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1、前景
徐益一听云蓝已经筹备在京城开印书坊之事，心中大定，对现有的五千册书也不觉得少了，当下与余管事谈妥并留下人清点书籍之后，就打算到翰墨居去看一看。
这一路过来，从京城到宣州，徐益听了不少翰墨居以及书香阁生意的红火，但到底没有亲眼看到，也不知传言是否有夸大的成分，如今自己已经到了宣州，自然是想亲眼看看的。之前他在京中时，每到大考之年，考试之前以及考试之后，各家书肆生意的红火他也是见过不少的，就是他自己的宝文斋，也有过顾客盈门的场景。
因此，徐益听说了翰墨居生意如何红火之后，自认为能够想象出来那是什么场景，对于见过翰墨居生意的情形，而一说到翰墨居生意的红火就不由得恍惚的那些路上遇到的人，只觉得这些人见的世面还是太少，只看到翰墨居生意红火，竟然就是这么一个震惊的表情。
像他这样见过大场面的，就不会因为看到翰墨居生意的红火，就露出这么明显的震惊来。
徐益心中想得好好的，但是在他来到凤鸣街，看到那个挂着御赐牌匾的店铺的情形时，却也不能幸免地目瞪口呆了。
这是书肆？！
怎么挤成这个样子？！
徐益仿佛看到了京城正月十五赏花灯时街上最热闹的灯市人头攒动的情形，或者说，眼下这情形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知道这些平时讲究仪态的读书人，是怎么在这么拥挤的情况下还能找到自己想看的书，并且拿着书看的。
何况，这可不是一间小书肆，翰墨居的店面可是三开间的！
这会徐益终于明白了那些人说起翰墨居生意红火，为什么都神情恍惚了，他自己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这红火和平常人认知的红火，差距实在有点大，他从没想过，卖书也能卖成这个样子。
待回过神来，徐益看着挨挤的翰墨居，以及外边排队等着的读书人，放弃了挤进去看一看的想法，想了想，向旁边的路人打听了一下书香阁，径直往书香阁走去。
这翰墨居的生意自然是红火到出乎意料，那么同样有翰墨印书坊的新书出售的书香阁，是什么样的情形？
徐益想着，书香阁同样有翰墨印书坊的新书出售，也许翰墨书坊为了不让书香阁抢走太多的生意，有些书可能翰墨居有而书香阁没有，但是翰墨居人这么多，总有人不想挤的，书香阁的生意应该也不会差。
尽管心中早有预料，但是徐益看到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同在凤鸣街，书香阁的情形竟然也与翰墨居差不太远，还没走到门口，徐益就看到书香阁的门前竟然也有人排队！
待走近了一些，徐益就发现，书香阁虽然比不上翰墨居拥挤，但也差不多了，可以看到里边的伙计忙得一头大汗，却仍喜滋滋地整理着书架上的书。
徐益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崔锦堂听到他说是宝文斋的东家，就知道他也是与翰墨书坊合作的书商，当下抽空过来与他说话。
这会徐益一问，才知道，之所以书香阁没有翰墨居那么拥挤，却是因为这边限购比翰墨居还严。
但见崔锦堂道：“没办法，翰墨书坊那边如今印出的新书还是太少了，吕管事说什么
ahref="/xiaoo/5788/"
都不肯给我书香阁多一点书，只好限购了，如今翰墨居那边不也限购了吗？没办法呀！”
这话说得似乎十分无奈，但徐益分明看到崔锦堂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徐益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换了是他自己，看到这么好的生意，也只有高兴的，更何况他这次过来，可是从翰墨书坊拿到了五千册新书，比书香阁还多，而等到京城的印书坊开起来，能拿到的书肯定更多，心情自然更好了。
当下徐益由衷地恭贺了崔锦堂几句，这才过去看书架上的书。
世人的想法，无论贵贱，总是会想着落袋为安，先将东西拿到手了再说。
因此，徐益听到崔锦堂略带着得意地说起，在书香阁看书的这些人，都已经将限购的名额给用完了，花钱结账买下几本新书之后，才在店里看别的没买的书的，他半点也不意外。尽管而今翰墨居有皇上的御笔题字，翰墨印书坊也在源源不断印着新书，但这些早已经吃够了找不到书看的人，心里不免还是会担心，若是不趁着如今还有书赶紧买下，指不定什么时候，出什么意外，又没有书可买了。
这些读书人并不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毕竟之前市面上新书之所以少，而且书肆里翻来覆去卖的就是那些内容差不多的书，就是因为手上有书的那些人，大多敝扫自珍，尤其是藏书丰富的名门望族。他们也都能想到这是为什么。所以他们担心，以冠军侯夫人的身份，甚至还有衍帝的支持，也有可能迫于这些藏书丰富的名门世家的压力，指不定哪天印书坊和翰墨居就关门了。
谁知道冠军侯夫人是不是因为没想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才开了印书坊！
因为有着这样的想法，趁着如今有书的时候，能买就尽量买，自然就不奇怪了。
但是徐益却知道，既然冠军侯夫人已经开了这个头，或许这些读书人担心的事情，也有可能会发生，但是有皇上的支持，这压力也只是暂时的，就算翰墨印书坊真的倒闭了，官家也会把印书坊重新开起来，以后这印书坊只有越开越多的，那些珍贵的书籍也许依旧不会外传，但以前一书难求的境况，却肯定是一去不复返了！
而且，那些珍贵的孤本之类的，寻常读书人能看到自然是好的，看不到也没有什么影响。
就算再怎么发展科举，再怎么让寒门学子拥有识字读书的晋升之路，寒门与贵族的差距始终存在，顶多就是缩小了一点，并且让极少数出色的寒门子弟有机会成为达官贵人罢了。
这一点徐益在京城多年，早就看得通透了的。
但是这些读书人却大多没有这样的觉悟，就算有，时下能多买几本书也不亏，因此，书坊的新书供不应求，也就不奇怪了。
这天下的读书人，或是想识字读书的人可是很多的，光是宣州及附近州县就不少，但是，而今翰墨印书坊才印了多少书？自然是不够抢的！何况如今还有更多的读书人得了消息，从更远的地方过来。
徐益想到此点，又看到了翰墨居和书香阁生意红火的情况，对于从翰墨书坊拿到这五千册的新书的销售，更是信心十足。
而想到以后京城那边的印书坊开起来，宝文斋有了就近的新书来源，就算有翰墨居在京城的分店，生意肯定也不会差，徐益心情就更好了。
看小说就用20066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