹青找一件领子高一点的衣裳。
竹青有些为难地小声道：“领子再高，也挡不住脖子上那些……”
云蓝简直气煞了，这样她怎么出去见人？心里将陈玄玉咒骂了千百遍，想着待会若是陈瑜过来怎么办。
这会银光刚好进来，一抬头就看到了镜中云蓝脖子上的痕迹，也是面上一红。
待听清云蓝和竹青在说什么，银光红着脸，小声建议道：“小……少夫人不如戴个围脖，而今天气这么冷。”
竹青恍然道：“对！”
两个丫鬟就去找云蓝的围脖，不多时拿了个雪白狐皮的过来给云蓝。
银光不知道陈玄玉与云蓝闹矛盾的事情，还道：“我记得，这狐皮还是大将军之前猎到，让人硝制之后，才缝制成围脖的。”
竹青忙给银光使了个眼色。
银光随竹青久了，也机灵了一些，见状心中一咯噔。
云蓝已经开口道：“这个不好，换一件。”
银光和竹青相视一眼，将围脖拿下去，重新换了一件，虽然还是陈玄玉猎到的皮毛制作的，两人却没有再多嘴了。
云蓝也没发现这还是陈玄玉猎到的，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
因为还要洗漱之后才穿外裳，这围脖自然也没法立刻就围上，云蓝不想再看那些痕迹，由两个丫鬟穿上一件衣袄之后，立刻离开了镜子，坐到旁边漱口净面，又坐到妆镜前让雨水给她梳头。
雨水梳头的手艺很不错，云蓝虽然觉得自己的头发不需要梳得多么繁复，但雨水就有本事把她的头发梳得看着简单又不失大方得体。
但就是坐在妆镜前，云蓝也能看到脖子上的那些痕迹，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雨水就像是没看到那些痕迹似的，虽然面上也有些发红，却仍眼观鼻鼻观心地给云蓝梳头。
云蓝好不容易终于等到梳洗好，竹青和银光正待给她穿上外裳，陈玄玉回来了。
陈玄玉没想到云蓝这么早就起身了，说是过来到内书房拿点东西，其实是想看看她，没想到进门却看见她已经梳妆好了，正准备穿外裳。
也是陈玄玉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今日还有些神思不属，没注意到竹青和银光都不在外间，否则早就应该猜到云蓝已经起来了。
这会看到云蓝，陈玄玉有些不自在，面色下意识柔和了些，又觉得不对，脸上的柔和又变作冷淡，想说什么，蓦然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一怔之后，昨夜两人的纠缠不受他控制地冒了出来。
云蓝转头看见陈玄玉，立刻别过头去。
竹青、银光和雨水也看到陈玄玉进来了，忙给他见礼。陈玄玉还没说什么，几个丫鬟就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云蓝还没穿好外裳，余光瞥见镜子，蓦然想起脖子上的痕迹，身子一僵，扯了扯衣领，不自在地淡淡道：“大将军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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