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趁着这二十几天的时间
“萱儿，别离开我，别离开我。”萧羽喝醉了，感觉有一个人正抱着自己，而且，那个人的手还很柔软，她抱自己的动作又是那么的熟悉。
曾经，池萱抱着他的时候，手绕过他的脖子，总喜欢轻轻地按一下他脖颈上的肌肤，那个动作很细微，但是那种触感，却是独一无二的。
“不离开你，永远也不离开你。”沁歌无力地道，泪水落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手，绕过她的腰，忽地一用力，将她从窗子里，抱到了窗子外面。
“啊……”吓得沁歌低低地喊了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他立刻便吻上她的唇，浓烈的酒味在她的口中散开，充满了思念的吻，带着苦涩。
她背靠着桃树，看他目光灼灼宛如烈火。
她的目光充满渴望和逃避。
“萱儿。”他又喊了一声。
沁歌咬着唇，点点头。
但他又摇头了，“不对……”
他的头开始痛起来，拥抱着她的手忽然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萱儿已经死了，我……”
他还没忘记，他碰到池萱的尸体时，池萱的尸体已经发臭了，那味道，现在还留在他的身体里。“萱儿已经死了，而我……我还做着对不起她的事情。”
“将军……”沁歌看他痛苦悲伤，自己也感同身受，对他伸手，想要安慰他。
却被他无情的推开，“滚！”
“将军，我……”沁歌想解释。
萧羽却忽地拔刀了，“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沁歌垂下头，绕到了桃树后面，躲开了萧羽，但她还是不想离开，萧羽现在的痛苦，也是因为她啊。
“将军，你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萱夫人她一直都陪在你身边，她不希望你伤害自己，折磨自己。”沁歌低声说，她害怕萧羽又生气，说完就掉头跑了。跑得很远很远，一个人坐在池塘边，看着府中的丫头们来来回回的忙碌。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让将军知道我还在他的身边！”沁歌想到，“但是，现在我用的又是沁歌这个身份还有姓名，身体，就算我对他说了，又能怎么样呢？他是浴血沙场的将军，不是听故事长大的小孩，他是不会相信的。”
沁歌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一个比较好的主意来，倒是看到鲤鱼在水里跃了一下，水花溅起，水声清脆，传入她的耳。
她眼睛一亮，“有了！”
既然不能对他实话实说，那就给他一些熟悉的东西，让他能够感觉到，池萱一直都在，从来没离开过他。
沁歌回到陵雪阁，从曾经的房中取出一支玉笛，“他一直很喜欢那首《旧人归》，不如就用笛声和他沟通，让他知道，旧人，从未离开。”
拿起笛子，沁歌吹起熟悉的旋律。
这个时候，萧羽已经喝得伶仃大醉，趴在桃林中的石桌上，迷迷糊糊的睡下了，睡得不是很好，嘴里心里，都是报仇的事情。
当他听到笛声的时候，他喊了一声，“萱儿。”
沁歌躲在距离他不是很远的桃花树上，笛声婉约就如流动在人心中的一股清泉。
声音越来越清晰，萧羽站起来，顺着声音寻去，看起来，酒意似乎也已经醒了。
沁歌看到他在走，便也轻轻地移动自己的位置，利用笛声将他往房内引，看着他去房中寻他的萱儿。
沁歌看到他进了房间，便把笛子放在床上，自己翻窗逃走了。
“萱儿！”虽然喝醉了，但萧羽还是看到了从窗子里逃走的背影，他想追去，但是眼睛又先看到了床上的笛子。
那是池萱曾经很喜欢的一支玉笛，是他亲自拜师学艺，给她做的。
“萱儿，是你吗？”萧羽把笛子拿在怀里，“整个将军府，我只把这首曲子教给了你。”
他拿着笛子，坐在床上，不过少顷，便睡下了。
笛子上涂了安眠和解酒的药，他应该能好好地睡一个好觉。
沁歌在窗外看到他睡下，自己也因为吹笛子而碰到了安眠的药，所以睡意也上来了，她本想回房去休息，但是还没走两步，就睡着了。
睡在他的窗外，她没有梦。
因为陵雪阁最近发生的事情多，而且十分严重，阁内的丫鬟和仆人都被撤走了，外人也不会轻易进来，所以根本就没人发现沁歌在窗下睡着了。
但是，等沁歌醒来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的身上披了一件袍子。袍子很暖和，是萧羽的袍子。
“是将军！”沁歌又惊讶，又欢喜。
萧羽的心是她见过的，最温暖的心。
沁歌走进桃林，听到桃林里有虎虎的风声，隔着花影，她看到刀光剑影，再靠近一点，竟然是萧羽手里拿着一把剑，空中有一把刀在翻滚，他是在用剑控制刀在空中的运动，在控制刀的动作时，他又利用刀攻击自己，然后用剑破开……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玩法？
沁歌觉得有些变态。
不过，在那里玩刀剑的人是萧羽，他又觉得那是一个传奇。
索性，她也抛出一条白绫，白绫卷住了那把刀的刀柄，她利用白绫控制住刀的走向和运势，与萧羽作战。
在萧羽的剑下，她的刀，没有走过三招，就已经落地。
“将军……”沁歌走到他面前，“刚才是沁歌献丑了。”
“你功夫厉害，刚才你没用全力。”萧羽冷声道，“以后，别碰萱儿的东西。”
沁歌垂下头，想来是萧羽醒来之后想起了笛子的事情，所以才故意提了一句。
沁歌只能默认。
萧羽收起剑，捡起刀，“这些年，你对萱儿不错，我都看在眼里，我也的确没有拿到过你背叛萱儿的证据。”
“沁歌不敢背叛萱夫人和将军。”沁歌温婉地说。
萧羽走到旁边的石凳子上坐下，也让沁歌过来坐，两人面对着面，沁歌不敢坐。
萧羽倒了两杯酒，“看你的功夫，还有这些年的不动声色，如果我再把你当成普通的丫鬟，那就是真的小看你了，既然有这个本事，那就有资格与本将军公正的战一次。”
“沁歌不敢和将军动手。”沁歌不敢喝酒，其实，她看着他，如果可以，她只想做他的女人，留在他身边一辈子。
萧羽道，“别说什么敢不敢的，刚才你已经和本将军动手了。”
萧羽完全没留意到她眼中的情谊，自己先喝了一杯，“喝了这一杯，我们谈一点儿正经事情。”
萧羽是一个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无论他的情绪有多崩溃，他都能在一次的发泄之后让自己冷静下来。
正因为他能这么控制自己，而且，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失控，所以，他才是那位战无不胜的将军。
“将军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沁歌万死不辞。”沁歌道。
“哦？”萧羽倒是有些意外，他的目光直直地看进沁歌的眼底，似乎是想从沁歌的眼睛里找到一点说谎的痕迹。
但是，沁歌是那么的真诚，她没有说谎。
只要是萧羽的话，她愿意去做。
“是认真的？”萧羽还是又问了一声。
“是。”沁歌答道。
萧羽道，“之前，皇上说，他会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要你去他身边。”
“将军……”沁歌紧紧的揪住自己的衣袖，“将军是想我去他的身边？”
“你不愿意？”萧羽问。
“是为了给萱夫人报仇吗？”沁歌问，萧羽已经明确地把目标指向宇文濯了。
“你可以拒绝。”萧羽道，“像你这样的高手，我将军府也未必能拿你怎么样。”
“我愿意。”沁歌在他面前，跪下去，“只是，我只希望往后我到了皇上那边，将军仍旧能够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怀疑我。”
“既然答应了，那我就带你去准备一些东西。”萧羽道，“毕竟现在整个将军府的人都知道你是皇上看中的人，我将军府不能太怠慢了你。”
“一切都听将军的。”沁歌跟在他身后。
当天，萧羽带着沁歌去绍京城中买了几车的布料，还把城中最好的裁缝都请来了，至于那些珠宝之类的东西，硬是一点都没少下。
整个将军府，瞬间从之前的紧张阴霾转换成了喜气洋洋。
老夫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让人去打探。
就连已经疯了的‘二夫人’也为此震惊，立刻就不疯了，吩咐亲信，去打探将军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但是，最后打探来的结果，是大家都不满意的。
回话的人说：皇上看上了将军府的一个丫鬟，将军决定把那丫鬟当成主子一样的照顾，一直等到皇上来接那丫鬟进宫。
“这……”老夫人听到这番回话，当即就气得跌坐在了椅子上，“皇上当时说的话，也许只是一时兴起，说不定过两天就忘记了，现在羽儿竟然把事情做的如此大张旗鼓，只怕绍京城中的人都知道皇上看上了将军府的丫鬟，这是逼着皇上要册封一个丫鬟啊！”
“老夫人，现在怎么办呢？”老夫人身边的亲信问。
老夫人摇摇头，思量许久，方才说道，“这件事，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皇上说的话，到底也是金口玉言，毕竟是说出口了的，即便到时候皇上有什么不高兴，也只能把这口气憋在肚子里，以后我们将军府行事须得小心啊，千万不能让人拿住了把柄。”
“知道了，我会吩咐下面的人管好自己的嘴的。”老夫人的亲信说。
老夫人摆手阻止道，“不可，此事刻意为之反倒适得其反，不如这样，你去准备一下，就说我要静宁寺祈福，从明天开始，我们就住在静宁寺，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们再回来。”
“那将军呢？”老夫人的亲信提醒道。
老夫人道，“将军到底是我楚绍国的第一大将军，他必定有他的思量，我们先静观其变，实在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才能使用最后一张王牌。”
有了老夫人这番话，下面的人便也放心了。
萧羽得到老夫人要去静宁寺的消息，也松了一口气。
“现在府中，就只剩下二夫人了。”沁歌道，“将军，如今距离皇上说的要接我进宫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天，我们必须好好地利用这二十几天的时间，通过二夫人查出……小少爷的下落。”
萧羽合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色沉重。
沁歌口中的‘小少爷’正是池萱腹中消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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