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伙子啊，你不是说‘小问题’吗？怎么弄了这么久啊？”地中海托了托眼镜。油亮的额头格外显眼。
已经不管什么“尊老爱幼”的了。隼良毫不客气地喊道：“别吵！”
不对劲。监控上的画面乍看之下没什么问题、但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图像里的赞文一派生龙活虎的气象，而实际上赞文这一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难道说、是一星期前的录像？！
不对劲！
闭路系统被攻击了！
是谁？在什么地方？为了什么？
隼良开始冒汗。APM飞速地增长起来。蓝框黑底的程序一个接一个地跳出……但是电脑的配置太低了！企业级的电脑根本不能指望……
“可恶！”
这是一次攻击！然而现在他连对手的侵入方式都不知道、处于完全的被动态势！
他的体力再强也不可能用自行车追上跑车……
那么就只能给自行车装上发动机了啊！
OverClock。
超频。
“切、”隼良一把拉开椅子、把机箱拖了出来。配置版刻在机箱外面。很好！是INTEL!主板是老旧的款式、反而有跳线和DIP开关。基本条件满足、可以超频运转……
“哎哎哎，小伙子你干嘛啊？这是公家的电脑啊？”保安有些担心地说。要是电脑真的被搞坏、对他来说可不妙……
散热呢……不管了不管了！
隼良拆开机箱。数不清的红线绿线映入眼帘。“呼呼”的风扇吹出灰尘。肮脏的尘土，扑到杨良的脸上。
真是的。
///
“参观请从这里开始。”
纪宏哲尝试过让自己的声音再抑扬顿挫一点。但是语境是会选择语调的。最终说出口的，还是迂腐的官腔。
而那位唯一的游客则是气鼓鼓的样子，嘟囔着嘴。恐怕，是看到了制服上的“纪宏哲”吧。
谎言总是让人不舒服。
“凌川市是一座年轻的城市。在新中国成立后才正式设立。而在这之前，这里只是曾经有过一座城池。这一块城砖是从里山里发掘出的，距今已有1000多年的历史。”
第一间展室。单调的高光聚光灯簇拥着一块单调的土砖。
妹子脸上满满的都是“无聊”两个字。
纪宏哲本来就和所有死肥宅一样不擅长同女生交流。更何况她完全都不感兴趣呢？真是没劲啊。如果这种“奇遇”放在赞文或者隼良身上，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一定会有所不同的吧。
纪宏哲这样想着，妹子已经走向下一间房间了。宏哲小跑两步追上她。
“下一间则陈列着凌川第一任市长的铜像……”
“呐呐呐，就没有什么比较有趣的东西吗？”
走在前面的妹子轻盈地转身，双手背在纤细的腰后。服装却还是那一天毫不出众的黑色外套。兜帽耸拉着，挂在背后。
“比如介绍上说的玻璃长廊、古凌川模型之类的。”
啊。原来是这样。纪宏哲有些失望地说：“那些都是在凌川博物馆。但是这里是凌川城市博物馆。抱歉浪费您的时间了。”
“哎？！”少女一脸吃惊地把手遮在嘴边。脸颊泛起一点潮红。大概是在懊悔自己怎么这么笨吧。宏哲这样想。
抱歉浪费您的时间了。
“凌川博物馆的话，只要坐105路公交车，坐到博物馆站下车就好了。”
“唉……”太息，“算了算了啦。那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咧？”
拿得出手的？我们只是一处政绩、一处党课教室……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还真没有……”宏哲摆出无可奈何的笑容，“您还是移驾凌川博物馆吧。那里的导览员也更专业，不会只是打工的高中生什么的……”
“那，那些东西呢？”她笑笑。
纯水是不导电的。纯粹的笑，是不会引人遐想的。只是沉浸在那笑里。
“就是城北和CBD……”
哇哇哇，这就丢来一个炸弹？！
“我也做过功课的啦。”妹子从外套里拿出一本小本子。封面上蚀刻着五芒星的魔法阵。简直是陈赞文的风格。
“城北和CBD是以新东街为分界线的吧？”
不行不行不行，快避开高压线。
“那个……”纪宏哲摸摸头，尴尬地把目光移向别侧，“我不是凌川本地人，对这些事情不很清楚……”
“这样吗……”妹子很失望地垂下肩膀。
我还真是……没用的人。宏哲这样想。
“滴滴滴。”可以作为考古学研究素材的老土铃声。“抱歉。”宏哲慌忙拿出古旧的翻盖手机。他的联系人不多。个个重要。
是隼良发来的短信。
用了三人专用的加密方式。咦？隼良比赞文稳妥多了，不会随便使用这种加密方式的……
“怎么了怎么了？”妹子凑过来，只看到一堆乱码。“密码？”
“额……是啊”宏哲慌张地后退一步。太近了太近了！
但他为什么要退得这么快啊？！白痴！
解密下来的结果是……杨良的秘密信息是……
“虎胆龙威？”
“嗯？你说什么？”妹子不解地说。
纪宏哲的脸色有点铁青。
也许，有危险。
///
赞文和班长走过“装装样子”的舞台。高台前面倒收拾地很不错，后台却是杂乱无章的各种垃圾。
“赞文，你有没有听说过……”走在后面的班长突然说。
“什么？”大踏步走在前面的陈赞文回头问。
“就是……最近在城北出没的……恶魔。”
这个不科学的词从科学的化身班长嘴里说出来真是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文兄摆摆手：“那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但其实他已经对这个话题产生兴趣了。在城北横行霸道、神出鬼没的恶魔？听上去是非常合适的“敌人”啊。
“就是……有这么一个传言……深夜、在城北……”班长扶了一下眼镜。他不擅长叙述这些东西。班长继续往前走。
赞文饶有兴致地点点头。
“会出现一个纯黑色的恶魔、只消斜视一眼，就能夺人魂魄。”
“哦、哦、哦”这么厉害！真刺激！简直就是为我而准备的！赞文不自知地握紧拳头。
他已经约莫有点兴奋了。
“传说他只会在午夜之后出现，在楼顶上穿行……”
“咦？”
赞文有不好的预感。
“而且腰间佩戴着两柄邪剑，需要用人血净涤……”
唉。赞文垂头丧气地跟上他。空欢喜一场。看来说的就是他啊。
真没劲……
“残酷な天使のように
少年よ神話になれ”
手机铃声响起。空灵的女声，吟咏着史诗。
陈赞文掏出手机。哦？是隼良的加密短信。
破解出来只有四个字：虎胆龙威。
是上个月三人一起看的老电影啊。赞文现在唯一能想起来的鲜明画面就是那血书：“现在，我有一把机关枪了哈哈哈”
但是……情节却还记得……
不妙。
赞文“切”了一声，马上拨打了隼良的号码。
“怎么了？”班长停下来。
没有声音。
没有……信号。
“怎么了赞文？脸色很差哦？”
陈赞文放下手机。
无论如何，这里也没有无信号的理由。那么……
“有点……不妙了啊。”
赞文抬起头。看着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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