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挑刺
会议结束时是三点左右，盛世是下午五点半下班，就是说苏夏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去整理方案报告，这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秦一臣刚说完，苏夏就觉得刚刚因为公正评价而自己对他那一点点的改观是错的，秦一臣还是老样子，还是看她不顺眼，找着机会抓她的小辫子。
“盛世一项追求高效，下班前交来，可以做到吗？苏夏？”秦一臣问。
苏夏对上他挑衅的目光，不惧地回答，“当然可以。”
谁都不能质疑她的工作能力，尤其是秦一臣。
“好，散会！”
从会议室出来，所有人看向苏夏的目光都不一样了，除了知道秦总不喜她之外，还知道了这女人是个倔脾气，以后跟她打交道可得小心点，免得惹得自己一身麻烦。
故意使坏想揽功劳的Tina暗自生气，抢先把刚那份方案拿走了。
苏夏手上没有一点资料，只能凭着刚刚会议上的记录，一点点完善。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苏夏没有离开过办公桌一步，也没说过一句话，一个劲地在电脑前敲敲打打。
Tina坐在不远处的办公桌上，时不时偷偷看过去，她就不信了，苏夏能搞定不求她，到时候她一定要趁机修理修理她。
可Tina的愿望落空了，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五点半时，苏夏终于完成了方案，拿着打印好的方案稿，苏夏连看都没看Tina一眼，往秦一臣办公室的方向去了。
Tina气得掰断了一根铅笔。
站在秦一臣顶楼办公室门前，苏夏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抬手敲开那扇厚重的门。
“进来。”里面传来秦一臣低沉的声音。
苏夏依言进去。
“还有九分钟就到下班时间，”秦一臣看了下腕表，“你效率很低啊。”
苏夏把方案稿放在他桌上，没有为这无端的指责辩解。反正她说什么都没用，他都会挑刺的，还不如省点力气。
秦一臣挑挑眉，有点意外她的反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才低头阅读起方案稿。
苏夏站在办公桌边上，刚秦一臣似乎忘了叫她坐下，她就一直站着。
秦一臣看得很慢很仔细，有些地方还用笔圈出来做了些注解，很专注很认真。
时间在静静地流逝，苏夏的腿都有点酸了，秦一臣才看到最后一页。
“勉强可以。”秦一臣合上方案，刚一抬头就看见苏夏悄悄在小小地跺跺脚、放松放松，她站累了。
虽然他脾气有点不好，但也不是个不进人情的上司，往常和下属面谈开会，他都会让人坐着说话。
刚刚他是忘了，现在……
秦一臣勾着嘴角，姿态放松地靠在大椅背上，没开口让苏夏坐下。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轻松，一个累，好鲜明的对比。
苏夏知道，磨难开始了。
秦一臣一一提出刚方案中的疑问，苏夏也完美的回答了。
等这方案挑不出一丝错处和不足时，时间已经快到七点了，苏夏穿着七厘米高的高跟鞋站了快一个半小时，小腿都微微的颤抖。
“这方案就是这样，稍后我会再把最终稿整理好交给您过目。”苏夏说话太多，又一直没喝水，嗓子有点哑了。
“好。不过我现在又有了点新想法，你想想怎么补充加到里面。”秦一臣似乎不想就这样简单放过她，又洋洋洒洒地说了十几分钟。
苏夏耐着性子听了，越听心里越冒火。
他说的是什么建议啊，分明就是她方案里面的换个说法包装包装而已，要么就是一些不足轻重的细节，用得着这样郑重其事的说吗？
“懂了吗？”秦一臣终于说完了，“懂了就回去继续做，明早我要看到新的方案。”抬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苏夏脸色有点发白，整个下午连轴转，精神高度集中，她的体力有点透支了。得了允许可以离开，她也没精力再说什么了，收拾好方案，一刻也不想多待，快步往外走，快到门口时，还踉跄了一下。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了秦一臣不加掩饰地嘲笑。
一直压在心头的火气，瞬间迸发出来了。
苏夏转过身来，直视秦一臣说道：“你对我不满，直说就是了，用得着在工作上整我吗？”
“我怎么整你了？要你把方案写得完美是整你？你出去问问，这间公司里，有哪个员工没被我挑过错？”
苏夏眼睛红红的，还隐隐泛着水光，咬着下唇没出声。
“这间公司是我的，我有义务对它负责。你交上来的每一份方案，只要实施下去，一旦有差错，影响得是盛世。我挑剔点，难道有错吗？”
苏夏睁着眼睛，不敢眨，生怕她一动，眼泪就要落下来了，她不想在这人面前示弱。
刚刚的突然发难，是她一时的不理智，爆发出来了，理智也回来了，对着秦一臣这人，在她面前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
微微昂起头，把眼中的水汽憋了回去，苏夏已经没说话，打开门走了。
刚出门，那眼睛就落下来了。
幸好现在已经下班很久了，走道上没人，苏夏抱着资料跑到了楼梯间。
硕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秦一臣了。
他的视力极好，刚刚苏夏的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也看清了她转身出门时，眼角的泪光。
如愿地整了苏夏一把，但秦一臣心里没有预想中的畅快。
想不明白问题所在，秦一臣烦躁极了，这办公室里似乎还残留着苏夏的气息，他待不下去了。
走在走道时，秦一臣鬼使神差地往楼梯间去，隐隐约约听到了些哭声，是苏夏的。
秦一臣隐身靠在楼梯间的门上，没让苏夏发现。
听了好半会，秦一臣才惊觉自己的反常，暗暗咒骂了句，“我这是见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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