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4、名声
两人说话声音都比较小，而且一众丫鬟护卫看到两人说话，就都很有眼色地离得远了些，因此并没有人听到两人在说什么。
这会云蓝与陈玄玉不再说这个话题。
到了马车近前，云蓝正准备上车，却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何敏本来也正往这边看来，对上云蓝的目光，当即笑着上前见礼：“冠军侯夫人，冠军侯，这厢有礼了。”
云蓝忙笑道：“何侍卫不必如此多礼。”又好奇地问：“何侍卫也是过来买书的？我让掌柜给何侍卫打个折扣。”
何敏不由得笑道：“多谢夫人美意，这倒不必了，几本书的钱我还是有的。”
云蓝直觉认为何敏到这里来不是买书这么简单，但估计是人家的公事，说不定还与她和陈玄玉有关，她也没有多问，当下与之寒暄了几句，就相互告辞了。
待上了马车，云蓝才与陈玄玉道：“我总觉得她到这里来，是在调查什么事情，该不会与我们有关吧？”
陈玄玉听到云蓝说“我们”，双目中闪过一丝笑意，道：“我倒觉得是与那个委国使臣有关。”
云蓝一怔，有些讶然：“怎么回事？”
陈玄玉却摇头道：“详细情况我也还不清楚。”
但云蓝反而放下心来，道：“若真如此，说不定这委国使臣真有什么居心叵测，就算没有，也该查查。”
陈玄玉点点头。
云蓝听说何敏是来查委国使臣的，一下子就轻松了，既然何敏会过来查，那多半就是衍帝的意思，说明衍帝对委国使臣有了猜疑和防范，这是一件好事，云蓝原先还担忧衍帝没有提防，这会如此再好不过了。
云蓝的心情由阴转晴，陈玄玉的心情自然也好了起来。
两人回了褚宅，翰墨居这边的顾客并没有少，过来的人还越来越多起来。
因为板田雄二穿的是大衍的服饰，因此他虽然长得矮壮些，别人也没多注意。
而且，这会除了凤鸣书院和附近闻讯而来的读书人之外，原本还并没有怎么将翰墨居放在心上凤鸣街上别的书肆，听到御笔亲题匾额的消息，以及之后雕版印刷的风声之后，都派了人过来打探。
还有各家想买书回去收藏，或是与云蓝和陈玄玉不怎么对付，想着知己知彼的人，都遣人过来探翰墨居的底。
因此这会翰墨居里明显不是读书人的顾客，也多出好些来。
纪掌柜与几个管事就像是没看到这些心思各异的人一样，并没有因此就有什么别的举动，仍然如常地给买书之人结账、让伙计上新书、吩咐往冰盆里加冰……一切有条不紊，丝毫没露出怯色。
安振辉一行人原来不过是冲着那块御笔亲题的匾额去的，但是回到府衙后将那礼匣打开看过之后，立刻就知道了为什么翰墨居里买书的人那么多，紧接着就派了家仆到翰墨居去看情况，而后更是列了张书单准备找翰墨居买书。
待单子列好之后，安振辉才想起，之前京中就隐有消息传回来，说是皇上允了冠军侯夫人把当初从承祀公府拿到宫中的藏书誊抄一部分出来，还将誊抄宫中藏书备份，另外兴建藏书阁以收存这些书的事情，也交给了冠军侯夫人。
这么看来，
原来消息有误，这些藏书不是另外誊抄，而是用的雕版印刷的方式，皇上是早已经知道了印书坊之事了。
这会安振辉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当初凤鸣书院的许多藏书，就是从承祀公府的藏书阁誊抄而来的，如今冠军侯夫人既然有心翻印已经收到宫中去的承祀公府昔日藏书，更是开了这翰墨居，将张府和冠军侯府的藏书拿出来翻印出售，印一本是印，印多一本还是印，若请冠军侯夫人给凤鸣书院多印一份来收藏，估计她也不会拒绝的吧？
到时，丰富书院的藏书，就是他这个太守的教化之功，考绩也能添上一笔。
一想到这个，安振辉一下子心动起来，当即叫过底下的师爷，还有通判、同知等人，一起商议此事。
今日这些人都一起去翰墨居捧场道贺的，回来打开礼匣，也大多如安振辉一样，对这新书很是看好，不过他们没有安振辉想的那么多，还是安振辉将人找过来说了自己的想法，众人才连声道好。
既然决定了，安振辉就想着应该怎么向冠军侯夫妇开口。
这一日，同样拿到翰墨居的新书的人不少，不管是读书人，还是书商，或是那些个有心寻找好书来收藏，又或者是单纯只想去买几本书，看看这翰墨居引起这么多人关注的书到底长什么样的人，在看到这与之前书肆中出售的手抄卷大不相同的线装书，尤其是看到内页之后，都打心底里承认，这书当得起这么多人抢着买。
到次日，宣州凤鸣书院旁边的凤鸣街新开了一间名叫翰墨居的书肆，里边的书当得起皇上的亲笔题写匾额，这个消息就在宣州传开了，甚至还传到了附近的州县。
许多读书人为了找一本好书，不惜千里迢迢地赶过来，更别说宣州这里的学子了，很多都当天下午就从底下的县赶到了宣州城来买书。
待看到翰墨居里的书质量这么好，但价钱却与别的书肆同样内容的书不相上下，许多人一出手就是买好几本。
若不是书坊这会新一版的书还没印出来，为了防止库存一下子就空了，翰墨居的掌柜和伙计让买书的人同样内容的书只买一本，想多买可以等到再版时过来买，许多人还想给同窗好友多带几本回去。
但凡是过来买书的人，回去只有称赞的，更是将买到的书给同窗和好友看，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的，翰墨居的名声自然是越传越广，越来越大，加上翰墨居又有衍帝题写的匾额，开业当日连宣州太守都去捧场了，一些原本不相信的人也动摇起来。
大衍时下寻常的读书人好书难求，为了寻一本好书，多走些路那根本不算什么。
而翰墨居也没有让这些赶过来的读书人失望，过来买书的人一进书肆，就能闻到新书怡人的墨香，书肆里因为放了冰盆，就算人多也还是带着淡淡清凉，让人进门就神清气爽。之前听到别人说这书怎么好，如今过来看到书架上整整齐齐摆放的书，这些人立刻知道自己这次没有白来。
这些人在翰墨居里一待就是大半天，待到书肆打烊，终于拿了手中看好的书结账时，伙计还递上一枚雕刻着花纹的精美木片，笑容可掬道：“这是送的书签。”
说着，伙计又解释了何为书签。
待拿了书和书签出门，这些人还沉浸在书籍纸墨的香气中没有回神，回神之后，也不由得向同窗和好友推荐起这间书肆来。
总而言之，翰墨居算是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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