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计划第八章
凌川的街头。虽然已经是冬天，商贩们还是把货架都搬到了店铺外面。毕竟，只要有一家店这么做，整条街就都是如此了。凋零的叶片，在风中飘荡，清清地泛起空气的涟漪。面汤的热气腾腾地上升着，直扑在脸颊上、手腕上。温暖与灼热之间的感觉，坐上了牛车，一晃一晃地传达全身。
“老板！来一碗牛肉面”“好嘞！牛肉面一碗！”“老板，牛肉面，别加生菜”“好嘞！牛肉面一碗！”“来碗面！面要多！”“好嘞！牛肉面一碗！”“牛肉面。多放辣！”“好嘞！牛肉面一碗！”……
周围嘲杂不堪。王大力和陈埂零拿起碗，“咕噜咕噜”地灌下一大口汤，呼出一大口白气，慢慢地向椅背一靠。
“呼——”
这或许，就是小确幸吧。如果他们不是正被停职的话。满足的深呼吸最后变成了一句悠久的叹息，处处饱含着“诸事不顺”的意味。
“重案组那边炸开锅了吧。这么多尸体要怎么处理呢。”王大力随意地说。声音控制得不大不小，不会让隔壁桌的大汉听见。陈埂零猛地放下汤碗、咳了两声，泛起一点恶心。
“抱歉。”看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那样的“阵仗”。不过，只要你在这一行待久了，就会明白：反社会人格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尤其是那些可以控制“自己”的“聪明人”。王大力把目光转向别处。凌川的街头。和这世上的大部分城市都没有什么区别。不过，细细品味，总还是会有不同的。
那么凌川呢？这座城市，又和其他的有什么不一样呢？
“大力哥……”阿零好像缓过来了。刚刚吃完牛肉面，脸色红扑扑地。这家伙衣品还不错嘛，清爽的淡色系配合草食系的性格……而自己的搭配只能用“合身”来形容了。王大力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想着。
“接下来做什么呢？”陈埂零问。“那条诡异的巷子肯定已经被同僚们封锁了，是进不去了……旧凌川港，之前遇到那个家伙的地方也仔细检查过了……”王大力又想起来被“发配”到P计划组的第一天。陈翱刚刚出现就搞了一场事故……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是得益于那个家伙的出现，才把那辆麻烦的机车拦下来了啊……
切。
“那个家伙……”陈埂零有些犹豫地说，“是不是，和其他的不太一样啊。”
王爵鸣向前一靠，手肘支在不大的饭桌上。不远处有棵颇为凄惨的树，叶片几乎都散在风中，依然苦苦支撑。王大力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们总共就见过两个吧。凭什么说他和其他不同呢。”
陈埂零移开目光。左右摇摆的视线最后落到了油腻腻的醋瓶字上。“醋杀菌。”大力哥说。“恩。”陈埂零点点头。
“……他确实没有回击。”王大力交叠双手，撑着下巴，“但还是不能确认其原因。他是害怕了呢，还是……确实有些不同呢？”
害怕？他真的会害怕吗？
“对了，你那天为什么会在通久巷子那里啊？”
“啊？”陈埂零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倒抽了一口凉气，“没什么啊……就是……就是跑步的时候偶然路过的！”哇，虚伪的气息多得都要溢出来了……
“你还有跑步的习惯？闻所未闻。”
陈埂零尴尬地笑笑：“是的……”
“早上好。”
和四处蒸腾着的热气不相符的，似乎没有一点生气的声音。陈翱。
“早上好。不来碗面？”王大力往他的方向一侧，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这么几天下来，他们对彼此的脾气也算有了点了解。至少王大力明白，他是不会接受这个建议的，这也不可能是个偶遇。估计又是新的工作。
“P-2怎么样了？”王大力问。
“新的排气系统装好了。就等你进行测试了。”仿佛能凋零树上残叶的声音。他到底是天生音质如此还是故意“冷言冷语”？
“明白了。”王大力起身。和陈翱差不多一样高。他们两个都是可怕的效率机器，一旦决定行动就说一不二地当机立断。
“还有些其他调试可以先做。还有些东西希望你能调查一下。”陈翱推了推黑色眼镜，“有传言说它们曾出现在凌川高中的体育馆里。”
“凌川高中？”陈埂零抢白道，“是那所重点高中？”“对。”“明白了。”王大力回答。看来还是有线索可以追查下去的。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痕迹都行，P计划需要更多关于它们的情报来证明它们的存在。“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还有。”陈翱继续说，“有个插画家在一部小说的插画里绘制了形似于它们的东西。三号检查过那篇小说了，它的内容和它们没有关系。”“就是说这个插画家可能是目击者或者相关者咯？关于他我们知道些什么？”
“名字和地址。”
陈翱递来一张名片。虽然整体看上去很正式，但还有有一些“可爱”的小细节。名字解释了原因：夏雨凝。
“了解地听清楚的嘛。……现在的名片上还印年龄吗？18岁？辍学画画？”“GAPYEAR。”陈翱回答。看来他把人家小姑娘了解地听清楚了嘛。“那是什么？”陈埂零问。“大学前的一年休学。在国外比较多。”王爵鸣收起名片。
“以上。顺便一提，朱昊有别的任务，这两天不在凌川。”陈翱说。
“那么万一我们遇见了需要出动P的危机呢？”
“那么。还有你。”
陈翱用他那低沉的嗓音如此说。这是受到信任了吗？
“那么，我们就出发了。”
“等等。”
陈翱又一次推了推眼镜。并且顿了顿。
王大力隐约觉得没有什么好事。
“你记得……昨天在巷子里发生的事情吗？”“哈？”王大力稍微增加了音量，差点引起周围的注意。“我们昨天不是发现了它的踪迹打了一次伏击吗……结果……伏击失败了。”
“怎么失败的？”
陈翱追问一句。
怎么失败的？还能怎么失败呢……就是……
王大力感到一阵眩晕。
他们是怎么失败的？
“另一方面。总局今天没有人事调动也没有成立重案组。甚至没有人谈论这件事。”“怎么可能呢！”陈埂零有些激动，“那些尸体……尸体……”“没错，我们都看见了。”
“朱昊也这么说。”
陈翱皱紧眉头，
“但是我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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