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孔雀明王
回到府中,华赫艮、范骅、木婉清迎了出来。范骅向保定帝禀报华赫艮挖掘地道之事,保定帝说此役以黄眉僧、雨儿与华赫艮三人功劳最大,若不是黄眉僧牵制住了段延庆,则挖掘地道非给他发觉不可;若非雨儿以身试毒,段家就要丧失脸面。
段誉忽地想起一事,问我:“钟灵可曾救回?”我笑着说道:“大哥,不用担心钟姑娘,她已然回到万劫谷了。”段誉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金盒看了看,伸手递到段正淳面前,说道:“爹,当日钟夫人给你的,要你去救钟姑娘。你看看吧。”
段正淳接了过来,心中一酸,他早认得这金盒是当年自己与甘宝宝定情之夕给她的,打开盒盖,见盒中一张小小红纸,写着:“已未年十二月初五丑时生辰”九个小字,字迹歪歪斜斜,正是甘宝宝的手笔。段正淳翻过红纸,只见背后写着几行极细的小字:“伤心苦候,万念俱灰。然是儿不能无父,十六年前朝思暮盼,只待君来。迫不得已,于乙未年五月归于钟氏。”刀白凤仔细想了想,突然怒道:“原来……原来,你不止有一个女儿。钟灵这小丫头,也是你的私生女儿!”怒气上冲,反手就是一掌。段正淳侧头避开。
厅上众人俱都十分尴尬。保定帝道:“弟妹看我面子,不要计较了!”刀白凤神色凄然,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回到玉虚观吧。誉儿,你好自为之,不要跟来。”说罢,飞身上房,几个起落,已然离开王府。
段正淳刚要起身去追,忽见一名家将走到厅口,双手捧着两张名帖,躬身说道:“虎牢关过彦之过大爷、少林寺两位高僧求见王爷。”段正淳一听,当即站起说道:“皇兄,待我出迎。”保定帝点了点头,段正淳走到滴水檐前相迎。正在这时,我突感体内一股热气和一道冷气相互冲撞,热气不敌,退居守势,但寒气虽盛,总不能越雷池一步。我手脚冰凉,咕咚一声,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待我醒来,感到很虚弱,我查看了一下状态,发现自己的功力值虽然提升了不少,但却是红色的。我试着运起乾阳功,没有感觉,又急忙运起玄冥心法,还是没有感觉。我连试多次,结果依然,于是我放弃了。睁眼一看,发觉自己已然在一辆马车之内,并排还躺着昏迷不醒的段誉。我探出头一看,日已黄昏,保定帝骑马在前面,于是问道:“师傅,刚才我怎么了?段大哥为何昏迷不醒?我们这又是去哪?”我的连珠疑问使保定帝回过头来,他面带忧虑地说:“你已昏迷了三天了。”他细细道出了原委。
那日,我突然昏倒,是由于体内两种真气冲撞的结果。我已然受了严重内伤。他们把我抬到卧室,细心调治,依然无效。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四大恶人刹羽天南,云中鹤色心不死,要捉钟灵,追入地道。钟万仇发现,也进去了。后来又来了叶二娘、南海鳄神、黄眉僧等人(参见《天龙八部》),段誉把他们一个个拉了出来。第二天,发病了,怀疑是因为身负化功大法。因此决定前往天龙寺求助。
听完情况,段誉也醒了,说道:“多谢伯父。”正说话间,已到了天龙寺外。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但大理百姓叫惯了,都称之为天龙寺,背负苍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寺有三塔,建于唐初,大者高二百余尺,十六级,塔顶有铁铸记云:“大唐贞观尉迟敬德造。”相传天龙寺有五宝,三塔为五宝之首。
这天龙寺乃保定帝常到之地,当下便去谒见方丈本因大师。本因大师若以俗家辈份排列,是保定帝的叔你,出家人既不拘君臣之礼,也不叙家人辈行,两人以平等礼法相见。保定帝将段誉如何为延庆太子所擒、如何中了邪毒、如何身染邪功化人内力;我体内阴阳二气的冲突由来,一一说了。
本因方丈沉吟片刻,说道:“既然段誉和这位小施主都是关乎我大理命运的重要人物,我不能专擅,请随我牟尼堂一行。”四人在寺中走了多时,来到几间屋前。本因方丈双手合什,说道:“阿弥陀佛,本因有一事疑难不决,打扰三位师兄弟的功课。”屋内一人说道:“方丈请进!”本因伸手缓缓推门。
只见屋内有四个僧人:二僧容色枯槁,另一个半大魁梧,东首的一个和尚脸朝里壁,一动不动。本因方丈介绍诸人:那面壁僧人乃是枯荣大师,其他三僧分别是本观、本相和本参。保定帝和我们慌忙见礼。本因方丈将来意说明,本观、本相和本参三僧对视几眼,说道:“段誉之事我们还可尽力;李施主之事嘛,恐怕得师叔开关后才可定夺。”
当下本因、本观、本相、本参和保定帝五人分据方位,段誉在当中盘膝坐下,五人点他奇经八脉,要将邪功逼出段誉体外。这段氏五大高手一阳指上的造诣均在伯促之间,但听得嗤嗤声响,五股纯阳的内力同时透入段誉体内。段誉全身一震之下,登时暖洋洋地说不出的舒服,便如冬日在太阳下曝晒一般。五人手指连动,只感自身内力进入段誉体内后渐渐消融,再也收不回来。
猛听得“呜哗--”一声大喝,只听那面壁而坐的僧人说道:“强敌日内便至,天龙寺百年威名,摇摇欲坠,这黄口乳子中毒也罢,著邪也罢,这当口值得为他白损功力吗?”这几句话中充满着威严。
本因方丈道:“师叔教训得是!”左手一挥,五人同时退后。枯荣长老道:“事有轻重缓急,大雪山大轮寺孔雀明王之约,转眼就到。正明,你也来参详参详。”当下,本因方丈将孔雀明王意欲强借六脉神剑剑谱之事说了出来。
保定帝素知六脉神剑乃天龙寺镇寺之宝,大理段氏武学的至高法要,段氏弟子非天龙寺门下亦不能习得。那孔雀明王鸠摩智虽是吐蕃国的护国法王,但与大理段氏毫无干系,怎可借阅此谱?
枯荣忽道:“咱们倘若练那六脉神剑,不论是谁,终究内力不足。我想到一个取巧的法子,各人修习一脉,虽然以六敌一,胜之不武,但我们并非和他单独比武争雄,而是保经护寺,就算一百人斗他一人,却也说不得了。只是算来算去,天龙寺中再也寻不出第六个指力相当的好手来。正明,你就来凑凑数罢。只不过你须得剃个光头,改穿僧装才成。”他越说越快,似乎颇为兴奋,但语气仍是冷冰冰地。
枯荣大师用手掌摸了摸保定帝的头顶,保定帝的头发就一绺一绺掉了下来(超级剃头匠)。我和段誉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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