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9、又出岔子
边关苦寒,云蓝在年初到边关送药的时候已经深切地经历过,而且陈玄玉身为大将军,也出身军中,云蓝自然很乐意给边关多捐些衣被。
但是考虑到捐赠衣物给军中,有收买军心之嫌,云蓝只是以一个比较低的价钱谈成了交易,没有贸然说免费捐赠,以免引起衍帝的猜疑。不过因为陈玄玉即将回来,云蓝心情好,又特意让人赶着制作多一些纸衣纸被,接下了六千套纸衣,两千床纸被的大单子。
这笔与朝廷的生意,货物再过几天就要交付。
因为怕出岔子,云蓝特意嘱咐了要多加注意。
但是千防万防到底还是没能防住。
这天云蓝才起床梳洗,就听到外边传来了银光呵斥什么人的声音,隐约听到什么“没用”、还有“不懂事”、“让夫人烦心”的话,就问:“外边出了什么事?”
竹青已经听底下的小丫鬟提了几句,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本来怕云蓝劳心,有心瞒着云蓝的,却没想到银光呵斥过来禀报的人,到底还是惊动了云蓝,只得道:“少夫人别担心,我听着似乎说是纸坊出了什么岔子,底下的人一大清早就火急火燎地过来禀报,银光想着这人也太不知事,就训斥了几句。”
竹青还不知道陈玄玉快回来了的事情,虽然见云蓝如今心情一天比一天好,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事情,终究还是怕纸坊出岔子,会影响到云蓝的心情,不想云蓝过于担心,说得就有些轻描淡写的。
云蓝听了有些诧异:“纸坊能出什么大的岔子?贡纸不是已经交付了吗?还有什么……”
说到这里,云蓝忽然想起一件事,坐直了身子问:“莫非是给军中的纸衣纸被出了岔子?”若说对头还能在什么事情上做文章能让她栽跟头的,就只有这件事了。
给军中的物资延误,可是大罪。
因为这事很容易引起军中因为物资不足而哗变之类的,若是上头有意追究,一不小心因此就落下个死罪都是有的。好在如今不是正在打仗的时候,而是休战期间,而且如今陈玄玉还没回来,衍帝和朝廷顾念到这一点,多半也不至于给云蓝定个死罪。
但是陆令仪、吴王、宋贵妃甚至闫相这些与云蓝或者燕国公府不对付的人,肯定会紧抓住这件事情不放,就算云蓝因为陈玄玉下落不明,云蓝又怀着身孕,而得到衍帝的宽宥,纸坊那边恐怕也会有大麻烦。
说不定这还是陆令仪的手笔,想着就算不能给云蓝定个死罪,但是让云蓝名下的纸坊因此而被查封或者倒闭之类,影响云蓝的心情,那也不错。
云蓝如今算是看明白了,陆令仪这段时间折腾出这么多事情,大半都是冲着她腹中胎儿来的。
估计陆令仪之前落胎之事,一直让她耿耿于怀,说不定还莫名其妙将这事算到了云蓝头上。
云蓝自问虽然与陆令仪有着血海深仇,但是一直以来反而是陆令仪对她不利的时候多些,也许是因为她之前用十色笺什么的招惹了陆令仪,又没有将之一举除了的原因,以至留下祸患。
而今随着陆令仪几次三番给云蓝使绊子,甚至派刺客刺杀,云蓝已经开始反思之前对陆令仪的举动。
既然有着血海深仇,也许她当初就应该一举将陆令仪除了。
但可惜当初云蓝还没有那个势力,也没有想到如今会与陈玄玉夫妻相得。而且陆令仪在深宫之中,也不像她在外边这样容易对付。
这些念头飞快闪过,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云蓝问竹青时,已经有丫鬟出去将银光叫了进来。
而竹青也答道:“好像是这事。”又道:“不过少夫人不用太过担心,府里定能处理好此事的。”
云蓝是没有很担心。看
见银光气咻咻地进来,而后见到她立刻露出笑意,就好像之前生气的人不是她一样,就道:“怎么了?”
银光还想含糊过去,但看到竹青的表情,就知道云蓝多半已经知道了,就道:“底下的人这么大清早就过来,说是纸坊出了什么事,还着急忙慌的。有什么事不能迟些再过来说?这会还这么早,也不想想小姐……少夫人起身没有。再说了,纸坊就算出什么岔子,那些管事都是摆设吗?竟连个能处理事情的都没有?”
这么开口就是一大串,语气颇不赞同。
云蓝听到银光唠叨了这么些,觉得有些好笑,因为给纸坊出岔子的忧虑更淡了些,忍不住摇头道:“底下的人也是怕事情耽误了。”
银光还是满脸不赞同,云蓝就又笑道:“但银光说的也有道理。过来禀报的人让他先等着,待我梳洗过吃了早膳再见。”
之前银光发那么大的火,回来又忍不住唠叨了一大通,不就是担心云蓝听到纸坊那边有什么事,就着急上火吗?
这会见云蓝不急,银光看了竹青一眼,也安心不少,还讪讪道:“我方才说得也大声,吵到少夫人了吧?”
云蓝好笑道:“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银光讨好地接过了白露手中的玉梳,给云蓝梳头。
云蓝吃过早饭,这才到了小花厅,让来人禀报到底出了何事。
因为富春那边离京城太远,云蓝将纸衣纸被的制作放在了京城那个小纸坊旁边。尽管大衍的商业已经算比较繁荣,但是自给自足的经济模式还是很盛行的,如张府有自己的笔墨纸砚的作坊一样,燕国公府也有,而且就在京郊,作坊所出的笔墨纸砚供府里和族中的子弟用。
自从云蓝买下了京郊的一个小纸坊,方便她在京城开展其造纸的事业之后,燕国公府就把自家的笔墨纸砚的小纸坊都交给了陈玄玉管着。府中其余人都没有什么意见。陈玄玉之前单独出去开府,并没有从燕国公府带走什么,但是燕国公府的家产自然也是有陈玄玉一份的。
而燕国公府这笔墨纸砚的作坊规模也不大,产出的笔墨纸砚除了供府里和陈家族中自用,也没多少余下的可以对外出售了。相反这个作坊交给了陈玄玉之后,有云蓝笔墨纸砚的技艺在,而且又有云蓝所出的笔墨纸砚的名气,如今反而扩大了规模,生意也蒸蒸日上。
这个作坊还是燕国公府的,收益大部分也是归府中所有。虽然说燕国公府别的产业不少,但是银子谁都不嫌多。
何况燕国公府就算产业不少,却还是比不上陈玄玉会挣钱。
陈玄玉如今的身家都快赶上燕国公府了。但是燕国公府的产业是府里几房那么多口人的,而陈玄玉和云蓝的产业,几乎就是两个人所有,只有一部分在陈瑜名下。
因此如今陈玄玉、云蓝和陈瑜在府里也都算是有钱的。
陈玄玉和云蓝还罢了,陈瑜却实实在在是沾了陈玄玉和云蓝的光,她名下的分红多是从陈玄玉和云蓝的产业而来。燕国公府的产业可没有她的份。
当然,燕国公府的产业也与云蓝无关,就算将来分家什么的,也是分给陈玄玉。
这会过来禀报的人,就是云蓝为了制作纸衣纸被,才建起不久的作坊的管事,姓张。
张管事虽然姓张,但是与陈玄玉和陈瑜的外祖家张府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而且云蓝发现自己当真没有陈玄玉那样知人善用的本事,这个张管事比起陈玄玉安排在旁边纸坊的管事,能力还差不少。
至少京中纸坊的管事就不会大清早过来吵云蓝,而且还是在陈玄玉还没回来,甚至众人都以为陈玄玉已经葬身大海,而云蓝又有孕的情况下。
待张管事行了礼,云蓝就开门见山地直接问:“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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