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风雪一刀红3
一刀红看着他的眼:丝毫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相反:沉稳的光华,竟让人想靠一靠他的肩。一刀红一呆,平日素来看不起的须眉浊物,居然是这般光彩?恍惚之间,只听一娇滴滴、酸溜溜地声音道:“喂,看够没有?这里还有两个大活人呢!”
一刀红冷哼一声,掩饰一下走神的尴尬。四下一瞧,这才留意:马车上香炉、桌椅、被褥、果盘、花篮、书架、衣架、小酒小菜样样俱全。书架旁一妙龄女子低着头,秀脸半弯,香炉的火光映着她白皙的轮廓一缕金边,长长的睫毛挂着晶莹雪滴,秀丽的美眼恬静自然,纵使风大雪吹,仍在专心读书。
一刀红暗暗称奇,正要询问,只听刚才那娇滴滴的声音又道:“喂,我在这儿呢!怎么你就是看不见哩?”一株梅花后面探出一张美艳脸庞,她调皮地藏在衣架和花枝之后,难怪一刀红见她不着。只见她摇摇手里的梅枝,一颗葡萄挡住了含笑的红唇:“看清楚哦,在这儿呢。”看到一刀红,脸上忽又夸张一惊:“天哪!人间怎么还有像姐姐这么美的美女?快告诉我,你是怎么长得?”她大眼瞪的圆嘟嘟,朝着一刀红露出不可思议、而又倾慕之极的神情。
一刀红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芳心却甜甜的甚是受用。那女子叹道:“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尽让他遇到这么美的。哎,我说萧大将军,您老人家此刻开心的很吧?”说罢小嘴扁了扁,往那还夹住刀柄的慵懒男子嘴里恨恨塞了一个葡萄。
萧大将军一抹风流的嘴角,似暗藏天下的暧昧一笑,将关刀拉的缓缓近前,看着一刀红:“开心的很,不然怎会连刀也舍不得放掉?”
一刀红被他霸道地拉到双目紧对,自是又惊又慌,可看着他的眼,竟然深邃地看不见底,似乎有太多的东西,都被表面的风流,隐藏殆尽。萧大将军笑道:“告诉我来干什么,就放你走。”一刀红羞得脸燥红:“你........”握着刀柄用劲回夺,可对手这一夹非同小可,自己哪里拽的动?
那女子察言观色,刮刮脸颊:“光天化日就拉拉扯扯,羞不羞?吼吼,姐姐是对我家萧大将军有意思吗?”一刀红又羞又怒:“你别胡说八道,谁对他有意思啦?”
那女子嘻嘻笑道:“你既然对他没意思,为什么还要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一刀红气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谁跟着他了?”
那女子道:“你确定不会跟?”
一刀红红脸气哼道:“我才不跟!”
那女子笑眯眯地道:“那好吧,那我们就走啦?你说过你不跟的哦?呵呵,大美人,再见!”听得萧大将军嘴角一提,摇头直笑,右手松开刀尖,令马前行。
一刀红咬牙跌足,自知上当。琢磨这女子果然狡猾,先称赞她美貌叫她心存好感,放松警惕。又巧借自己愣神之际,制造暧昧关心。直叫她跟也不是,不跟更不行。琢磨了一会,还是硬着头皮,跟上前去。
那女子扁嘴在衣架上挑挑衣服,佯装叹道:“哎,萧大将军果然最风流。连见你一面的女子,都对你这般痴痴不忘哩。”一刀红红脸喝道:“你.......”她汉语本不多流利,何况对手又是牙尖嘴利。
萧大将军横刀双眉微微一蹙:“好了小曼,玩笑适可而止,再过头就成轻贱取笑,有点不尊重人了。”语气平缓,却总是稍透威严。又像与人一墙之隔,却隔开了一段难以捕捉的距离。那叫小曼的女子朝他扮了个鬼脸,也不再说笑了。
一刀红烈火之性,又岂会受人恩惠?气道:“她爱说,就让她说好啦!哼,反正我也没跟着他,我......我是跟着你!”向那叫小曼的女子挑衅一眼。
小曼娇笑道:“哎呦?你原来是看上我了?那对不起啦,我已心有所属。”
一刀红哼道:“汉人女子原是这般轻佻。我只向你确定一件事:萧大将军这次来,定要与我等为难吗?”
小曼挑眉道:“我凭什么告诉你呢?”
一刀红也挑眉道:“你想怎地?”
小曼笑道:“你的黄金马儿这么漂亮。这样吧,我跟你比骑马,你若赢了我就告诉你。”
一刀红心中冷笑,她放马江湖,驰骋天下,连热血男儿也有所不及,何况眼前这娇滴滴的姑娘?这娇滴滴的姑娘却把嘴里的葡萄籽吐到天上,接着打了个亮哨,就听车厢内“嘶”的马鸣应响。一刀红不觉莞尔:“马也会坐车?”这稍一愣神,胯下飞燕骓突地一声痛嘶,发疯般往前疾蹿。
一刀红吃了一惊,险些被甩了出去,亏得她骑术纵横,下意识回望,只见那小曼不知何时,足下已多了一匹黑马。那马儿灵气十足,耳朵随风半竖半耷,嘴里衔着一撮黄毛,一面双蹄嘀嗒,一面悠哉得瑟呢。
一刀红看看那缕黄毛,又看看飞燕骓尾巴,这才恍然大悟,气的心下一阵疼惜:“你敢咬我燕儿的尾巴?”
小曼撇着红唇:“切,追上了再说吧!”又朝黑马耳朵吹气:“乖乖风流驹,你可不能让人家失望哦。”风流驹不知听不听的懂,鼻孔喷出两道白气,蹄下“得得”乱踢,蓄势加力,身如黑云,张弛似箭,留给一刀红一眨风,和那故意翘晃着的马尾,荡着秋千。
一刀红双腿一夹,咬牙发狠:“燕儿,别让人笑话!”一兜缰绳,提马风起。那燕子骓素来称雄一方,虽脾气温顺,可也不是好惹的!山道瞬起金黄,蹄下雪泥滚滚飞扬。
萧大将军看着她等渐渐成为小点,叹了口气,朝着那看书的娟秀女子苦笑道:“我得去看看。你小心点。”那女子合上书籍,妙目瞧了瞧远处一刀红手下所在方位,微笑道:“不妨事,你还不放心我吗?倒是小曼,下手没轻没重,可别伤了人家。”腰顶埋伏,一片死静,他二人却早已知道。
萧大将军嘴角一提,即不奔跑,也不骑马,他看了会天,等候风雪吹起第二次衣襟。突然足下踏浪而起,朝那光溜绝壁悠然上跃。而第三次风落衣飘,他已登上绝顶,一看众山。果然,小曼、一刀红所架马匹,又朝这边山脉转了过来!
看书女子瞧得由衷赞叹:
一来——飞雪封山,道旅坚冰,寻常凡马,岂容奔行?
二来——他观天行事,择风而动,脚踏雪海,身若行龙。
三来——他后发先掷,确准无误,两马轨迹,全然料中。
而最为关键的,也最叫她倾心的——是那短短时间,势慑天下,又暗藏霸气杀伐于一瞬的果敢——不“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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