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思量
云蓝语气的冷淡疏离，让陈玄玉看到那红痕时炙热的心变得冷静不少，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语气也变得淡漠起来，道：“回来拿点东西。”
说着，他转身往旁边的内书房走去。
待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回头看向云蓝，却见云蓝并没有看他，目光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这侧影显得有些孤寂，陈玄玉心中一揪，步子缓了下来。
云蓝却突然开口叫竹青和银光进来，自始至终，都没有向他这边看一眼。
陈玄玉心中有气，没有再停留，直接进了书房。
待陈玄玉从书房出来时，云蓝已穿好了外出的大衣裳，连脖子也用围脖挡得严严实实。他目光落在她的围脖上，记起那似乎是他打到的一只白狐的皮毛制作的。
这只白狐的皮毛毛尖带着银色，毛质特别好，可惜不大，就给云蓝制作了围脖，余下皮毛还拿来镶了一件斗篷边。
陈玄玉不知道云蓝是不是有意选的这件围脖，但面对她时他就容易心软，他早就决定只要云蓝给他一个借口，他就原谅她踢了他。
这会她既然用了这件围脖，就是态度软化之意，他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原谅她就是了。
陈玄玉正准备开口，云蓝却也看到他了，道：“我有话与大将军说，你们先退下。”
竹青和银光立刻向两人行礼退下。
陈玄玉面色柔和了不少，看着云蓝先开口道：“昨晚是我……”
云蓝却打断了他的话，道：“我想与大将军说，之前我曾说试一下，现在想想有欠考虑了，还请大将军忘了这事，今后你我还是按照最初的一年之约，保持距离比较好。”
陈玄玉闻言，蓦然看向云蓝。
云蓝坦然地迎上陈玄玉的目光：“至于之前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还有纸坊的事情，我……”
陈玄玉盯着云蓝道：“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云蓝一颤，默然片刻，才又直视着陈玄玉道：“大将军何出此言？难道不是大将军先食言的吗？不是大将军先趁人之危吗？”
陈玄玉身体一僵，神情晦涩：“你就这么不愿意……”。
云蓝十分冷静道：“没错，我不愿意。请大将军见谅。”云蓝停顿片刻，见他板着脸，看不出来在想什么，她也没深究，见他不说话，又道：“大将军若真有需要，可以收个通房……”
陈玄玉面色一黑，甩手离开。
云蓝看着陈玄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想起自己忘记跟他说回侯府的事情了，不由得叹了口气，叫竹青进来，让她去前院问陈玄玉何时回侯府。明日可就是小年夜了，既然陈玄玉已经出去开府，侯府那边也要祭灶的。
陈玄玉才到前院，竹青后脚就过来了。李仲及陈玄玉的一众护卫自打昨晚自家大将军半夜到前院，就知道他多半是与云蓝有了什么不对，原本以为过了一夜陈玄玉回去了会好些，没想到陈玄玉这么快就从听风院过来，而且脸色还更黑了。
这会几个亲近的下属正愁眉苦脸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又知道自家大将军的性子，没有胆子去劝，一见竹青过来，说有云蓝的话转达，以为是云蓝先让人过来讲和了，立刻往里通禀。
陈玄玉也有些疑惑。他才从听风院出来，云蓝不太像是会这么快就后悔的人吧？
心里这么想着，他却也希望云蓝是让人过来讲和的，就让竹青进来。
竹青知道云蓝与陈玄玉闹了别扭，还知道云蓝让她过来根本不是说和之意，低头大气不敢出地将云蓝问是否回府祭灶的事情说了。
陈玄玉听到云蓝让人过来不是讲和，而是为了这事，面上没有半点变化，还是冷着脸，只回了一句：“知道了。”
竹青小心地多问了一句：“少夫人问何时回侯府。”
陈玄玉想起他从听风院出来时，云蓝已经穿好了出门的衣裳，想说什么，又想起她在屋里就捂得那么严实，全是因为他的缘故，再多的气也发不出来了，淡淡道：“等一会就回。先把你家少夫人的东西收拾好。”
竹青心中一松，点头应是，退了出去，心想：这么看来，大将军虽然在生夫人的气，但也还顾及到少夫人的面子的，就算少夫人听不进去，回去也得劝劝少夫人才行。
竹青打定了主意，从陈玄玉的书房出来时，李仲却又将她叫住了。竹青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李仲。李仲没有胆子劝陈玄玉，只能从云蓝那边下手。但是他也不可能直接去劝云蓝，因此希望竹青能帮忙劝一劝：“……大将军看着面冷，其实最心软不过，若是少夫人能软和些，这事肯定就能过去了。”
竹青本来就打算劝云蓝，就道：“身为夫人的丫鬟，我自然也盼着少夫人与大将军好，但这事我也只能尽力，毕竟我等都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当下李仲表示竹青尽力就好，竹青也没多说什么，匆匆回听风院了。
陈玄玉也听到了书房外边的动静，倒也没有说李仲，不过却知道竹青多半劝不动云蓝。
他一想到云蓝的话就来气。什么叫“之前曾说试一下，现在想想觉得有欠考虑了？”还说，让他忘了这事，以后还是按照最初的一年之约，保持距离比较好。
若是他想与她保持距离，还用得着像现在忍得这么辛苦？！
还说什么若是有需要，让他收个通房！
陈玄玉越想，脸色越黑，他承认他昨晚冲动了，一时没忍住，但她初时分明也有迎合他的，而且她明显也对他有感觉，怎么后来突然就翻脸了，他一片真心对她，两人又是正式三媒六娉过了婚书拜了堂的，他以为到如今行个夫妻之礼也算是水到渠成，怎么也没想到事到临头她会这么抗拒。
还在他正忍得辛苦时，被她踹了一脚！陈玄玉面色又黑了几分。这臭丫头！就不怕将他踹出什么问题来，到时她守活寡吗？想到云蓝还让他收通房，明显不是会在意这个问题的人，陈玄玉当真恨得牙痒痒，恨不得马上将她摁在床上揍一顿。
然而如今他也就能想想而已。
他知道他昨晚冲动了，也冒犯了她……
陈玄玉想起刚才回听风院时，看到云蓝脖子上的痕迹，又想起昨晚的情景，就差一点点，云蓝就……
当时还是她先伸手进他衣衫里乱摸的，后来虽然也用手推他，却没使上什么力气，当时在他看来就与挠痒痒无异，反而让他……陈玄玉喉头微紧，吃了一杯茶，转移了思绪：
但是后来云蓝怎么突然就那么抗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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