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鞭打
当天晚上,戚诚和赵以初一起去见了董强,几个人一起就当前的局势认真作了分析。
董强认为,如今虽然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仍旧还需要再等等,不能冒进。
戚诚倒是有些急切:“总是等,总是等,这样太被动了!”
赵以初微皱眉头思索着。
如今的情形有些棘手。
赵昇轩与秦家一直把持着朝政和军权,在强大的势力面前,一些弱小的官小都选择明哲保身。
现如今各地要员大都是赵昇轩一党,他们在各地暴敛贪墨,弄得民不聊生。
如果一下子将赵昇轩扳倒,朝廷的局势就如同将倾的广厦一般,再加上秦智大军在握,如果引起军队动乱,这个国家将陷入战争当中,那百姓的日子将更加困苦。
最好是缓缓图之。
可皇上如今的情况也是堪忧,身体虽无大碍,可长期服用那种让人虚弱的药物毕竟对身体有所损坏。
况且一天不能清除隐患,皇上一天就不能安枕无忧,每天劳心费神,就是身体强健的人也无法承受这样的的煎熬。
赵以初也有些挠头。
三人并没有商量出下一步的动作,不过至少已经联络到的人还是得到了几个人的认可,包括洛水滨州和蒋锋等人的兵力,也凑到了三万余人。
至少保住京城应该够用。
当务之急不只要稳住当下的形势,更需保证在内乱未除之时外患不要出现。
戚诚忧心地说道:“我就怕赵昇轩最后丧心病狂,引来外蛮兵力,到时那可就无法收拾了。”
董强也在思考此事:“是啊,如今国内的大部分兵力被秦家把持,如最后关头,秦家反目与外蛮联手,那时国将不存啊!”话里的意思是我们的兵力根本就不可能与之相抗衡。
几人当晚各自回到住处,戚诚跑去和赵子衿卿卿我我,赵以初回到了与罗若琳的住处。
进屋后才看到,罗若琳还未休息,正倚在床上看书等他。
赵以初换下外衣对床上的罗若琳说:“灯光太暗了,你身体还在恢复,这样看书太伤眼睛了。”
罗若琳看他回来,忙下床帮他更衣洗漱。
赵以初摆摆手:“不用你,我自己来,你躺着吧。”
二人重新躺回床上时都已近子时。
赵以初搂着罗若琳说:“下回不要等我,到时间就自己睡,你这身体一定要早睡才好。”
罗若琳明了的点点头,往赵以初的身前靠了靠,两人相拥睡去。
宫内,秦婧正焦急等待赵昇轩的消息,在得知赵昇轩被人暗害,脸上落下疤痕后更是急不可耐地想要亲眼看到赵昇轩。
派出联络的人迟迟没有消息,她焦急地在寝殿里转来转去。
赵昇轩正在与秦良才想办法谋取秦智的军权,身边少了秦良栋的帮助,秦智如缺了一个臂膀一般,整日把自己圈在室内也不见人,赵昇轩几次求见都被拒之门外。
秦良才气得在屋内大骂,认为都是自己那个二弟给他父亲下了迷魂汤了,让父亲如此固执。
秦良才也曾试着以秦将军长子的身份命令三军,可惜他的号令并没有听,即便他杀了传令的兵丁,也没有人主动与他搭言。
赵昇轩对秦良才的无能也有些不耐,又发觉秦良栋离开已三四天,却依旧没有返回。
他与手下暗自嘀咕,说是上浮云山为父祈福,可是这都去了如此长的时间,早就该回来了。何况秦智如今的情况特殊,身边离不开人。
琢磨良久,赵昇轩起了疑心,他嘱咐手下的一名护卫暗地里去浮云山一探究竟,把人派出后,他又再次来到秦智房外求见。
没想到这回秦智竟然见他了。
一踏入室内,赵昇轩就发现,秦智竟然有了好转。原先歪斜的嘴角不再严重,一直往出流淌的口水也不见了。
身子端坐在椅子上,也并没有倚着东西。
赵昇轩笑着上前施礼:“恭喜舅舅,身体大好了!”
秦智冷冷点头,示意赵昇轩坐下。
这时赵昇轩才发现秦智身边站着一个黑脸的大汉。此人目不斜视,眉飞入鬓,腰下挎着一个腰刀。整个人看起来冷肃潇然。
赵昇轩疑惑地问:“舅舅,这位是?”
秦智微微笑了:“这是我的义子,名唤张岛,以前一直驻守在雄关城,直接拒外蛮于关外,战功卓越,这次得知我生病,特意回来护持我。”
赵昇轩更加不理解了:“张将军既然是守城将官,怎么就这样离城来到这里,那守城之责交由谁负责啊?”
张岛并不答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秦智替他回答说:“守城之责自然交由副将,也是他的亲弟弟,两人是一母双胎,长相一样。”
赵昇轩有些生气,口气自然就变得严肃:“守城之将无军令和皇命擅离是最大失职,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不怕朝廷追究吗?”
张岛只是微微撇了赵昇轩一眼,依旧没有答话。
秦智的嘴角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看向赵昇轩:“怎么?太子殿下是要追究他失职吗?”
赵昇轩张了张嘴,气馁地塌下肩膀。他虽然贵为太子,可是军队的事他说了不算,一切都还需听秦智的。
之前秦智还口不能言,谁成想这才几天功夫,秦智竟然能说话了,眼看着身体大好,那让秦良才接掌军权的事看来不能再施行了。
赵昇轩转开话头:“许久未见二表兄了,他送舅母去浮云山祈福至今未回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秦智凝神望着赵昇轩,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转向张岛说:“去让秦良才过来,我有话说。”
张岛微微点头,迈着大步出了房门。
待张岛出去后秦智才看向赵昇轩:“让你二表哥带着你舅母回他娘家了。这么多年你舅母一直未回过娘家,前些天提出要回去我也不能拦着。正好,借着到浮云山祈福就顺路回去看看。”
赵昇轩心内起疑,表兄的外家据说远在海边,那么远就这样匆匆离去,这里肯定有什么内情啊。
秦智并不理赵昇轩是否相信,你问,我把理由给你了,信不信在你。
反正人已经离开,你难道还能四处追查到底去了哪里。
两人久坐无语,都各自想着心事。就在这时,秦良才跟在张岛后面进了屋。
赵昇轩一看,这秦良才明显刚被人打了,脸上乌青一片。
赵昇轩惊讶地站了起来,问道:“表哥,你这脸?”
秦良才偷偷瞄了一下张岛,若无其事地说:“啊,没事没事,撞了一下。”
赵昇轩并不相信,这撞哪儿能撞到脸上啊,这一看就是被人打的。可是秦良才自己不说他也无法接着问。
“让大夫给看看啊,这青了好大一片呢。”
秦良才吱唔着点点头,站在一边也不说什么。
秦智看人来了就冲张岛点点头,张岛回身把房门关上了。
秦智指了指秦良才说道:“跪下!”
秦良才刚要瞪眼反抗,就见张岛冷冷地撇了他一眼,他一下子跪了下去。
赵昇轩这才明白,秦良才这是从骨子里怕这个张岛啊!
赵昇轩有些好奇,秦良才这个人心狠手辣,就连亲爹亲妈都不放在眼里,竟然还有一个让他从心里害怕的人,这可不容易啊!
他对张岛此人起了好奇心。
秦智指着秦良才骂道:“你作为涵口守将,跑到我这个涂州大营兴风作浪,昨日还砍了一名传令官,你可知罪!”
秦良才抬头去看赵昇轩,意思是让他帮着求求情,可是赵昇轩一直在观察张岛并没有看到秦良才的眼神。
秦良才失望地垂下头,闷声闷气地说:“父亲,你都病成那样了,我不也是想为你分忧吗?那个传令官不听我号令,我一怒之下失手了。”
秦智冷冷地点点头:“你承认就行。来人!”
这时从屋内内室转出两个武将。
“将秦良才捆了,送到威虎堂。”
威虎堂是涂州军营的行刑之处,听到这里秦良才这才有些害怕,他猛地站起身,冲秦智喊道:“不就是一个传令官吗,砍了也就砍了,父亲你难道还要杀我为他偿命?”
秦智冷然道:“杀你?你作为涵口守将,自然有朝廷来追究你的罪责,不过在我这里杀了我的兵,你就得接受责罚,来人,绑了,鞭五十,示众!”
秦良才刚要反抗就被站在一边的张岛一巴掌拍倒在地,直接让那两个武将给紧紧地绑住。
这时赵昇轩也明白过来,秦智这是杀鸡儆猴,在给他看呢!
赵昇轩板起了脸,冲秦智拱了拱手:“舅舅,念在大表兄也是心急为你分忧,事出有因能否格外开恩,不要鞭刑。”
秦智黑着脸:“军令不容质疑,太子还是不要给这个孽子求情了。”
赵昇轩求情被驳回了,秦良才这时才害怕起来,鞭刑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众鞭刑,这以后让他在众将面前如何抬头。
秦良才高声喊着:“父亲,我知道错了,鞭刑就鞭刑,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别让我示众啊!”
秦智心底暗骂,无用的东西,当众鞭打是为了一解众将心头之恨,背着打谁能看到。你杀人时怎么没想到有这种结果。
赵昇轩也没料到秦良才竟然如此无赖,那个火烧边城,坑杀数十万人的暴虐将军哪里去了。
秦良才被推至威虎堂内,涂州守将均在堂内看着,整整五十下的鞭打,一下不多一下不少。
完事时秦良才的后背已完全破烂,鲜血淋淋,人也昏迷过去,被两个士兵给抬了下去。
秦智站在众将面前,眼含热泪:“是秦某教子不严,让他如此放肆,在这里我对死去的兄弟表示歉意,之所以没有杀掉这个孽子是因为他还要镇守涵口,况且他作为朝廷命官,也不应由我们私自处置,我已经将此事上奏朝廷,一切自由朝廷来处理。众将追随我多年,我愧对你们啊!”
秦智一番言行,终于让一直愤愤不平的众将官平熄了怒火。
赵昇轩暗暗点头,姜还是老的辣啊!
赵以初在淮州得知秦智已重新执掌军权身体大好时还有些纳闷,按理说暗影下手不能这么没有分寸啊,哪能这么快就治好了?
他给暗影的公子传去了消息。
很快,他的案头就放上了一封来自暗影的情报。
看到情报里的内容,赵以初长长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佩服起这个秦智来。
能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去给秦良栋营造出逃时间的人,也算是够当人杰的了。
想到秦智还剩不到三个月的生命,赵以初微微点头,看来,赵昇轩的气数已尽啊,只待秦智一倒,一切自然有了分晓。
他也要加快脚步,继续联络众人。只待一击必中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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