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孙教授的疑惑
原来以为老师要自己担任救火队员来救场，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要自己参观学习？孙振的心里忽然浮现出这样一个古怪的念头。
以孙振的级别和手术能力，需要参观学习的机会几乎为零。就算是有，也是交流学习，相互取长补短。
孙振也不清楚脑海里为什么会浮现出这样古怪的念头。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髂外动脉三根出血的小血管已经被于成用弹簧圈封闭，所有可见的大出血的血管都被拴住，第一期介入手术正式完毕。
之所以说是第一期，是因为骨外科要继续手术，接骨，止住毛细血管的出血。
等骨外科手术完毕后，介入科还要继续超选择造影，检查是否有还在渗血的动脉。如果有的话，就要进行再次栓塞。
因为失血性休克的患者术后出血越少越是对康复有利。甚至后期的介入栓塞止血可以决定病人是生还是死，相当重要。
但这是一个辛苦活，一般情况来讲需要至少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去逐根血管造影，寻找骨外科没有发现的出血点。
孙振透过操作间和手术间透明的防辐射玻璃，看见术者转过身，做了一个结束的手势，关闭了成像系统。
防护的很严密，但在帽子口罩、防辐射眼镜外的皮肤来看，应该是个年轻人。
孙振感觉有些恍惚，年轻人？
不存在！
他对自己天赋有着极度的自信，加上师从当年西华医院介入科修主任，很早就有独立主台做手术的资格。就算是孙振自己，到了三十六、七岁，也无法完美完成双导管、双导丝同时操作这种难度的手术。
整个蓉城有人能做么？那几张脸孔在孙振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和眼前的人绝对不一样。
难道是帝都或者魔都来做飞刀的大牛？
也不可能啊，有西华医院这种顶级的存在，整个蓉城完全不需要有人来做飞刀。
即便是那种极特殊的例子，需要有人飞来做手术，也不会只留大牛一人做，连个配台的人都没有。
再说，大牛可能这么年轻么？
一瞬间推翻了所有的可能性后，孙振愈发恍惚起来。
当于成走出手术室，摘掉帽子口罩，脱去铅衣，孙振终于看清楚做手术的术者的确是一个年轻人，一个年轻到令人发指的年轻人。
虽然于成比同龄人更加沉稳，但眉宇之间的锐气与稚嫩暴露了他的实际年龄。
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老师在哪找的妖孽啊，孙振心里不甘的呐喊着。
孙振本来认为自己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妖孽，四十岁之前极有可能成为全国介入协会的委员，要是顺利，五十岁之前成为介入学科的霸主也说不定。
上学时候是学霸，参加工作后依旧是，有生之年可能要学霸一辈子。一直到今天，孙振看到于成出现，骄傲的内心感受到一丝威胁，或者叫做危机。
所以孙振比所有人都要恍惚，都要震撼。
对，是震撼，而不是震惊。
于成很疲倦，走出手术室的瞬间，视野内右上角的倒计时终于走到了终点。
十分钟……准确的说是不到五分三十五秒的巅峰体验，让于成感知到一个介入学科最强者的实力与判断。
而付出的代价则是身体精力透支，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疲惫状态中。
这种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
“修主任，我做完了。”于成来到修主任的面前，说到。
“非常完美。”修主任并不吝惜赞美，只是此时他的精力也支撑不住身体说出更多赞美的话语。
门铃再一次响起，刘丽打开视频监控，是骨科人马赶到了。
“来的真晚，一点急救的意识都没有。”刘丽唠叨了一嘴，打开大门。
不是骨外科的人没有抢救意识，在寻常状态下，介入手术至少需要三十分钟时间。他们这么早的赶来，已经算是积极的过分了。
可在于成巅峰状态的手术操作背景下，骨外科来的就显得有些偏迟了。
骨外科的人要是知道刘丽给出这样的评价，一定会大呼冤枉。
一行人走进来，惊讶于介入科的手术完成的如此之快。但随即了然，因为他们看见有修主任和孙振在。
两个大牛的人物，只是一个介入止血的手术，做的快不是应该的么？
没有人交谈，那种手术室里的轻喜剧只适合慢诊择期手术或是晚上不是很急的手术提神用。多科室合作的时候，没人愿意把自己的猥琐表现在大庭广众下。
因为大出血的血管已经被栓塞，不再出血，患者的血压稳中有升，手术室的气氛已经没了最初的紧张。
麻醉科开始调整麻醉药品，随后骨科进行消毒，重新铺置无菌单，打开无影灯，五分钟后手术便开始了。
“扶我去休息。”修主任道：“小孙，等骨科做完，接下来你和于成合作，继续手术。”
孙振点头，和护士长扶着修主任去隔壁的休息室静卧输液。
于成脱掉所有的铅衣，刚刚的精神疲倦已经奇迹般消失，整个人充满了精力。而且他感觉到自己“精神分裂”出来的意识里似乎有什么改变。
不过于成并没有马上查看，要是傻乎乎站在这里，会被人当成是精神有问题的。
“累了吧，赶紧坐下歇一歇。”刘丽出现在于成的身边，温柔的说到。
做完手术的于成，脸上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刘丽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反正在她的眼中就是看到于成脸庞洋溢着一股柔和，让人心生欢喜的光芒。
光芒笼罩下，本来就英俊到了极点的脸庞更是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刘丽说完这句话后，心中小鹿乱撞。
和男神搭讪好难啊，想来往日里和自己搭讪的那些讨厌鬼心里也会这样？呸呸呸，自己怎么能和那些讨厌鬼一样呢，自己是手术结束后关心术者。
刘丽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像是护士长扶着修主任一样，扶住于成的胳膊。
不是很壮硕，却充满了弹性，皮肤似乎也很光滑，却又不像是小白脸那样，完全没有病态的美。
阳刚，阳光，积极，向上，一系列美好的词语出现在少女的脑海里。
“不用了。”于成很煞风景的打断了刘丽同学精神世界的享受，脸上挂着往日的微笑，“我简单休息一会就好，等骨外科做完手术，你叫我可以么？”
“可以呀。”刘丽的脸一红，“你真的没事？那可是五分钟的持续受线，不要紧么？赶紧休息一下，真是的，干嘛要这么拼命。”
“真的。”于成笑了笑，走出操作间，到另外一个休息室休息。
其实于成并不是需要休息精神或者身体，而是要查看“精神分裂”空间到底有什么古怪。
如果真的精神分裂症状确定，自己怕是没办法继续进行规培了，这对于成来说，可是天塌下来的打击。
于成离开后，孙振和护士长回来。
护士长招呼另外一名护士去看着修主任的点滴，而孙振一屁股坐在操作台的电脑屏幕前面，开始翻看于成手术的图像。
“这……这根本不可能！”孙振一边看，嘴里不由自主喃喃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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