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计划第二十四章
“小旭她最近变得更加开朗了呢……我们做老师的也觉得很开心。”
“他妹妹是个哑巴！是个傻子！”
石子。涂鸦。会让人胆寒或是恶心的话语。
“傻子！哑巴！”
“陈先生？”
“我在。”陈翱立刻回神，“我听着呢。”“那就好……对了，陈先生，您是警察？”残障学校的老师、小旭的班主任继续说。
“是的。”
陈翱已经可以想见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了。他谢绝了礼物和红包，记下这件事情，过两天把它办好。
然后按下红色的挂断键。陈翱长出一口气，无力地垂下手臂。
这个也是，那个也是。
都是这样——
陈翱不自觉地咬紧牙关。啊，这样的姿态，是摆给谁看呢？陈翱无论何时都紧绷着的肩膀，瘫软下来。他坐到床上，蹑手蹑脚地，尽量不发出声音。小旭睡着了。
老师说她变得开朗了。
陈翱发现自己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他环视这间温馨的小房间。和妹妹一起做的手工，粉色的小包，造型可爱的闹钟，16色的水彩笔。每样东西，他都说过：他能负担地起更好的。
他当然能。
他必须能。
为了他唯一的亲人。陈翱能闯入任何的险境、利用任何一个人和任何一样资源。他能亲自穿着P装甲、和哪些怪物死斗，也能清除凌川上下每一个人渣、消灭一切的犯罪。
他不所不能。
他必须无所不能。
这几分钟，陈翱经历的表情变化，王大力一个星期都看不到。
“哥哥？”
“我在！”陈翱立刻回答，“抱歉，我吵醒你了吗？”满脸皆是宠溺。
小旭微笑着回答他：“没有哦。”
“恩。”
陈翱温柔地笑了。就像个大男孩。
“哥哥交上朋友了吗？”小旭突然问道。
“朋友？”陈翱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是的呢。哥哥最近新交了两个朋友……”“不是朱昊哥哥和纪姐姐吧？是真的、真的交到了新朋友吗？”小旭再三确认到。
陈翱从不关注这些东西。但是小旭爱听。小旭希望他能交到朋友……那么他立刻去和整个总局称兄道弟。
“是的。一个认真的大个子，自己给自己起外号叫做‘大力’……”
“阿嚏……”王大力打了个喷嚏。手中的焊枪差点掉在腿上……危险危险。“什么叫做星期五早回家是惯例？他是部长耶？怎么可以把自己的手下留在办公室自己早退啊！”王大力大喊大叫。
“你还记得他是长官？”朱昊毫不留情地呛到。他也会接嘴了？
“长官、才、更应该、以身作则！”
机械运转的声音好像直升机的螺旋桨，带着耳机才能减少一点噪音。
王大力轻轻一蹬、椅子向后滑动。现在，他又能看见P2的全景了……真是……惨不忍睹。
他花了那么大力气造出来的东西……变得这样破破烂烂……他亲手擦得锃亮的铁皮……就像恶犬咬过的一样……而且还真是恶犬！
“这帮家伙！啊！就连阿零都早退了！啊！太过分了！留两个伤员干活！”王爵鸣眉飞色舞地指着空气骂道。
“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管教下属。”朱昊居然又跟了一句？果然他也非常不爽吧？
“阿零他不是我的下属！”王大力反驳道，“我好歹救了你的命，就不能客气点？！”
“……不用你救。”朱昊强忍住怒意。
“被人打得这么惨还大放厥词！”
“你！”朱昊终于忍不住了。他站起来。
“我！”王大力摘掉头盔、放掉喷枪，三步并成两半，最后直接冲刺而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有生气，起手是标准的警用搏击术。
“扑——”
王大力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摔倒在地。幸好他冲过来之前就悄悄地把手机放在了桌上，开启了录像功能。
朱昊早就发现啦。他绕着王大力慢慢地走着，等着他爬起来。
王爵鸣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摆出警用搏击术。
“来呀。”
“好！”
伤口又裂开来几处，白衬衫上沾满了灰尘和铁屑。
“……看上去没头没脑，很冲动的样子，实际上想得很周到。”陈翱结束了他对王大力的评价，“你见过他。”“哎？我也见过这么有趣的人吗？”小旭躺在暖和的床上，想象着这位外号为“大力”的人。
“另一个你以前也见过。是个有点胆小的、怕生的，很……”陈翱咽下了软弱这两个字，“温柔的男人。”
“他也是警察吗？”
“是的。不太像吧……”“嗯。至少听哥哥描述地不太像啦……”
他们好久没有讨论这样的话题了。
哥哥……好久没有新朋友了。就连她都能交到新朋友……
“阿嚏……”陈埂零立刻把头扭向一边。为什么这个时候打了个喷嚏！太煞风景了太破坏气氛了太白痴了……
“抱歉！”他立刻道歉。
“没关系。”
“还能继续吗？”
陈埂零少见地，语气有些急躁起来。呵，男人。
“当然。”
纪思琪闭上眼睛。
陈埂零吞了一口口水。糟糕，糟糕糟糕！上一次嚼口香糖是什么时候来着？他今天早上刷牙了吧？昨天晚上呢？昨天早上呢？头发呢？梳齐整了吗？
等等！现在不是了磨蹭的时候吧！
陈翱决定不说出陈埂零和纪思琪的关系。嗯。他是为了小旭好。
“时间不早了。你该睡觉了。小猫咪”陈翱摸摸了她的刘海。“好的哥哥。”“我今天也能看你的画册吗？”“当然可以了，哥哥。”
“谢谢你。”
“晚安。”
“晚安。”
陈翱接过那张写着晚安的小纸片。这是他制作的，为了让她不至于在昏昏欲睡的时候还要提笔写字……
小旭闭上了眼睛。
陈翱吸进一口气。脖颈里，一股酸酸的感觉，好像有一条毒蛇正在吐信。
陈翱把那本写满了衷心的话语的本子，翻到背面。
照例，画着那些恶魔一般的家伙，让人恨不得把它撕成碎片。
黑色的，拿着双把不同样式武器的家伙，和白色的、武器是个奇怪方块的家伙对战。拿着手杖的女性怪物，跪在红色的家伙面前……
红色的？那些家伙还有红色的？
陈翱立刻拍下了这张画。然后翻到后面——不是那些张牙舞爪的家伙，而是一个……人。
是个人像？
是个少年。
穿着红色的外套，表情无聊——不，不是面无表情，而是表情无聊。
红衣的少年。
看小说就用20066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