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负心
“夫人,打听到了”绿柳这两日按照薛心悦的吩咐,一直在跟孟霆晖的小厮平安套近乎。
薛心悦赶紧道:“快说”
绿柳:“听平安说,姑爷今日去了霓裳坊,想找那位大名鼎鼎的手艺师傅崔姑娘定做衣服”
“什么,崔姑娘?”薛心悦显然对崔这个姓一直心有余悸,闻言大惊:“你说少爷去霓裳坊见那个崔姓手艺师傅?”
绿柳:“是啊,夫人,就是如今京中贵女公子人人趋之若鹜,却难求一衣的霓裳坊啊”
薛心悦对这霓裳坊的事情也有所耳闻,知道这霓裳坊是有一位手艺高超的师傅,只专门为人定做,且每月名额有限。继续问道:“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绿柳肯定的回到:“没别的了,奴婢猜啊,定是姑爷看您肚里的小少爷闹腾,体贴您怀孕辛苦,想帮您定做衣服,给您一个惊喜啊?而这霓裳坊却又是规定死了,所以姑爷才愁眉不展的。”
薛心悦也只在听到崔字心里咯噔了一下,并未深想,加上绿柳的话又说的她心花怒放,便不再探究,只感慨夫君竟会为自己如此着想,顿觉母凭子贵,苦尽甘来。
虽然这一切都是她用手段的来的,但却从未后悔过。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孟霆晖,是在崔家。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她来找崔云舒,正好遇上了来和崔云舒相携而出的孟霆晖。皎皎公子,朗月清风,只一眼,她便倾了心。只可惜,他却是崔云舒的未婚夫。
崔相威高权重,崔云舒又和他青梅竹马,她自知是没有任何机会的。从那以后,她便时时跟着崔云舒,只为了偶尔能够见到他一面,哪怕值得他一句问候,一个笑脸,也让她回味不已。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被她藏在心里的情爱却是慢慢深根发芽,缠绕着她,令她无法呼吸。她不甘心,哪怕是他对崔云舒的一个微笑,也能让她嫉妒的发狂。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发现自己的父亲,一直久居下首,对崔相马首是瞻的父亲,竟然在搜集崔相的罪证,以图将其拉下马。她便知道,机会来了。借着和崔云舒姐妹相处的机会,她时时到出入崔府,终于被她找到了那本足以致命的账本,一举助父亲将崔相揭发。
崔相倒台,崔云舒心力交瘁一筹莫展,求他帮忙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便趁着二人心生嫌隙之际,借着崔云舒好友的身份时常联络他,安慰他,终于在一次醉酒之际,她设计了他,醒来的他看见两人木已成舟,答应负责,要迎娶她过门,她终于成功了。哪怕婚后的他,一直对她相敬如宾,她亦无怨无悔。陪在他身边的是她,能在官场给与倚仗也是她父亲,她坚信,终有一日,他一定会全心全意的爱上她。如今苦尽甘来,即使是母凭子贵,她也是心满意足。
这日,孟霆晖又来了霓裳坊。
伙计迎上来,热情到:“呦,公子您又来了,您这一连来三天了,可巧崔姑娘都不在店里。”心道这公子还真是执着。
孟霆晖:“今日崔姑娘还有事吗?”
伙计:“今儿个崔姑娘是要来的,只是不知几时过来,您这还要一直等着吗?呦,可巧了,那不正是崔姑娘吗,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孟霆晖闻言立即回头,正对上刚进门的崔云舒。四目相对,两人俱是愣住,无言以对。只不过一个是满怀愧疚思念的神情,一个是意外却冷然的神情。
伙计不知其中的暗流涌动,笑嘻嘻的解释道:“崔姑娘,您可算来了,这位公子一脸来了几天了,说是您的旧识,硬是要见到您本人,实在是诚心的很啊”
崔云舒冷笑一声,根本不想理他,直直擦身而过,便要进里间。孟霆晖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崔云舒的衣袖:“云舒,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孟公子,我们之间,我想并没有什么可说的。”崔云舒淡淡道。
孟霆晖:“求你了,就几句话,若是你不答应,我会每天过来,一直等到你答应为止”
崔云舒不欲跟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扯不清,更不想他继续纠缠下去,冷声道:“那边进去说罢,晴雪,你在外面守着”
“小姐...好吧,你休想欺负我们家小姐,哼”晴雪早在看到孟霆晖的那一瞬间便怒上心头,这负心汉当初那么无情无义,把小姐伤成那样,居然还有脸上门来找小姐。
崔云舒:“孟大公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说完我还有事要忙”
孟霆旸神色哀痛:“云舒,这两年,你去了哪里,过得还好吗?”
崔云舒:“这就不劳孟公子操心了。你找我若只是为了叙旧,那便算了吧。”
孟霆旸:“云舒,你在这霓裳坊做事,虽是受人追捧,但终究是商贾之事,还是辞了罢,我会帮你安排好的,不会再让你吃苦受累的。”
听到这,崔云舒倒是笑了:“呵,你帮我?你以什么身份帮我?如今我们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当初我真正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见风使舵,琵琶别抱,如今却又跑来说要帮我,是要施舍我吗?”
孟霆晖面露痛苦,立即答道:“不是的,云舒,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当初,我也是身不由己,我在侯府的地位你也知道,根本说不上话,在朝廷更是无权无势,娶薛心悦也是权益之举。之后,我去找过你,可你一直拒而不见,我一直想帮你的,我心里的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崔云舒讽刺道:“从始至终只爱我一个,你居然也说的出口,这就是你的爱,一边说心里爱着我,一边又能面不改色的另娶他人。现在,又跑来说要帮我,你以什么身份来帮我呢,又如何帮我?怎么,是要我给你做妾么?”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自知我无颜面对你,可当初顾姨一直对我照拂有加,哪怕以哥哥的身份也好,我只想尽一份自己的心意。”孟霆晖急急解释。
崔云舒却已不想跟他再多说下去:“孟公子的好意,请恕云舒消受不起。就这样吧,以后也别来找我了。我还有事要忙,恕不能奉陪了。晴雪,送客!”说罢,便不再理他。
孟霆晖只能悻悻的被晴雪给请了出去,无功而返。
“小姐,您没事吧?”晴雪回来,看见崔云舒还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出神,不由得担心道。
崔云舒轻呼口气,摇摇头:“没事了,做事吧。”
其实,心里不是不恨的,年梅竹马的恋人,年少时自以为良人,,在她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却伤她最深。一朝梦碎,现在却跑过来口口声声说最爱的人一直是她,他怎么说的出口?他怎么敢?
靖安侯府。
“我说二哥,你就这样,还想追崔姐姐?”孟霆玉问道。
孟霆旸正在院中练剑,闻言停下来,问道:“什么意思?”
“你到底懂不懂女孩子啊,真是服了你了。这样天天在家舞刀弄枪,连个面都不露,到底怎么追她呢?我可是听说萧探花经常去霓裳坊看崔姐姐的,还经常带一些书给她弟弟呢?”孟霆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孟霆旸:“咳,霓裳坊本就是萧彦迟家的,他去自然有理由,我没事去找她,她会怎么想啊?”
孟霆玉长大嘴巴:“不是吧,崔姐姐该不会是还不知你喜欢她吧?或者是你没敢告诉她?”
孟霆旸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她每次见着我不是躲躲闪闪,就是横眉冷对的,我哪里敢告诉她?”
孟霆玉真是服了自己亲哥了,摇头道:“哥,你这样可不行啊。崔姐姐是女孩子,你得温柔点。而且你这脾气得改一改,别动不动就生气,说话做事得有个大男人的样子,本来崔姐姐就比你大两岁的,这样一来,就更只把你当弟弟看待了。”
孟霆旸不服气:“谁说我没有大男子气概了,我若是没有大男子气概,那是怎么救下他弟弟的?”
孟霆玉:“我正要说这一点,救命之恩呢本来是你的优势,却硬是被你老是挂在嘴上,摆着一副高高在上、挟恩图报的姿态,谁乐意见到你啊?在这样下去,崔姐姐迟早被萧探花感动不可”
听上去似乎很有理,孟霆旸虚心求教:“那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做呢?”
“哎,哥,你真是太不懂讨女孩子欢心了。你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吗?”孟霆玉问道,看见自家哥哥一脸懵懂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懂,继续说道:“女孩子喜欢甜言蜜语,喜欢珠宝首饰,喜欢别人在乎她关心她,所以啊,你得投其所好!”
孟霆旸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若有所思。
忙了一天,崔云舒回到家。不想看到正在和母亲聊天的孟霆晖,这人,居还跑到自己家里来了。
崔母看到自家女儿回来了,知道她心中仍有芥蒂,拍拍孟霆晖的手:“霆晖啊,你的心意顾姨收到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孟霆晖看到崔云舒神色不虞,走到她面前解释:“云舒妹妹,我才知道你住在这里,既然你不肯接受我的帮助,我便来看一下顾姨,听说顾姨身子不好,我带了一些药材和补品过来,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今日我便我先走了,以后有空再来看望顾姨。”
伸手不打笑脸人,崔云舒就算再不愿见到他,但他始终是母亲看着长大的,她也不能阻止。只回到:“孟公子费心了,不过,您贵人事忙,以后还是别过来了。时间不早了,孟公子请回吧”
孟霆晖知道她不愿见到自己,也不勉强,今天能到得她家里和崔母说上话已是极限,便告退了。
孟霆晖走后,崔云舒还是气闷,没想到这人被自己打发后居然又跑来找母亲,不知安得什么心。
崔母知道女儿的心思,道:“舒儿啊,为娘知道你还在因为当初的事情介怀。母亲也生气,可她毕竟是你沈姨的儿子,你沈姨走的早,他自幼便没了亲身母亲,在靖安侯府长大也不容易。再说,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就算了吧,就当是你们有缘无分吧,如今,我们也不愁吃穿的,又何必再计较当初呢?”
崔云舒:“娘,他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这么轻易原谅他了,你之前不也还说他忘恩负义吗?”
崔母道:“额,那件事他跟我说了,也承认是他对不起你,还说了要赎罪。要介绍些年轻的朝中同僚给你...”看见自家女儿越来越黑的脸色,崔母说不下去了。
崔云舒简直要气笑了:“要他介绍,我有母亲,有外祖父,有舅舅,还轮不到他来操心我的终身大事”
“就是,小姐才不愁嫁呢,人家萧探花三天两头来看小姐,摆明了对小姐有意思,只要小姐点头,那还不是...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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