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PTSD篇始
“这样又如何呢？”
陈赞文跳到武器架旁、拿起第二把竹刀。正式的名称是“真红•苍蓝•二刀狂闪”
然后被道场的主人一击戳中下巴。
然后是肩膀、手肘、胸口、小腹、肋间、膝盖甚至还有脚趾。
“真是的，不是教育过你了吗？”道场主、精瘦的男人打了个哈欠。虽然已经四十朝上了，但是那个男人还是如此强势，剑豪一般傲立百万弱子之上……
等等，因为剑道什么的实在太中二了就自然而然地开始脑补了……
“爸爸！难得的学员你就不能爱护一点吗？这样算是虐待吧！”坐在一旁的千翼埋怨到。
“知道了。”溺爱女儿的父亲如是回答。
“不，这样正好。”少年的声音有些奇怪，因为下巴确实挺疼的。
文兄扔掉一把剑，双手握刀。手中的竹刀仿佛变成了“纯白之苍蓝”……就是他的唐刀啦。他开始思考进攻的姿势。
使用“牙突•零式”！
陈赞文向前一步、然后猛冲过去。像是对阵猎犬那时一样……剑客欠身一让，舞者一般优雅。文兄撞在墙上。竹剑滚在一旁。
“剑都拿不稳咯……休息一会吧。到吃饭时间了。”
师范放下竹刀，走到场下，随手拿起女儿准备好的茶水。女儿又教育了他几下，说了一点悄悄话。
文兄捂着鼻子，站起来。进入佯装面瘫模式。拾起剑，把它放回架子上。准备了数目不小的竹刀，但是付钱来学剑的只有他一个。呆呆地望着那盛满武器的木头架子，陈赞文又陷入沉思。
这样悠闲的生活还能持续到几时呢？
棋子的力量……好像是井的入口。一旦跳进去，只会无止境地下落，直到井底，与尸骨共眠。棋子们的相互攻伐……只会越发地激烈。只会有越来多的人被牵扯进其中。他会变得更强、但是变得更强就能保护大家了吗？就能保护无辜者们了吗？
就能够贯彻正义了吗？
不知道。陈赞文……不知道。
他意识到自己傻瓜一般地站着很长时间了。陈赞文匆匆回头、慢慢走到休息区。“茶水。”杨千翼提醒道。“谢谢。”陈赞文坐下来。
道场空荡荡地。
陈赞文稍微偏头看向杨千翼，发现她在做数学作业，并且大概被卡住了。文兄强忍住嘲讽的想法——虽说他既不嘲讽女性也不嘲讽差生。他只会明目张胆地用尽一切手段蔑视那些自诩“特长：数学”的家伙。
“呃……”他不长于开始话题。
“这里可以尝试把这一项提出来。”文兄说。
“嗯？……这样吗？”
“是。然后可以分离变量。”文兄尽量温和地说。
老法师本来准备听从自己女儿的意见，夸奖一下唯一的弟子“很努力啊”什么的。但是，这一刻，气氛如此之好……
还是算了吧。老父亲微微一笑，开始用另外的眼光审视这位中二少年。
“很努力啊”也不完全是套话。别的不说，他的意识确实是在进步。至少该攻击还是该防守，决绝坚定，不会犹豫。难道是经常打架？这可不好……看他一派书生气、还有点呆呆的样子……emmmmm……
“谢谢，”
“没关系。”
陈赞文又喝了一口大麦茶。清香。然后他想起来吃饭。陈赞文取出纪宏哲手制的便当。
便当？道场主心头一紧，现在还会有男孩子带便当吗？
陈赞文掀开盖子。还有热气。朴素与丰盛之间，清淡的菜式。“真丰盛啊……是女朋友做的？”先下手为强。道场主立刻进行了试探。
“不，是同居人……”
陈赞文回答。同居人？！
“……男的。”文兄也意识到这说法有点问题，“我们三个在校外租了个公寓……就是上次一起来的那两人。”
男的？！在这个时代，这简直是越描越黑。千翼却是不以为意：“那两人有意向来学习剑道吗？”
“呃……”隼良是绝对没有兴趣的了。宏哲也不会来的吧……更何况他就算想学也会自己找资料，不会浪费软妹币的。“大概没有吧。”
道场主盯着那份盒饭。这个“同居人”不是伪娘就是gay。
“阿嚏——”
纪宏哲打了个喷嚏。床单刚刚洗好，正打算要晾出去。难道是阳台风大，吹得感冒了？
“这样啊……”千翼有些失望。她想的是生计，才不像父亲那样乱七八糟。
“女儿，过来一下。”
父亲把女儿叫到一边。
趁此机会，陈赞文大快朵颐起来。被人盯着吃饭还真是有点尴尬。嗯？他在大喊“王来拯救！王来承担！”他在挥舞二刀流的时候为什么不感觉尴尬？反而在这种地方……
“你说什么啊！爸爸！”稍远处传来妹子的叫喊声。待她返回桌前，文兄已经拿出手帕擦嘴了。
手帕终归是有用的，无论是用来展示绅士精神还是装逼。而且还能显得自己与时代脱节，好让那些新新分子不会来烦他。
显得古式比显得新潮要好。显得木讷比显得轻浮要好。这是文兄经营自己人物形象的方法。
但是这块手帕此刻有另外一个意思。
“那个孩子可能是gay。你不觉得他的行为处事都有一点娘娘腔吗？也许没准等会就会掏出一块白手帕……”
而文兄这时就拿出了一块白手帕。
“emmmmm……你有……就是……那方面的爱好吗？”杨千翼正坐着，低着头，小心谨慎地求证到。
“啥？”文兄不明白。
“就是……那个……”她突然想到一个文雅的说法，“哲学。”
“deepdarkfantasy？”
糟糕、下意识这么说了！
陈赞文反应过来，有些窘迫地转头看向杨千翼。
她正在解开发带。脸颊微红。黑色长发如山泉一般涌流，倾斜在白玉一般的后颈……然后又捋顺头发，重新扎起。手指在发丝之间漂流，就好像已然落伍但是永远在播的飘柔广告。
啊。这更加失礼了。
中二病又匆匆地移开目光，合上盒饭。
真是失礼。
“对不起……我会为你加油的。”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虽然没有听懂后半句，文兄还是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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