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黄宗羲的思想
黄宗羲到没想到卞为鸾会说的这么直接，也不禁苦笑了一声道：“现在朝廷内部的情况，商军门恐怕也是知道一二，朝纲不兴，外臣党争，阻塞贤路，因此不可轻易开先河，还是稍作退让为好。”
卞为鸾心里想着，朝廷现在乱像，你们东林党恐怕也是功不可莫，不过他也不想和黄宗羲去争这些，因此道：“南雷，依我看来，朝鲜协议已经明确表示，目前新华国在朝鲜的所有地盘都是朝鲜王国神圣不可分割的领土，供我国开发，不过是为了抵消战争开支而已，只要今晚朝鲜王国按照协议支付金钱，明天我就下令将协议上的土地一寸不少的交还，绝对有信誉保证，我看朝廷也不要有满意还是不满？”
黄宗羲怔了一怔道：“军门，此话怎能这样讲？单单以后土地上的我朝子民怎么办？这是个很大的问题，万一像西北那样产生民变，你的脑袋承担的起？”
卞为鸾笑道：“如果朝廷一意孤行，我看事情很好办吧，只要朝廷支付给我二百万两，我过一分钟再过一分钟下令退回一切土地，要是朝廷愿意再支付一千二百万，老宣仁道也还给朝鲜，要是没有钱，一切免谈，等有钱的那一天，那一天再谈也不迟。”
黄宗羲摇了摇头道：“朝廷哪有钱，军门倒像是大奸商，开口是钱，闭口是钱，难道不能谈谈德，治国得靠德这个字，此前后金曾有多次进攻我大明，而且每一次朝鲜都站在朝廷一边，最终依靠朝廷上下的努力，打退了建奴，可见朝鲜人对我大明忠心耿耿，军门何必只在意子女财帛呢。”
卞为鸾心里苦笑，黄宗羲在政治上的见解确实很差劲，当然也不仅仅是黄宗羲，整个朝廷上下内外左右也都差不多，只看朝鲜人的忠，不分前后左右，只看到了道德，而没有任何地缘政治利益的考量，这样的观念不要也罢。
“啊，我怎么见到史书中，两百多年前你我所在的土地还是前朝的，朝鲜素来窥视我大明，不欲求土地？难道这块地它自己跑到了朝鲜人手中，莫非地母抛弃了汉人不成？此前朝鲜曾无数次攻我大明，这也不是并非不欲占我大明彊土的表现？不，当时我大明国力尚不及此地，这与奴酋皇太极无二，一国一朝的兴衰荣辱就是如此，何况，黄大人，今天晚上我将宣仁道双手奉上给朝鲜国王，明天一早他观看了一晚后又加倍恭敬的送给我，正是有此不能之力，朝鲜才会容许卞某人的做法，要是有实力，又怎会轻易送出呢？”
黄宗羲听了，也不禁苦笑了一声，觉得很难沟通，两人的思想差别巨大，只能无话可说。
虽然卞为鸾和黄宗義虽然沒有取得共识，但卞为鸾仍然对黄宗羲十分礼敬，带着黄宗羲在边东城到处参观。
卞为鸾也希望看一看，我们俩在一起时能擦出什么爱火花来，虽然现在两人都还没有达到思想大成的境界,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却可以更好的交流交流，取长补短，吸收对方的长处。或许未来黄宗羲的思想观念，和另一时空相比有一些新的东西。
于是从次日上午开始，卞为鸾就领着黄宗羲一面在边东城里游览参观，一面也交流了许多自己目前形成的观点看法，虽然也发生了一些争执，但互相之间都觉得受益非浅，都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只是有一条例外，政治立场，除此之外，黄宗羲还是一个相当见识和气度的人，否则也不可能成为一代学术宗师。
当然游览参观的地方经过了卞为鸾的精心的安排，主要是边东城开设的手工场、学校、设施等，参观这些地方的时候，自然也免不了谈到政策措施，现实政治就少谈，免得伤了和气，介绍了一番之后也使黄宗羲对卞为鸾有了一个全面的认识。
卞为鸾在新华大张旗鼓的搞清理土地，征收商业税、手工业税，设立海关，严格征税，比起万历和魏忠贤时代还要厉害，拖欠税赋的，第一年罚款，第二年再不补交的，宣布本人破产，拍卖资产，实际上都是得罪乡绅的事情，与明朝息事宁人的做法完全对立，而且限定地租，这更是要了令极少数从明朝而来的乡绅地主工商业主大为火光的事。
这些人在新华国当然惹不起卞为鸾，只好纷纷联合一起派人到京师去托人情找门路，希望把卞为鸾给干下去，而朝廷在魏忠贤时代，两人是铁哥们，看不到希望，魏忠贤倒台，他们原本希望卞为鸾跟着也倒下去，眼看着不但没到，反而更加高大威猛。
之后朝廷一来是自顾不暇，整天忙着党争，主要对手是朝廷中央的人，卞为鸾冲其次也是外患不是内忧，二来也确实是拿卞为鸾没有办法，新华国是藩国，要难办很多，无论是东林党还是新生代的非东林党人，都不敢对卞为鸾轻易动手，免得给竞争对手抓住了机会，卞为鸾去了京师，原以为不会回来，哪知半年之内就光荣回归，因此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黄宗羲听到一些关于卞为鸾的事迹，不过多半都不是好事，当然不会说卞为鸾清理土地和限制地租不对，英勇抗击奴酋的事迹更不会谈，征收重税、盘剥黎民、不尊朝廷、危害地方、飞扬拔扈、不法先贤、不法祖宗之类，说的也是事实，不会乱扣大帽子，说到了这个时代的人心里面去了，反正就是无道德不重古，严重威胁帝国的传统。
而黄宗羲来到边东之后，也有人来找黄宗羲申诉卞为鸾的罪行，因为黄宗羲的官职虽然不高，但是有尚方宝剑，因此也希望通过他向朝廷反应反应，来管管卞为鸾，就是单降降税也行。
不过黄宗羲毕竟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这几天在边东城里的见闻，还有听卞为鸾本人的介绍解释，也澄清了不少关于卞为鸾的错误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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