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权势的荣耀
被带到陵雪阁外，那将士用力的一按沁歌的肩膀，“跪下！”
“将军。”沁歌趴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
身穿铠甲的男人站在陵雪阁的大门内，高大而威严，背对着众人，不让人进去，他也不出来，夜风吹着檐下挂着的两盏白灯笼摇晃，证明着这里有人刚离开了这个世界。
“将军，救我，救我……”沁歌哭着苦苦地哀求道，她多希望自己这个时候可以靠一靠他，不过她不能，现在，她不是他的池萱了，满目深情，只能化成泪躺在自己的眼眶里，想要抚摸他脸庞的手只能紧紧地揪着自己的囚衣。
“听她们说，是夫人偷了东西，挨不住训，心里堵着一口气没想开，所以才自杀的。”萧羽的声音比平常沙哑了许多，更具肃杀。
“她们……她们当真这么说？”沁歌努力作出软弱无辜的样子，哭哭啼啼地摇头，她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是不会相信的，因为在他心里池萱不是那样的人。
“将军问你的话，你照实说就是！”二夫人见她答的不干脆，怕沁歌在这个时候反咬一口，“她到底是偷了还是没偷？”
“二夫人！”萧羽缓缓地转过身来，打断二夫人的话，灯火之下，他被风沙吹糙的脸上还沾着敌人的血。几天几夜的连续赶路，跑死了数匹马，马不停蹄，劳累过度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说话的时候，他的咽喉里都有一股干燥的血腥味，怒道，“我记得我说过，这大将军府里的东西，只要是萱儿喜欢的，都可以拿去，谁说是偷了？”
“是。”见萧羽生气了，二夫人急忙垂跪下去，不敢再多言。
“陵雪阁内没有她，她在哪里？”萧羽步步逼近，用刀抬起二夫人的下巴，冷漠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将军！”沁歌抓住了萧羽的衣服，眼睛却不敢直视萧羽，低眸避开，“将军，夫人是自己吃毒药自杀的，她们把夫人埋在了城外的荒原，当天就抬出去埋了。”
“你说什么？”萧羽简直不敢相信。
沁歌再一次昧着自己的心意，说道，“是夫人让我去偷老夫人的‘馥琦软玉项链’，那项链老夫人只传给将军的正室夫人，但是夫人跟了将军这么多年，老夫人一直都没把项链给夫人，所以，夫人让我去取，后来被老夫人发现，老夫人带人来陵雪阁搜查，找到了项链，教训了夫人几句，夫人气不过……所以就自杀了，老妇人说小偷不能做大将军府的人，所以……夫人的尸体被丢弃在了荒原。”
“沁歌，是谁让你说这些话的？”萧羽声音低沉，眼中杀气已经滚滚难灭，“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的话，全都是实话？是她让你去取那项链的？”
沁歌跪着往前移了两步，牢牢地抓住萧羽的衣角，“是实话，都是实话。”
“哈哈，哈哈！”萧羽忽地冷笑起来，灯火之下，他能清楚地看到沁歌的囚服下藏着一个金灿灿的东西，他的刀，轻而易举地就划破她的囚服。一支金灿灿的步摇从中滚落出来。
“这是什么？”萧羽在她面前蹲下，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地捏住她的下巴，几乎要把她的骨头都捏碎，咬牙切齿地恨道，“她待你亲如姐妹，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我……我……”沁歌急的说不出话来，眼睛里立刻起了泪水，求助的看向二夫人。
“说！”萧羽叱喝一声，真相如何，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拔刀出鞘，正要手刃那害死他妻子的仇人。
不想却被一根拐杖挡住了刀锋，“大将军，你可知道你这一刀下去杀的是什么人？”
“娘！”萧羽嘶声力竭地喊了一声，声音是那么的低沉，几不可闻，却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在外征战，别人却在家杀他妻儿。
“这件事情，母亲帮你查下去，你连夜赶路回来，水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你先去歇着吧。”老夫人说道，立刻吩咐人，“带二夫人和沁歌下去，此事明日再查。”
又被带走了，逃过一死？
一场戏演足了，看着萧羽被伤的体无完肤，她亦何尝不是。
被带走的时候，沁歌回头看了一眼他，这些天，他的确累了，满身血迹，那铠甲上的血，到底有多少是别人的，又有多少是他自己的？
沁歌分辨不出，她多想替他把铠甲脱下来，洗干净上面的血迹，给他温一壶好茶，依偎在他的怀里，听他在说一说他是如何熬过那远塞之上‘夜里千帐灯’的孤寂深夜的。
被关进阴暗的地牢，沁歌从地上捡起稻草，困住被刀割破的囚衣，心里忖思道：二夫人是皇帝赐给萧羽的女人，面上是恩赐，实际上是安插在将军府的一颗重要棋子，如果今夜肖羽的刀真的落下去了，那明天皇帝定然要给他按一个谋反之罪，这一刀，的确不是他能落下去的，但是，如果……这一刀落不下去，这仇，又要怎么报？
沁歌咬着自己的手指头，沉思许久，都没能想出一个能杀了二夫人又能自保的法子。却听到有脚步声和钥匙碰撞的声音往这边过来。
沁歌急忙后退了几步，背靠着墙壁，心里正在猜测来的人会是谁，就看到老夫人和一个狱卒已经到了。
狱卒把牢门打开，老夫人进来，让狱卒去外面候着。
“沁歌。”老夫人道。
沁歌看着她，不说话。
“你主子唆使你偷东西，行为不端，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她罪有应得，但看在她曾是我萧家的媳妇的份上，我也会安排人再厚葬她。”老夫人道。
沁歌仍旧没回应，她还没明白老夫人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关于二夫人的身份，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她是皇上赐给萧羽的女人，自从她来到萧家之后，就一直被萧羽冷落，受尽了委屈，如今因为你和你主子的缘故，又让萧羽对她生恨，让萧羽误认为她就是杀害你主子的凶手。”老夫人把话挑明，显然是怀着明确的目的来的，并且，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老夫人，求你为我主子报仇，她不是自杀的，那项链也不是她让我去偷的，是有人偷了项链栽赃嫁祸的！”沁歌跪下去，恳求道，“老夫人慧眼明珠，定是明白真相的人，求老夫人为我主子报仇。”
“丫头。”老夫人蹲下身去，扶起沁歌来，却是对她摇头，“对你主子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但是我现在来找你，不是为了给你主子要个公道，而是想求你救一救将军。”
“夫人，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沁歌装傻问道，心里却已经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这是想息事宁人，想让池萱就这么死了，想以后再也没有人去追问二夫人的罪。
好！好！
沁歌咬着牙，满怀怒火与仇恨。
难怪了老天爷要让她再活一场，就是想让她看看这些人到底有多自私。在这世上，除了她自己，没有别人能为她讨回公道。
“这是‘殊兰’，吃下去，一滴就够了，没有痛苦。”老夫人把药放在她的掌心里，“当然，你也可以不吃，等将军再一次亲自审问你的时候，你会吃更多的苦，即便你有自信，能让将军继续去查你主子的死因，但是将来，天下人都说将军是谋反的罪臣，这样的结局，是你想看到的吗，是你的主子想要看到的吗？你仔细想一想，不为你我，为了你主子对将军的爱，为了将军……你好好想想。”
老夫人沉着一口气，平缓的把话说完，最后还不忘握着她的手，对她说，“在这世上，你若还有什么心愿和放不下的人，可以告诉我，我都会为你安排照顾。”
“哈哈！哈哈！”沁歌拿着药，没忍住的笑出声来，世人薄凉，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明知无辜，却还要栽赃嫁祸！还想利用别人的感情和爱来成全你们的私心！好！你们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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