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询问
云蓝听说高广聚回到大营之后，不知怎么又特意去了安置受伤军士的那两个营帐，并见了两个太医与肖华清及军中几个大夫，也没有在意，只以为高广聚这是特意去探望受伤的将士，以示朝廷对于有功之人的抚恤，还想着，这高广聚倒是颇有几分可取之处。
这件事云蓝并没有往心里去，只一心琢磨着，怎么让陈玄玉在养伤这段时间过得更舒服。
而事实上，这几天陈俊荣和彭子衿轮着过来给陈玄玉复查，都开玩笑说陈玄玉这次受伤反而养胖了。
陈玄玉当然没有因为这几天养伤就真的长肉了，相反还瘦了些，毕竟之前重伤不是假的，这会伤口都还没有完全长好。
但云蓝将陈玄玉照顾得很好，因此陈玄玉脸色看上去好了许多，而且还因为心情比较愉快的缘故，看上去气色自然与之前不同。
这天上午，云蓝正在问陈玄玉晚饭有什么想吃的，澄心却进来，说是高公公过来了。
云蓝有些诧异：“高公公不是昨日才来过吗？没想到朝中对大将军的伤这么关心，还每天过来。”
陈玄玉却道：“未必是来探望的，应是有别的事。”
既然人都过来了，不管是什么目的，人家挂着钦差的名头，云蓝少不得出去相迎。
云蓝还没走到门口，就见高广聚已经进来了。今日他并不像昨日过来时那样带着一大群人，而是颇有些轻车简从的感觉，除了几个侍从之外，就是肖华清、陈俊荣和彭子衿几个大夫，连张军浩都没看见。
云蓝看这架势，心想：这几个大夫都过来了，莫非还真是过来探望陈玄玉的？这是不相信陈玄玉的伤势情况，还是怎么回事？
心里存着疑惑，云蓝却没有表现出来，仍是客气有礼地将人迎了进去。
肖华清早几日前就从西北回来了，西北军中的大夫医术也很不错，萧斌的情况很稳定，让陈玄玉和云蓝都放下了大半的心。云蓝还特意将肖华清说的萧斌的情况写了信给陈瑜，免得她因不知道萧斌的情况而担心。
肖华清从西北回来之后，仍在大营中医治受伤的军士。虽然之前那些受伤的军士都已经得到了医治，大部分情况稳定，后续的护理也安排了人，但是之前的决战，又有不少将士受伤，因此这段时间军中几个大夫又忙碌了起来，这两日才稍微轻松了点。
但即使如此，也还没轻松到几人都能抽身过来吧？
云蓝还在想着，高广聚已经带着陈俊荣、彭子衿和肖华清几人进屋去探望陈玄玉了。
这几个大夫给陈玄玉检查了一遍，情况自然仍是与昨天的说法差不多，高广聚又与陈玄玉客气寒暄了几句，才突然道：“咱家听说，冠军侯麾下受伤军士的安置比以往有所改变，伤员的死亡大为减少，可有此事？”
云蓝没想到高广聚竟然是为这事而来，有些意外，这才明白为何他之前特意去了安置伤员的营帐，又找了肖华清等几个大夫，原来是在意这件事。
这事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说的，云蓝还想着将之推广开，救治更多军中受伤的兵卒呢。
但云蓝并没有抢在陈玄玉面前开口的意思，高广聚这话可不是问她的。
陈玄玉面上没有什么意外之色，仍是冷静而又从容，待高广聚说完，他才道：“正是如此。这次内子与朝中派来的两位太医一起送伤药过来，对这事知道得比较多。阿蓝，你与高公公说说。”
云蓝听陈玄玉将话交给了她，当即微笑道：“好。”说着向高广聚微微致意，才道：“说来这事还是托皇上的洪福。如今营中伤员能减少重伤不治的情况，多得益于皇上派过来的两位太医和送到边关的上好伤药，让边河关缺医少药的情况大为缓解。”
高广聚对于云蓝如此会说话，满脸欣然，道：“这全是皇上一片关心边关将士之心。”
云蓝继续道：“高公公说得极是。”停顿了一下，她才又道：“这次，我与两位太医一起到边关之前，还在京中寻访到了一位名医，就是肖大夫。肖大夫在书上看过古时缝合伤口之法，因此早在京中时，就对此多有研究，还配制出了麻沸散，这麻沸散配合伤口缝合之术，在救治边关将士中也立下了大功。”
高广聚早已从几个大夫军医口中听说过此事，只不过，云蓝说的更像是为人请功，当即笑道：“夫人只说旁人的功劳，莫不是却忘了自己？”
云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何尝有微末功劳，不过是纸上谈兵地提了几句，怎好自夸。”
高广聚道：“夫人这话就过谦了，就算只是几句话，也不是谁都能说到点子上的，咱家可问过几位大夫了，都夸夫人深谙医理呢！”
云蓝微笑道：“这是几位大夫虚怀若谷，不想居功，所以将我的功劳夸大了。不过，既然高公公说起此事，我少不得再厚颜借花献佛，权当抛砖引玉了。我对安置伤员还有消毒杀菌的这些建议，高公公想必都听几位大夫说了，主要不外乎一点，就是保证伤口所接触到的东西，能尽量少沾染看不到的病菌，所以要进行清洗烫晒、杀菌消毒。同理，伤口所处的环境也一样，因此要保持环境的清洁通风，除了勤打扫和通风，最好也能用石灰、酒精什么的进行杀菌消毒。这些是我印象中从书上看来的，应该是什么古籍吧。”
高广聚目光微闪，状似好奇地问：“夫人看过许多古籍？这些古籍如今可都还在？”
闻言，旁边的彭子衿神色微动，几不可见。除了因为之前云蓝曾提过，而特别留意他的陈玄玉之外，没人留意到他神色的变化。
云蓝遗憾地摇头道：“我只是隐约记得我看过许多古籍，或者是谁与我说过这些古籍，但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记岔。后来我也曾想找到这些古籍，只可惜一无所获。”
说着，云蓝才又微笑道：“反而是大将军……也就是侯爷，曾给我找了一些古籍来，只不过有些是而今通行的文字，还能看懂，有些却是上古文字，只有个别字隐约有些印象，想通读的话却晦涩难懂，如今正研究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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