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0、争抢
云蓝自然不想因为翰墨书坊的出名，而让如今越来越喜欢猜忌的衍帝又对燕国公府、张府以及冠军侯府生出什么疑忌来。
因此，云蓝决定将这一切功劳都归结到衍帝身上去，早早就交代了管事和书坊、书肆的工匠伙计，让众人务必牢记这一点。
这些管事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关窍，也早早就将这事安排周全了。
得了吩咐的翰墨居的伙计，听到这些书生学子感念云蓝和陈玄玉建印书坊的恩德，尽管他心中也深以为然，觉得云蓝建印书坊当真是造福天下读书人，却也赶紧将这功劳归到皇上圣明之上。
都不用伙计接着往下说，听到的一众学子已经根据自己的想象，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时其中一个凤鸣书院的学子直接道：“怪不得翰墨居是皇上亲自题的牌匾，这事自然得到了皇上和朝廷的支持的！”
伙计心想：这话倒也没说错。
这个话题并没有继续下去。此刻在翰墨居中的书生学子，都是冲着看书买书而来的，心思自然更多还是放在书上，并没有继续讨论翰墨书坊对读书人的福泽多大的意思，几句话说过，这几个学子说的话又回到了书上。
“这本我找了很久的，这里竟然有！”
“还是张府的藏书，恭喜林兄呀！”
“这本我也想买，还有这本……哎，等等！这本我看中了的！我很需要这本书，可不可以让给我？”
“这可不成，我也很需要这本书。”
“我看书架上不是还有同样……哎哎哎，怎么没了？！方才我明明还看见有的！我还没拿，怎么一会就没了？！”
“你看到了不赶紧下手，迟一步肯定就没了！李兄长点心吧。”
……
叶伟毅几人动作算是快的，就在几人说话的时间，偌大的翰墨居，书架上的书已几乎被一抢而空，在柜台前等着结账的人排到了翰墨居门外又绕了几个弯，每个排队等着结账的人手中都拿着一本或几本书，正翻开一本如饥似渴地看着。
而柜台里边的纪掌柜已经叫了两个伙计，又请了两个过来帮忙的纸坊的管事来收钱，依然忙得不可开交。
这会翰墨居里的书架已经近乎空了，这还是才刚开业，当然不能让之后过来的人看到书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好在管事们早已经有所准备，今日开张特意从纸坊又调了好几个人过来当伙计。
这些工匠与书肆的伙计一起，看到书架空了，赶紧眼疾手快地又从后头抬了书过来，按书目上写的，分门别类地重新将书架放满。
看到又上新书，之前没买到或是只买到一两本，还想继续买的人，连结账已经快排到自己都顾不上了，从队列中出来，又过去抢书。
这些读书人自恃身份，虽然说是抢书，但也没有作出太过于出格的举动，若是有人先一步把书拿到了手，顶多也是恳求几句，若是拿到了书的人不肯割爱，也没有发生争执，顶多抓着伙计问还有没有，有的话就耐心在书架前盯着，一看到新书拿上来就立刻下手。
负责上架的伙计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和动作，在后堂放书的地方与店铺来回穿梭，步子飞似的快。
叶伟毅只觉得眼花缭乱，但眼睛却还舍不得眨一眨。他难得看到这么多的好书，恨不得看到的都买下来，奈何他再怎么眼疾手快也只有一双手，不可能一下子将书架上的书给搂到自己的怀里，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本又一本的好书从眼前被人拿走。
“哎，林兄你慢着点！你买那么多本干什么，好歹给我留一本！”
“什么那么多本，我这就两本，另外一本是给苏晃兄买的，他早就想找这本……哎，等等！这本我也要买！”
“没有了！这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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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里边还有没有？什么？没有了？！这么好的书怎么不多印点，当真太可惜了……那没办法了，林兄，回头你拿我这本去抄一本好了……”
这凤鸣书院的学子一边飞快地看着书架上的书，一边与同窗说话，一边还问着伙计：“……这书什么时候会重新上架？暂时没有了？这不是雕版印的吗？多印一些呀！这样的几本书我们还是买得起的！”
说着，他面上露出了万分可惜的表情，但目光还紧紧盯着面前的书架，就没从书上移开过，而口中还道：“……等上新书了，是不是会在门前贴出告知？”
伙计一边回答着另外一个学子的问题，一边没忘记冲这人点头道：“会的。”
这会不仅是翰墨居的伙计一边忙着上新书、看着新书，一边回答着好几个人的询问，就连过来买书的人也是一边盯着书架上的书，一边同时与几个人说话，书肆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云蓝不过是一时好奇，在与那些过来道贺的客人寒暄的间隙，从宅子与店铺之间的那一道门往这边看了一眼，就被这样的景象给震住了。
这……这还是买书吗？这简直就是抢书了好不好！
云蓝之前虽然知道大衍的书肆好书难求，她之前逛书肆感觉买书的人并不多，许多还是拿回去誊抄，因此觉得也许有那个余钱买书的人也不会很多，因此尽管相信书肆的生意不会差，但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一时间竟惊住了。
而就在这会，她刚好亲眼看着才刚重新从后边拿出来的书，放一本上书架，就被那些买书的人眼疾手快地拿走一本，甚至还没等伙计找到那书应该放在书架上什么位置，那些读书人就迫不及待地下手了：“这本书不用摆上去了，我要了！”
“怎么能这样？这是我先看到的！还想等着摆上书架再拿……”
“哎，别急别急，这里还有！这里还有！”伙计担心两人真的抢起来，连忙道。待两人都心满意足地拿到了书，伙计忍不住嘀咕：“真是怕了你们了，这书以后又不是都没有了，非得这么抢吗？”
这话才出口，伙计突然感觉到四道灼热的目光盯住了自己，抬头一看，可不就是方才抢书的两人。
伙计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面对两人这样咄咄逼人的目光，不由得一阵心惊胆战，就连话都说得不利索了：“怎、怎么了？”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你说这书以后还有？！什么时候又上新书？！”
待听到是问这个，伙计松了一口气，话也利索了，笑容可掬道：“这要看这一版的书卖得怎么样，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书坊应该会立刻加印，想来十天半个月的应该就有新书了吧？我们书坊印书还是挺快的。”
两人闻言却不免失望：“还要十天半个月这么久？”
话是这么说，两人还不忘记对伙计道：“待上新书时，还请贵店提醒一下。”
伙计立刻道：“这是自然，到时会在门口张贴告示的。”
说着，伙计还又解释了一句，道：“这印书可是要先写印稿，再刻雕版，之后才开始印刷，自然不是一两天就能好的。”
这样看来，印书似乎没有抄书快，但是抄书一次就一本，印书一版却能印很多本。
两个读书人没听完伙计的话就点头继续看书架上的书去了，这才看了几本，书架上还有这么多书，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不都看一遍怎么能甘心？
这书肆的伙计又怎么能明白，看到一本好书，别说等十天半个月了，就是半刻钟都觉得等得久了。
云蓝看到这样的情形，回到后宅去时还有些恍惚。
陈玄玉看到云蓝这样神思不属，不由得问：“阿蓝怎么了？”
云蓝回过神来，看向陈玄玉：“大衍就真这么缺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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