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生意之道
陈玄玉与萧斌在旁，都没有插话。
既然说好了，云蓝就让丫鬟去将作坊旁边库房里的红纸拿出来，又详细给杜乔说了一下不同红纸的价钱。
大衍看重笔墨纸砚，杜乔身为户部尚书之子，对笔墨纸砚的见识也不少，自然能看出这些红纸的好坏，见都是些贵重的笺纸，而云蓝开的价钱又实在低，忙道：“这价钱是不是太低了？”
云蓝道：“没有，这些红纸我本来就是打算送人的，如今卖出去都是挣了。”
陈玄玉嘴角又抽了抽，萧斌忍着笑。
这些红纸送出去就是人情，人情岂是能用银子衡量的？
而杜乔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还是推拒不受。
云蓝忍不住道：“还真是怪了，从来买东西的人只有嫌贵的，没听说嫌价钱低的。这么好的红纸怎么还卖不出去了。”
闻言，杜乔看了看旁边陈玄玉和萧斌的表情，心想，就是因为太好了才不好意思用这价钱买呀！
但最后他说不过云蓝，还是收下了，说回头就送银子过来。
云蓝不在意道：“这个倒不用急。”
说完，云蓝又给杜乔支招道：“京中这么多富贵人家，愿意买这些用好纸写的春联的人家自然不少，到时你们让书法好的人来写，再用上好墨，这价钱可不要定太低了，就要定得高高的才好，这样才能显出这些春联的好来。最好能根据纸张书法等分出个档次来。”
云蓝又道：“当然了，京城也有拮据些的人家。不要紧，京城这么多人，光是这些红纸定还不够的。本来这些好纸写的春联，也不能太多，物以稀为贵嘛！兰雪阁还有一批寻常的红纸，回头我让人给送一些，这些价钱就根据成本，定得合适就好了。可要记得了，那些好纸的春联，价钱不怕高。”
这些话，让杜乔听得一愣一愣的。
云蓝说完，见杜乔这表情，微微一怔，转头去看陈玄玉和萧斌，但见萧斌满脸笑意，而陈玄玉还是冷静自若，看不出什么来。
这让云蓝忍不住心中一咯噔，一时兴起，好像说得太多了。
这会杜乔已经回过神来，又是一礼，道：“多谢夫人指点。”
云蓝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
而萧斌在旁看着，心想：这位世嫂倒是个妙人，怪不得居默当宝一样了。
当下云蓝叫过丫鬟，将这些红纸都整理捆扎好，以便杜乔拿回去，又想起一事，转向杜乔道：“还有一事……”
但见萧斌闻言立刻饶有兴致地看过来，云蓝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才道：“杜公子想来还不知道这春联怎么写？”
过来之时杜乔就想过这个问题，之前他虽然听说了春联之事，宫中两副对联的内容也传了出来，但是这春联到底什么样子，在他心里还没有个具体的印象。但之前他想着，冠军侯府能同意他与同窗摆摊写春联出售，就已经很好了，实在没法厚着脸皮要求人家再告诉他，这春联到底什么样子。
何况到了这里，云蓝不仅同意了他与同窗写春联出售之事，而且便宜卖给他红纸不说，还给他支招，他就更不好意思开口了，准备到时大不了求一求身为户部尚书的父亲，让他找个理由到宫中去看看那春联什么样子，回头再自己琢磨琢磨。
但没想到云蓝会主动提起这事。
当下杜乔立刻又起身准备说什么，云蓝笑道：“杜公子也太多礼了，快坐下吧。”
说着，云蓝让银光去拿一副陈玄玉写好还没张贴的春联出来，给杜乔和萧斌看，想了想又道：“还有福字！再拿一张红纸过来。”
杜乔立刻道：“福字不必了，方才在门外的影壁上看到了。对了夫人，还有这福字……”
云蓝猜到他要说什么，笑道：“当然，杜公子与同窗也可以写些福字一起出售。”
这下杜乔已经知道了云蓝的性子，当即大方拱手道：“多谢夫人，多谢冠军侯。”
银光很快拿了一副春联与一张红纸过来，在长桌案上展开了给杜乔和萧斌看。杜乔本就是读书人，科举都是要看书面与字迹的，见到陈玄玉的一手好字，看了又看，既惊羡，又佩服，目光都不舍得移开了。
何况陈玄玉不仅一手书法十分惊艳，文才也好，这自然也体现在他写的对联里。
而萧斌与陈玄玉一样文武双全，看了陈玄玉写的春联，也是连声赞赏。
之前杜乔已经知道了宫中两副春联的内容，得知两副对联分别为冠军侯与其夫人所书，对擅长造纸的冠军侯夫人也通文墨诗书并不意外，却以为陈玄玉书写的春联内容也出自他之手，而因此觉得，京中传言的冠军侯才名也不过如此。
而今看到这一副对联，杜乔才知道自己之前浅薄了。
但是这么一来，他心中就多了一个猜想，实在忍不住问：“宫中的两副春联，都是夫人所作？”
云蓝一怔之后摇头：“不是，都是古籍上看来的。”
闻言，杜乔恍然大悟。
云蓝好奇道：“杜公子为何会这么问？”
杜乔有些不好意思道：“因为感觉眼下这副对联，与宫中的两副对联，不是出自同一人。”
云蓝笑道：“当然不是了。”对于陈玄玉的文才，云蓝还是很与有荣焉的。
特别是见杜乔看到陈玄玉的字时，目光都移不开了，心情更好。
陈玄玉看到云蓝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眉目间露出一丝笑意。
待萧斌与杜乔看过陈玄玉写的春联，云蓝就让银光示范怎么裁纸，以及如何折出写七字和五字春联的印痕。
这是为了以防杜乔和他的同窗不能像陈玄玉一样，只凭肉眼就能掌握好距离。
闻言，杜乔才将目光从陈玄玉写的春联上移开，尽管他看过这春联的大小之后，也已经知道大概怎么裁纸，还是认真看银光怎么做。
而在看过了陈玄玉写的春联之后，杜乔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好奇，冠军侯夫人的字如何。
云蓝并不知道杜乔心中是怎么想的，待银光示范过之后，问：“杜公子记下了吧？”
闻言，杜乔又起身拱手道：“记下了，多谢夫人。”
云蓝笑道：“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
说完，云蓝让银光将春联和红纸收好，见杜乔看着银光收走春联，目光中还带着不舍，不由得好笑，又看了陈玄玉一眼。
当下陈玄玉与萧斌和杜乔说话，云蓝出去让厨房给准备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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