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竞争
这几天，宣州坊间街头巷尾似乎都在说御笔亲题匾额的翰墨居。在翰墨居看过买过书的人，也都对里边的书赞不绝口，除了御笔、宣州大小官员捧场外，雕版印刷、线装书、书签几个词也反复被人提起。
因为这消息传开，而刚得知这么一家书肆的读书人，纷纷过来买书，一连几日，翰墨居里边都挨挨挤挤的全是人，纪掌柜和伙计忙得脚不沾地，但想到之前几日的大红封，众人就半点也不觉得累了，只觉得足下生风，精神抖擞。
陆家和昭亭褚家当家作主的那几个人，这两天却都没有休息好。
之前听说衍帝对冠军侯、燕国公府和张府起了猜忌之心，两家还没能高兴几日，就被兜头的冷水泼了个透心凉：皇上给褚云蓝的书肆御笔亲题了匾额和对联！不过是一间小小的书肆，也得了皇上的亲笔。
这也叫猜忌？
当下陆家和昭亭褚家的人都觉得，之前那些消息只是不实的传言了。
陆令仪却知道，之前衍帝是当真对冠军侯和燕国公府起了猜忌之心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衍帝之后态度突然就变了！
虽然心中怀疑是不是因为褚云蓝的缘故，但如今回宣州省亲在即，陆令仪不想这件事再生出什么波折，也不敢再去试探衍帝的心思，只在衍帝给翰墨居题匾额时，她小心隐晦地挑拨了两句，却没有成功，她就暂时先按住了心中的焦躁。
回到宣州办成那件事，才是如今最紧要的！
因此，之后翰墨居名声大振的消息传回京城，陆令仪也还是沉住了气。
陆令仪能沉住气，陆家家主陆远谚和昭亭褚家家主褚尚贤则是沉不住气也得沉住气，甚至因为翰墨居御笔亲题的那一块匾额，两家还忍住了快要吐出来的一口老血，给翰墨居送了开业的贺礼过去。
待一连几日，街头巷尾都是说翰墨居如何好，皇上和冠军侯夫妇如何为天下读书人着想，两家的掌舵之人更是食不下咽。
陆家、卫家更是摔坏了不少东西。
什么时候，褚云蓝竟然能与皇上相提并论了？！
但是陆家这边陆令仪已经传话回来了，现在暂时先别招惹褚云蓝与陈玄玉，因此，就算有心借题发挥，让皇上对褚云蓝、陈玄玉和燕国公府生出猜忌，听了陆令仪这话，陆家也只能将这心思暂且按下。
而卫家则根本没有那个胆子再去招惹云蓝和陈玄玉了，火气再大，再愤恨，也只忍气吞声。
只是，在看过了翰墨居的书，又知道了翰墨居的生意如何好之后，几家倒是有志一同地生出了开印书坊的念头。
云蓝根本没管这几家怎么想的，她也是开业当天从翰墨居回到褚宅之后，才想起一件事，到了吃过夕食，得了空，就找管事过来问：“之前不是说，凤鸣街上的几家书肆与昭亭褚家和陆家有点关系，准备在翰墨居开张时，推出什么打折和优惠的活动，与翰墨居打擂台吗？现在怎么样了？”
之前云蓝凤鸣街买下翰墨居如今这个几间挨在一起的大店铺时，
这条街上别的书肆就有几家在打听，是谁接手这店铺了，因为毕竟同在这条街上，之前这家书肆关门不开了，正少了个竞争对手，自然不希望接手的人继续开书肆。只是当时过去买下这店铺的管事，众人都不认得，之后也没打听出来。
还是到前几天翰墨居准备开张，贴出了红纸广而告之，众人看到上边写了书籍的原本来自张府和冠军侯的藏书，这才翰墨居是云蓝的书肆。
云蓝如今经营有道的名声早已经传开了，众人都知道她脑子里不知道装了多少本古籍，不说书籍需要的纸墨，云蓝自己的纸坊和张府的墨坊就可以提供，就算没有这些有利条件，天知道她脑子里的那些古籍有没有关于书肆的主意？
因此，得知云蓝准备在凤鸣街上开这家名叫翰墨居的书肆，店面还这么大，其余几家书肆心中多少都有些不得劲。不过这些书肆能在凤鸣街开这么久，多少有些底气，否则当初也弄不到书来开书肆。
而且这些人想着冠军侯夫人之所以得了经营有道的名声，除了依靠自己出众的造纸技艺，把纸坊经营得风生水起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没有因为自家生意好，就坏了别人的生意，还是知道自己拿了大头，就让出小利来的。
远的不说，只如今冠军侯夫人名下的几家纸坊，富春纸坊那边造竹纸的技艺，人家是早早就禀明了皇上，将这技艺拿出来，到时让各家去学了，到各地开起造竹纸的纸坊的，如今竹纸已经产出了第一批，甚至都已经有几家内定的到富春纸坊去学这造纸技艺了，到明年各地就会出现不少造竹纸的作坊。
这些纸坊自然就是冠军侯夫人这造竹纸技艺的受益者。
而因为这新出的竹纸原料廉价易得，势必会影响如今大衍的纸价，但冠军侯夫人却改进了造纸技艺，而且还大公无私地将改进之后的技艺公之于众，这样一来，原本同样多的原料和时间造出了更多的纸，纸价虽然降低了，但是在成本差不多的情况下，产量却增加了。
而且宠妻出了名的冠军侯还为此到海外去寻了销路，如今订购纸张的海商已经越来越多，之前因为竹纸的产出而降低了纸价，现在各家纸坊随着产量增加、销路拓宽，赚到的钱比之前还多。
至于那些与纸坊有生意往来的，更都说冠军侯夫人慷慨大方又仁义，是个福星。
因此，这几家书肆原本还担心翰墨居开张之后，自家书肆的生意会受到影响，但想到这些，心中却又隐隐盼着，冠军侯夫人涉足书商这一行之后，能带着他们也多赚钱。不过，这只是这长街上一部分书商的想法。
还有几间书肆没想到这么多，担心被抢生意之余，对于翰墨居还处在观望之中。
而另外几家与陆家、昭亭褚家有些关系的书肆，就没有往什么好的方向去想了。而且因为云蓝与陆家和昭亭褚家的恩怨，这几家书肆就决定联合起来，到时将书价压得比翰墨居还低，让翰墨居开不下去。
这些人也不想想，以云蓝如今的背景，若真铁了心要把书肆开起来，就算是亏本还有纸坊以及冠军侯府撑着，还怕其他书肆压价？
何况云蓝根本就没打算打价格战，走的是品质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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