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将军生气了!
沁歌走后，永乐进了刚才的那个包厢，随手从水杯上拂过，“怎么回事？消息可都传递出去了，她有没有告诉你什么？”
少年摇摇头，“我试探着问了几句，她也试探着与我说了几句话，但是，并没有像我们情报中所得的消息所说的那样，她对扶摇国，似乎一无所知。”
“难道是我们的情报有问题？”永乐把水杯中的水喝下，脸色有些沉重。
少年宽慰道，“可以在试探一下，刚才她也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永乐眼睛一亮，好像又看到了希望。
“她问，两个人的灵魂，是不是可以互换。”少年道。
永乐挤了一下眉头。
少年道，“我告诉她，扶摇国的巫术是能做到这一点的，她好像对巫术提起了一点兴趣，但是，却并不了解，据我们得到的情报中所言，她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巫师才对。”
“这件事情，我们需要跟进，现在扶摇国那边也催的很紧急。”永乐道，“如果实在是找不到那个人的话，我就只能自己冒险进宫去了。”
“不行，宇文濯最近来同乐赌坊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说明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而且这一次他好像是有心要把萧羽引过来。”少年说。
永乐点点头，没再多言。
沁歌在门外，偷偷地听他们话到此处，方才慢慢离开，“奇怪，她们是找什么人，而且，根据她们所得的情报，那个人应该就是扶摇国派来的细作，至于这同乐赌坊，里面到底与多少秘密，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真的参不透。”
“那个人真的会是……”沁歌掌心里捏了一把冷汗，“不过，如果真的如此的话，恐怕真正的沁歌也已经背叛了扶摇国，否则的话，她也不会选择和池萱交换灵魂……”
她咬咬牙，望着前方那条古老幽深的巷子，她竟然觉得自己被逼上了一条一无所知的路。现在继续用沁歌这个身份，恐怕将来还会遇到很多扶摇国的人，也不知道最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但是，现在，她还用着沁歌的身体，便也只能继续用她的一切……
一直到……
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也不知道。
沉静的巷子里，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
她的眼睛一亮，顺着声音跑去，撞开了声音传来的房间的房门。
她看到接生婆抱着一个孩子站在产妇的面前，笑着说，“恭喜夫人，是个小少爷。”
“给我看看。”那产妇说。
接生婆把孩子递过去，“夫人，你瞧，这孩子长的多像你啊。”
“这孩子怎么这么丑？”产妇似乎是被吓着了，瞪大了眼睛。
“孩子怎么了？”沁歌看到那产妇目瞪口呆，满目怀疑的样子，竟然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啊！你，你是谁？”接生婆望着沁歌，“你一个大姑娘进来做什么！不吉利，不吉利！”
“这孩子怎么了？”沁歌伸手就要去抢那孩子，孩子被吓着，哭的更大声了。
产妇用自己的命护着孩子，眼睛恐惧地看着沁歌，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时候，沁歌也看到了孩子，孩子的皮肤很皱，眼睛还没睁开，看上去很老，很丑！
这是刚出生的孩子吗？
她伸手，想碰一碰那个孩子，她又想起自己的那个孩子。
那妇人犹豫了少顷，到底还是让开了一点，让她的手碰到了孩子。然后，她抬起眼来，看着产妇，产妇的嘴角也微微上扬。
她说，“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但是……”
“怎么了？”产妇问。
沁歌道，“没了。”
产妇握着她的手，眼神肯定地看着她，沉默，仿佛成了最好的语言。
“这孩子，以后一定会和你一样漂亮。”沁歌说。
产妇摇摇头，“我希望这孩子长得像他父亲。”
“对，男孩子，应该像父亲。”沁歌道。
产妇疲惫地躺下，眼角滚下一滴泪水，“这孩子的父亲，死了。”
“死了？”沁歌惊讶道，她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
“其实，夫人是难产。”旁边的接生婆接过话，说道，“家中的男人是个当兵的，据说是派去扶摇国的探子，身份被拆穿了，人死后，皮被剥下来，头被砍下来，挂在城楼上风吹日晒，现在还在扶摇国的城楼上。”
“这……是真的吗？”沁歌向那产妇询问道。
产妇点点头，“所以，在阿婆问我要孩子，还是要保自己的时候，我要孩子……这孩子生下来，即便没有人照顾，也不至于会饿死，就算被人偷取卖了，孩子也会活下去，这是他的血脉，无论怎么样，是苦还是痛，我都要这孩子活下去，好在最后我和孩子都平安。”
“放心吧，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沁歌说。
产妇点点头，却连她是谁都没问。
沁歌从自己怀中掏出几两银子，递给接生婆，“阿婆，多照顾一下她们母子。”
“这……”接生婆拿着钱，不知该怎么办。
产妇倒是笑了笑，让接生婆接下，她说，“往后，我和这位姑娘肯定还会再相见，我会报答她今日的恩情的。”
“今日，萍水相逢，你竟然如此信任我。”沁歌道。
产妇温和地笑了笑，没有多言，信任的眼神就是最好的答案，她一直目送沁歌离开这间房间。
待沁歌离开房间之后，房中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那人整理一下因为藏在柜子里被弄皱了的衣服，拿出一张银票递给那产妇，“刚才这场戏，演得不错。”
“皇上过奖了。”产妇擦去脸上的汗水。旁边的接生婆也把刚才沁歌给的银子递给宇文濯。
宇文濯接过来看了一眼，银子并没什么问题，又给那个接生婆，让她自己去花，还有刚才的那个孩子，也被那个接生婆抱走了。
产妇从床上坐起来，“皇上为什么对这个沁歌如此上心？”
“她的手法，和池萱一模一样，池萱是所有人中，我最中意的一个。”宇文濯道，“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摸清楚沁歌的底子，还有，我要确保她能为我所用。”
“那刚才，我们又为什么要故意用孩子唤起她对池萱的记忆。”那‘产妇’问道。
宇文濯道，“直面痛苦，然后才能重生，她现在显然还在因为池萱和将军府的事情难过，而又找不到方法，这个时候，是探她底子的最佳时期，就你这脑回路，比起池萱来，可是差的太远了。”
宇文濯很失望地摇头。
他一直跟在沁歌后面。
这一次，沁歌每走几步，就发现身后跟着人，回头一看，宇文濯竟然也不回避她，而是站在她的身后，对她笑。
“皇上？”
“我在回宫的路上听到你被萧羽赶出来了，所以才一路找过来，看你心事重重，也没打扰你。”宇文濯道，“萧羽还真的是无情的很，不就是因为你没听他的话嘛，就把你赶出来，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这当兵的人，就是性子冷。”
“的确是沁歌身上有太多疑点了，所以才让将军不相信沁歌，我能理解。”沁歌道，“皇上为何如此相信我？”
“朕既然敢选了你，自然就要相信你，就算哪天你变坏了，那朕也会追随你，与你一同坠落。”宇文濯道，“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你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会竭尽全力去做，和我在一起，你不用怀疑自己，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把我当成是皇上，只要你开心，就行。”
“皇上，这种哄三岁小孩的话，你也拿来哄姑娘了？”萧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
宇文濯惊愕地看着那突然出现的男人。
萧羽对宇文濯抱拳一拜，“抱拳，是臣来的太突然了。”
“将军！”沁歌眼睛一亮。
“跟我回去吧。”萧羽道。
“什么？”沁歌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羽道，“本将军是让你今天收拾东西，明天离开将军府，你倒好，今天就走了。”
“可是……”沁歌想说，你都发话了，我是早晚都要走的啊！
萧羽却又道，“明天离开将军府后，去给萱儿守陵，三年。”
“什么？”沁歌再一次以为自己听错了。
宇文濯突然冲上来，一把揪住萧羽的衣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想要的，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臣……都想阻止！”萧羽凛声说道。
“萧羽！萧大将军！你知道你刚才这句话是在说什么吗？”宇文濯恨不得把他撕碎一样的瞪着他。
“当然知道。”萧羽道，“但是，说要去给萱儿守陵，那也是她自己说的。”
沁歌看到萧羽在看自己，急忙把头垂下去，这个时候，她也弄不懂萧羽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先一步把沁歌赶出将军府，后一步，又利用沁歌激怒宇文濯。
他这么做，是完完全全的把自己推进夹缝之中，他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好，三年！”宇文濯冷冷的笑道，“朕道要看看，萧大将军是不是能够阻止朕三年！”
“皇上慢走。”萧羽拍了拍被宇文濯揪皱的衣服，目送宇文濯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萧羽方才慢悠悠地对沁歌道，“你不是说本将军不如皇上吗，刚才的这一次反击如何？”
“你……”
“就算皇上在本将军这里碰的头破血流，皇上也一样只能忍着！就算他有五千死士安插在本将军的军中，他也一样不敢动本将军分毫！”萧羽道。
沁歌担心地看着他，曾经，他没有这般骄傲。
“你说你要守陵，我答应你，让你去！”萧羽道，“三年，三年之内，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你要是敢离开萱儿半步！本将军就要你小命！”
他生气了！对！他这是生气了！
他以前，从来没这么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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