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热闹的街市
西市十分热闹，人流熙熙攘攘。
许多人都抓紧在这旧年的最后一天，将还没备齐的年货买回家。
能在京城住下的，就算是租赁房子，家中也小有资财，何况京中更多的是富贵人家，少有清贫的。
何况就算是清贫些的人家，过年也多会置办一些年货，以期得个好兆头，来年过得更好。
因此，西市里几乎是比肩接踵，更别说划分出来卖各色年货的那条街了。
还没到街市里边，马车就过不去了，只能在外边就停下，几人下了马车步行过去。
云蓝早就想到今日大概人会很多，特意备了幂离戴上。
陈玄玉乐得云蓝如此，免得她的容貌给人窥探了去。
之前他还觉得那些有了娇妻就恨不得将妻子藏在家中，不给任何人看到的人太过，如今他已经能明白那些人的想法了。
当然，陈玄玉只是想想，还不至于如此，但是见此刻云蓝戴上幂离，他心情却莫名不错，连唇角都有些微翘了起来。
因怕有人挤到云蓝，陈玄玉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半抱在怀里，还用大氅几乎将她包了起来，三人由几个丫鬟和一众仆从护卫围着，往国子监的学生写春联的地方挤去。
云蓝很久没有见识过这么热闹的街市了，前世她没有在除夕和元宵上过街，因为姐姐怕她什么都不懂，容易在人群中走丢了，而上上辈子遇到乱世，只有幼时还留有一点对过年的热闹的印象，当下感叹自己真是幸运的同时，又兴致盎然，道：“没想到今日街上这么热闹。”
陈玄玉道：“嗯，小心些。”
而旁边的徐老也是兴致勃勃，对于陈玄玉这么护着云蓝啧啧了几声，就转头四下看着热闹的街市了，道：“老头子我许久没有在过年时来逛过这京城，没想到还是这般热闹。”
因为人多，几人虽然有一众丫鬟仆从护卫围护着，也只能随着人流慢慢往前走。
前边还不时有人在街上驻留，看旁边摊点上的东西。
云蓝道：“这么多人，那些国子监的学生还能腾出地方写春联吗？”
徐老笑道：“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话间，前边陈玄玉的护卫已经先一步寻到了杜乔等几个国子监学生写春联的地方，很快回来领着一行人过去。
待又挤了一小段路，前边终于松动了些，那个护卫指着前边围了一圈人的地方：“国子监的学生就在那里写春联。”
徐老抬头看了一下，乐道：“这些小子倒是找了个好地方。”
云蓝先是疑惑，待看清楚旁边的店铺上的幌子和摊贩卖的东西，也不由得一笑。
这几个店铺和摊贩卖的，多是灶君神像、红纸、历书等物，可不正与春联和福字相得益彰？过来买灶君像回去贴的，还有红纸、历书之类的，看到这春联和福字，正好买回去一起贴。而过来看写春联和福字的，若是买了这两样，也可以顺便在旁边将灶君像、红纸、历书等买了。
到了近前，但见前边挨挨挤挤都是人，不知是谁回头认出了陈玄玉，叫了一声：“冠军侯过来了！”
当下众人听到，呼啦啦地一下子让出了道路来，让一行人走到摊位前。
陈玄玉和云蓝对此有些诧异。
徐老却笑道：“京城已经传开了。这春联和福字是从冠军侯府传出来的，是冠军侯夫人从古籍上看到的，而国子监的这些学生就是在写春联和福字，围着的人知道了冠军侯过来了，怎么会不让开？”
云蓝这才恍然。
陈玄玉向周围微微点头致意，这才往让开的人群里边走去。
众人看到陈玄玉这么护着一个娇小的女子，怎会还猜不出护着的是何人？又见陈玄玉这么向大伙致意。
这可是冠军侯啊！西北胡虏闻风丧胆的杀神！竟然向大伙致意！
围观的人顿时群情激动，有激动些的，更直接晕了过去，让护卫好一阵手忙脚乱。
云蓝不由得看向陈玄玉暗笑。
陈玄玉见云蓝转过头来，虽然看不清，但是却也能猜到，她现在正笑着，想到她的笑靥，心有些痒痒的，但如今是在外边，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借着袖子的遮掩，轻捏了下她的手。
云蓝又是一笑，仍看着前边。
围在摊子边上的人群激动之时，里边国子监的一众书生，也早听到了冠军侯来了的消息，打头的杜乔忙从摊子里边腾出空来。
待人群分开一条道，杜乔就急忙迎了过来。
但见陈玄玉还护着一个带着幂离的女子，众人自然也都知道这就是冠军侯夫人了。
当下一众国子监的学生也不敢怠慢，一齐停下手中的笔墨，都迎了过来，给陈玄玉和云蓝行礼，口称：“见过冠军侯、冠军侯夫人。”
云蓝过来可不是让这些人给她见礼的，忙道：“不必客气，不必多礼，继续忙你们的就是。”
陈玄玉也点点头：“不必多礼。”
这些国子监的学生才起身，回到摊子边。
之前陈玄玉凯旋而归时，衍帝派礼部尚书出城相迎，而且衍帝也亲自到皇城城楼上览阅并封赏三军，仪式盛大，因此这些国子监的学生都是那时就见过了陈玄玉的。
不过当时陈玄玉骑在马车，神色凛然，气势还带着沙场上见过生死血战的凌厉，恍若杀神，因此虽然他生得俊美，却让人觉得望而生畏。
这会在场的国子监学生见到陈玄玉，虽然觉得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却也不敢冒犯。
就凭陈玄玉冠军侯的身份，一众还想着科举取仕的学生就不敢有什么不敬。但陈玄玉态度还好，却让这些方才听到冠军侯之名时就提起来的一颗心，又放了回去。
云蓝向一众学生介绍了徐老。
徐老可是德高望重的名士，如今又是朝中重臣，说不定以后还会是会试主考官。
因此一众国子监的学生不敢怠慢，忙又行礼。
徐老摆了摆手，让这些国子监的学生不必多礼，就上前看他们写的春联和福字了。他过来就是为了这个的。
云蓝也笑道：“我与大将军……侯爷就是想起杜公子说写春联之事，一时兴起过来看看，你们继续就是，不用管我们。”
话是这么说，但是来了这么几个分量如此重的人，何况还有徐老，杜乔还是出来招呼几人，向几人介绍了一下在场的国子监学生。
这些学生也都兴致高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努力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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