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纸坊失火
云蓝一听“走水了”三个字，不由得心中一凛，立刻转身：“火势如何？可有人伤亡？”
说着，云蓝的脑海中已经想起，前世陆令仪和宋文贵就是用一把火掩盖了令人发指的罪行，而后逍遥法外，甚至陆令仪还飞黄腾达。
陈玄玉握住云蓝的手，而后才看向竹青。
竹青却已经道：“管事就候在外边……”
云蓝立刻道：“让他进来！”说着，她转身先进了屋里。
很快，管事就领着香溪纸坊当初留下的工匠吕瑞生快步走了进来，正待行礼，云蓝摆手止住道：“到底什么情况？下午我与大将军从香溪纸坊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何时失火的？情况如何？”
吕瑞生知道现在不是多礼的时候，当即直起身，沉稳地回道：“夫人与侯爷离开香溪纸坊之后，大约在酉时末（将近下午七点），纸坊存放成品笺纸的库房突然失火，尽管当时很快发现了，但是由于纸一点即燃，火势蔓延极快，众人没控制住，库房的笺纸损失大半，所幸无人伤亡。”
这会已经是将近戍正（下午八点），天已经完全黑了。不过香溪纸坊失火是酉时末，能在这么快的时间赶过来，吕瑞生也不容易，看他身上都淋湿了。
但是纸坊失火实在蹊跷。
像今日这天气，酉时末天已经黑了。
这么夜了，纸坊按理说应该已经将仓库锁了，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取笺纸的，不会随意乱开。而若不是有人进了放笺纸的仓库，这样下雨的天气，仓库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失火？
还好今天下雨，不然火势蔓延更快，毕竟纸坊里的纸张、皮料等都是易燃之物。
云蓝听到无人伤亡，心中稍微安定了些，才问：“是什么原因导致走水？弄清楚了吗？”
吕瑞生面色沉凝，道：“还没有查清楚，但应是有人将引燃笺纸之物带进了仓库，纸坊一向管得严，仓库里并无火种，自然不会无端走水。但具体是何人使得纸坊仓库走水，我过来禀报时还未查出。”
这时，管事在旁沉着脸道：“有仓库钥匙的不过就那几个人，查清应该不难。”
云蓝眉头微皱，道：“也未必一定是拿着仓库钥匙的人，就纸坊仓库的锁，没有钥匙未必就开不了。”
云蓝这么说，管事和吕瑞生立刻躬身称是。
陈玄玉突然问：“我记得，之前为了令妃的生辰，宫中向纸坊订购了一批笺纸，可是放在这仓库？”
吕瑞生和管事的神色更加沉凝，管事叹道：“正是。纸坊原本预计这几日就将笺纸送进京，但没想到……”
云蓝蹙眉道：“这么说，这次纸坊失火多半是有人故意为之了。这笺纸与宫中约定何时交付？”
陆令仪身为生辰是什么时候来着了？
但听管事回道：“令妃生辰是四月廿十，交货则是在此之前，当初四月十二交货。”
云蓝道：“今日是四月初三？我记得。”
吕瑞生道：“正是。”
云蓝见时间如此紧迫，但管事似乎并不着急的样子，吕瑞生看着却焦急多了，她心中一动，问：“可是纸坊还留有同样的备用的笺纸？”
管事恭敬回道：“回夫人，正是如此。之前因为笺纸曾出过差错，当时夫人交代，让纸坊以后都注意备多一些笺纸以防万一，这次的笺纸又事关宫中令妃，因此我与几位管事商议后，除了在香溪纸坊准备了多的笺纸之外，在泾县纸坊这边也制作了一批同样的。除了几位管事，这事香溪纸坊其余人并不知情。”
云蓝看了陈玄玉一眼，见他毫不意外，就猜到他多半也知情。想想也许管事交上来的那些汇报纸坊情况的文书，可能提到过此事，云蓝没有问管事为何没有告诉她，点头道：“没错。以后正该如此，有备无患。”
而吕瑞生也不知道有此事，闻言面上的神色就松懈了下来。
还能按时交货就好。
云蓝听到此次香溪纸坊失火无人伤亡，而急于交货的笺纸也备有多的，不会耽误，原提着的心也放下不少，但想到纸坊那边失火，还不知道如今情况到底如何，云蓝又有些坐不住，问吕瑞生道：“你过来之前，纸坊的火势可扑灭了？”
吕瑞生回道：“当时我过来匆忙，并未等火扑灭就动身了。”
云蓝眉头微蹙。这样说来，尽管当时没发现有人伤亡，但焉知里边是不是有人？也许纵火的人还在里边？也不知道纸坊会烧成什么样子。虽然说今日下着小雨，但雨势毕竟不大，而且纸坊里又多易燃之物，若是火势太大，这小雨还真不太管用，别把整个纸坊都烧了……
纸坊烧了不打紧，就怕那些工匠心疼纸坊，救火时不顾危险，或者想进去把里面的东西抢出来……
云蓝这么想着，坐不住了，起身道：“我还是过去看看好了。”
管事和吕瑞生先是一怔，继而看了看陈玄玉，管事才劝道：“如今天黑下雨的，夫人不用过去了，纸坊那边自然有范管事等人看着，也没有出现什么伤亡，如今交货的纸也有，夫人只管放心就是。”
吕瑞生也回过神来，道：“没错。范管事让我过来，只是想将此事禀报给夫人知道，这事范管事与几位管事会处理好的，不必劳动夫人连夜过去。夫人只管放心，几位管事一定能将事情查清楚的。”
云蓝听到两人这么说，若是坚持过去倒有些不放心几位管事的意思了，她看向了陈玄玉。
陈玄玉才道：“夫人将此事交给几位管事就好，相信几位管事能处理好的。”
云蓝见陈玄玉也不支持她连夜回宣州，点点头，道：“既如此，辛苦几位管事了。”
这陈管事忙道：“这是小的分内之事，不敢当夫人这句辛苦。”
云蓝没有继续客套那么多，而是叮嘱道：“纸坊的火势能今早扑灭，减少损失自然是好的，但底下工匠的安全更为重要，纸坊烧了可以重建，笺纸没了可以重新制作，关键是保证人没事。记住不要因为救火而弄出什么伤亡来，总之，人，才是最重要的。”
吕瑞生和管事闻言，躬身应了。
云蓝又道：“好了，你二人这就赶紧将我这话带回去，看看那边纸坊是什么情况了，有什么进展及时过来禀报我。我明日清早就回去了。”
两人答应着离开。
云蓝担心天黑下雨，路不好走，特意让两个护院家丁与吕瑞生和管事同行。她此举不过是以防万一，但却没有想到，这却救了吕瑞生和管事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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