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计划第十章
“大力哥！这里也有！”
陈埂零招呼道。他又发现了一处“创痕”。证据或许应该说是非常明显了。就在这里、就在凌川高中的体育馆，它们进行了一场战斗。但它们是为什么而战斗呢？如何战斗的的呢？最后的结果呢？
阿零看向了还在检查上一处痕迹的大力哥。王大力则已经完全投入进工作模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地板上的那处痕迹。切口极窄，却深不可测。到底是什么东西会留下这样的伤痕？小刀肯定是不够大也不够锋利……上次的那个家伙，佩着剑吧？也就是说，是刀剑那样的长冷兵器？那么，又是多么锋利的武器，能够这样……
接下来还有几处不同的残迹。总结下来，大抵是两种冷兵器、一种投掷武器，还有野兽一般的利爪。
然而，除此以外，似乎就没有其他的情报了。人数、目的、过程、结果，这些想要的信息一概没有……
“监控……也没办法调用吗。”
王爵鸣摸着下巴，一阵沉思之后这么说。他也尽力了。
“没事的啦大力哥，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呢……”陈埂零给他递了一罐饮料。王大力接过饮料，沉默地打开拉环，灌进嘴里。
“接下来呢？”
“接下来去找那位插画家夏小姐”。
王大力一饮而尽。虽说是有一点失落，但这真是搜查的常态啊。无止境的排查、确认、奔波，这才是搜查的现实。
要是对此怀有怨言的话，还算是什么警察呢？
“走吧！”王大力把易拉罐扔进垃圾桶，丁零当啷的响声。王爵鸣雷厉风行地开始大步行走，前往下一个地点。陈埂零要加紧步伐才不至于落后。
乌云密布的天空，不见半点阳光。
可是，太阳就在那浓墨重彩的灰色后面，偷不走也避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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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楼上了。”王大力往头顶上看。老式的凌川小区。他小时候似乎也住在和这相似的某个地方。一样灰绿色的墙壁，一样压抑狭窄的楼道，一样皴裂的木质扶手，一样锈蚀的栏杆。你猜不准它的年份——永远也猜不准。
“体质不行啊，你不是说你一直跑步的吗？”王大力朝楼下喊道。过了一会儿，才听见陈埂零的回答：“对、对呀……”
“就在六楼了。”王爵鸣两步上到六楼。目标的门前已经站着两个等待的人了。一个是系着绿色围裙，脸上挂着微笑，眼睛眯成一条线的年轻人，另一个是看上去不太友善的壮汉。他们两个看了王大力一眼。然后，眯眼男抢先说：“王警官！”
“哦！”王大力先答应着。过了大概半分钟才想起来，这位年轻人好像开了一家花店。开在哪里来着？
“王警官有什么事吗？又有案件了？”
“额……”这真是自来熟啊……我没有理由告诉你吧？而且，大哥你的伙伴一脸黑社会的模样，手臂上还有一条长疤……有点，可疑啊……
“大力哥……”陈埂零喘着气爬上六楼，“哎，这不是周店长吗？”
“恩。”眯眼男保持着笑容，“我们来送花的……是吧小黑？”
小黑？并没有理他……
“不过夏小姐好像并不在家。”周绿城说。然后微笑着开始往楼下走。“哦……”王大力一边打着马虎眼一边继续上楼。走向七楼。他们各自欠身，好让各自走过去。他们各自朝着各自的方向，目光并没有交汇。就像是中途会车一样，一闪而过。然后两队人分别走向七楼和五楼。
“你是怎么回事嘛，突然要回趟家……”“上午的代码写错了啊……就许你请假不许我请假？”“晚上再弄好了呀！”“不行的！而且你为什么要跟来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吵吵闹闹骂骂咧咧。三个高中生爬上六楼。在其中两个人像是对骂一样的对话中，最后那个最矮的一边弱弱地说着“别吵了”一边打开夏小姐对面公寓的门。
借着这阵骚乱，王大力向下看了一眼。
借着这阵骚乱，周绿城向上看了一眼。
目光交汇。然后，在吵闹声中，两个人无声地相互致礼。
王大力急向后退了一步。保证自己不会被五楼或是六楼的人看到。“怎么了大力哥？”“没什么。你认识哪个微笑眯眼男吗？”“那不是楼下花店的周先生吗？”
“楼下？”“就是我们公寓的楼下啊。”
这么说好像记起来了。但是，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呢？还是，他故意在此时……
还是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
六楼的骚动渐渐平息。随着一声关门的“呯”声，少年们的叽叽喳喳声渐渐消失。王大力开始注意整栋楼的动静。
没有动静。就这样过了五分钟，王大力贴着墙走下楼梯。陈埂零又问了一遍：“周先生怎么了吗？”“不，没什么。”王大力走到六楼，按响门铃。普通的门铃。“叮咚”的声音在狭小的楼道里回旋。
狭小的楼道，仅仅能容得下三个人。斑驳的墙上，小广告与白色石灰的拉锯战从未止息。灰暗，暗淡。
门铃的声音停止了。
王大力伸出手，重新按响门铃。“叮咚。”门铃的声音在狭小而闷热的，只有上下两个出口的楼道里反反复复地回旋。
狭小闷热的楼道，仅仅能容纳三个人并排站立。小广告和白色石灰在斑驳的墙上进行着永无止境的拉锯战，永无止境的拉锯战，有时工工整整的小广告压倒了白色石灰，有时白色石灰淹没了小广告，这两者进行着永无止境的拉锯战，反反复复的拉锯战，没有一刻停止的拉锯战，他们就那样永远不得安宁地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来回拉锯他们就永远没有尽头地相互攻伐无论哪一个都打不倒另一个纯粹就是不停的来来回回地打着永无止境的拉锯战
“大力哥？”
谁在调整画面的焦距。王爵鸣感觉自己正在被人拉扯、变形。
“你为什么要写废话。”“你从来不去了解内心的挣扎。你只看自己想看的部分。”
“大力哥？”
“恩？”
王大力抬起头。
“怎么了？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陈埂零抓着他的小臂。王大力看着他的手。陈埂零匆匆收回手臂、把手腕藏到身后。
王大力环视一圈。窄小压抑的楼梯间。
王大力绝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忘记了什么呢？如果能记起来，还算是忘记吗？
“没什么。”王爵鸣回答。然后重新按响了门铃。“叮咚”。
王大力和陈埂零站在原地。
门铃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熄灭。
“夏小姐好像不在家……”陈埂零摸摸脑袋。“好像是这样。”
王大力说。
刚刚好像有个人对着他的脑袋说了些什么无关紧要且毫无意义的话。
是谁呢，说了什么？
王大力按响了门铃。“叮咚。”
声音还没完全消散前，王爵鸣转身、走向楼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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