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迷茫
软弱的人不一定以后一直软弱。就好像软绵绵的泥被烘干就会变得硬，换句话说软弱的人缺少‘烤’验，所以软弱的人想要变得坚硬（强大），就应该去被烘烤一下！
——霍灰
“今天你搞什么？反应总是满人半拍？失魂了你？”
“对、对不起！”
“给我出去跑两圈！下次再这样就罚双倍！”
“……我知道了！”
在教官一声吼令下，我逼不得已跑到外面在操场的外围跑道上接受惩罚，跑一圈足足有一千多米，刚才被罚了好几圈，加上这个就差不读有十圈，再这样下去我可以去参加马拉松大赛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状态有点不好，让人看起来自己好像没睡醒的样子，那么昨天我很晚睡着了吗？没有，也没有失眠。
只是，今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流了眼泪，昨天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梦，在梦境里每个人都面对着我露出冷淡的表情，而且都是班里的同学，白纱和伊甸在内。
回想起来这梦境不太现实，我的内心却感到深信不疑，也许总有一天他们会用这样的表情来看我。
醒来之后，我连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在这之后我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尽可能跟往常一样享受着日常校园生活，没想到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被教官骂得狗血淋头，还被罚跑了好几圈，真的是非常倒霉。
早上军训中场结束后终于到了休息时间，我累得躺在草地上，满头都是汗水，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此时班里的几个同学过来关心地问候我。
“霍灰同学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啊？今天你怎么了？而且还经常被教官骂的很厉害啊。”
“呃，这个嘛……可能昨晚睡得不好。”
“是这样吗小灰？昨晚我胡来的时候看到你已经睡着了欸？”
“呃……那、那是我做噩梦啦，突然在半夜吓醒，吓得我不敢继续睡觉。”
这时候伊甸插进来，一时之间我差点找不到借口糊弄过去。
“没事，做噩梦是迎来好事的象征，别在意。”
“嗯。。谢谢了。”
班里的同学似乎很关心我的状况，没想到班里的人心地善良，有点让人心动了一下，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应该要振作起来。
在休息期间，我默默地看着班里的同学们闲聊，他们的话题我没有主动跟他们说话，只是在一旁看着他们。虽然这个聊天的圈子我没有融入进去，只是这样看着心里就已经涌出幸福感。
“小伊伊同学口渴了吗？我把这瓶饮料给你！”
“我不口渴啦……”
“那肚子饿不饿？要吃饼干吗？”
“哈哈，谢谢你们的心意，我现在暂时不饿。”
远处一群女生还是一如既往去围着伊甸，不管看了多少次这样的情景真的是让人羡慕妒忌恨，是我一辈子享受不了这种福分。
仔细看着他的样子，其实隐隐擦觉到他有点不知所措，他面对女生们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那么多女生围着让他感到有点不自在，而且时不时向我使了个眼色要我去搭救他。
跟她们说自己有点累想休息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我去帮他解围？
“那个，伊甸看起来有点累啊，需要休息吗？”
“欸？这个……也不是挺累。”
“但是看起来你挺累的样子。”
就这样我和他一唱一和，很快女生们擦觉到了什么。
“如果太累要不要睡一下？用我的膝盖当枕头。”
“哈哈哈哈，不用了！”
伊甸连忙挥手拒绝，什么啊，要是我早就同意了。
“喂喂，太浪费了吧？有女生愿意拿自己的膝盖给你当枕头用啊。”
“我可不要啊！那么害羞的事情谁会去做啊，而且这个女生说不定只是开开玩笑，不能当真。”
“是吗？我可不这么觉得。”
说完，然后我对那个女生说。
“伊甸他说下次有机会就找个地方睡在你的膝盖上。”
那个女生听了之后满脸通红，身边的女生们听了之后激动得尖叫起来。
“你在说什么啊！”
“只是试一下她是不是在开玩笑而已。”
“那也不能这样说啊！”
“哈哈，不好意思啊。”
我哈哈地装傻地笑了笑。为了发泄我内心不满的情绪，想伊甸做出了恶作剧。
几分钟之后我从伊甸的粉丝圈里抽身出来，随便找个安静的场所坐下来。
在远处看到树荫下有张长椅子空着，而且那里没有什么学生在那边逗留，在别人抢先一步霸占前我加快脚步去把它占领了。
一个人霸占着一张椅子，然后就可以躺下来小睡一段时间，我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我整个人都无精打采，不知道是精神上还是被教官体力惩罚，感到自己的身体状态不佳，不过小睡一段时间应该有所好转吧？不管了，先睡了再说。
接着我整个人躺在椅子上，面部朝天，虽然有遮荫的地方，折射的阳光还是有点刺眼，我把手臂放到眼睛前挡住光线。
一开始睡得还是挺舒服，之后就感觉我背后非常不舒服，椅子可不是专门用来睡觉的地方，要睡就要去软绵绵的床里睡才舒服，这个椅子跟木板一样硬，怎么可能会水得舒服啊。
“小……霍灰，要不要去校医室？”
熟悉的女生从我耳边传来，有点让我吓了一跳，我把手拿来，因为要习惯光线要慢慢睁开眼睛，扭头一看发现白纱就在我旁边，而且她的脸贴得很近。
我差点又一次吓到了。
“白纱吗……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已经在教室里继续休息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此时看到白纱身穿绿色的迷你服，跟我们现在穿的服装一样，她身上飘来好闻的味道，可能这件迷你服里散发出的洗衣液的香味，这到底是用了什么牌子的洗衣液啊？一股薰衣草的味道。
“我想继续训练，感觉身体恢复了很多。”
“那个白衣天使怎么说？”
“白衣天使？”
“那个漂亮的护士姐姐啦！”
那天白纱因为中暑我扶着她去校医室，里面有个漂亮的白衣天使迎接我们，如期称呼护士姐姐不如形容白衣天使更好一点，好像叫什么花来着？
“是百花姐吗？”
“对！”
没有记住她的名字实在是惭愧，为了以防以后会忘记，不如先记在手机备忘录里，然后时不时拿出来看看？感觉这样的行为有点变态……
“呃，她说我血压比较低，适当休息一下就没什么问题，而且说不要去剧烈运动。”
“那你还要训练啊？血压低更容易中暑。”
“现在还是多云嘛，今天应该看不见太阳。而且锻炼身体对身体有好处哦！有时候我想着要不要每天去锻炼身体。”
为什么前面那句话有点奇怪，什么‘见不到今天的太阳’，跟‘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有点相似？是快要被人杀害了吗……
适当的运动确实对身体有好处，增强免疫力什么的，在电视上的什么健康专家我都听得厌烦了，最后还是那些所谓的健康专家推荐什么保健食品，到头来只是打着健康运动的名号推销商品，希望白纱没有看了这些推销广告。
现在白纱做了一些热身运动，比如调高，然后侧身把腿拉直。
这孩子……是想增高吧……
但是锻炼身体的话，肌肉啊体力啊什么的会有所增长，但是身高就不一定会增长。
“白纱，锻炼身体是个好事，但是再怎么锻炼也不一定长高哦，而且娇小的身体更加方便呢，比如儿童门票不用钱、就算犯错了别人以为你是个小孩子然后心里会原理你等等，好好利用自己矮小的短处哦。”
正所谓缺点的同时也是优点，人活着就应该面对自己的缺点。但似乎这句话我没有资格说出来。
“你……你好烦呐！”
“唔唔唔……好痛啊喂！快唔……停下来！我错了！”
白纱气得用手去捏我的脸，虽然她看起来像个小孩子，力气却非常大，这个孩子有成为大力士的可能，不过这真的好痛啊！！！我那可爱帅气的脸蛋快要被捏成压缩饼干了！
“哼。”她不屑地把头扭到一边，生气得把脸蛋鼓起来。
话试我刚才说的那些都句句有理，为什么她不接受呢？真是奇怪的人啊。
“疼死了……”
我一边小声抱怨、一边轻轻摸着自己的脸蛋，疼痛还没有完全消散，压根没想到她会用手去捏我的脸，以后就不要跟她开玩笑了，伊甸这个人就不用提，简称人畜无害，而白纱就不同，力气也大。
这时白纱似乎想起了什么惊讶的表情，她比刚才还要生气的表情看着我。
“我差点要忘记了，你要不要去校医室的啊？刚才一提到你的事就开始转话题了！”
“我现在这状态看起来需要去校医室么？”
“刚才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不知道这句话种似曾相识，是我错觉吗？
“只是睡不好而已。”
“那就更加要去校医室了。”
“我真的没什么事啦！被教官罚跑了几圈，现在我还是好好的。”
为了证明自己非常精神，我不得把说话的声音提高一些。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男人。”
呃，我也不确定自己算不算男人，好像十八岁以下就只能成为青春美少年，十八岁以上才能称之为男人？或者拥有男子气概才叫男人？不过有没有这个‘美少男’这个称呼呢？
“那没什么问题就好。”
“嗯。”
这个话题结束了之后互相沉默了一段时间，我为了躲避尴尬的气氛，自己随意望向远处的景色。
在这沉默的时间，忽然发现互相之间沉默的时候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有时候挺多话要聊，有时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种感觉无法准确地用语言来表达啊……就好像别人问你什么是‘爱’，说实话要是真的有人问我这样的问题，我一定很轻易地……回答不出来。
突然想到一句‘我知道有人是爱我的，但我好像缺乏爱人的能力’这句名言，可惜现实中的我得不到别人的爱，也没有人值得去爱。等等，我还有老爸老妈的爱嘛？
（注：出自作者太宰治《人间失格》）
“霍灰，那个昨天……”
“嗯？”
“没什么！看到教官出来了，我们回去集合吧！”
“哦……哦。”
她吐出一半的话语就收回来，我没有去追问、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随后我站起身子，跟白纱往操场中心里走。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昨天遇到了初中同学，同时我还被人diss（羞辱）了一番，每次回想起来心里都不好受，我又不是抖M。心里祈祷着以后再也不要碰到她，不过没什么可能，除非她退学，要么我退学，我内心的心灵可没有软弱到要做到这种地步，大不了以后的校园生活回到初中那种孤独生活方式而已。
下一轮的军训很快到来，我双手拍着脸颊让自己精神起来，因为我再也不想被教官罚跑，不如我的腿就真的要瘫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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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息！立正！今天同学们幸苦了，希望明天你们保持现在这种精神状态来训练，解散！”
一听到教官解散的命令，我整个人从原本绷紧状态放松下来，这军训真的不能开玩笑。为攀爬？翻跟斗？弄得我们这群男生真的去当兵一样，什么只有我们男生去做这些训练？说好的男女平等呢？
随后操场上的学生乱成散沙那样朝着宿舍和教学楼的方向走，仔细想想这军训也没什么多大用处呢，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学生还不是老样子，我认为学校应该取消军训训练，就算军训之后身体比以往健壮了不少，但是过了一两个月要是没有继续训练就会打回原形。最主要我不太想见到那教官凶恶的脸，再也不想我被他在跑道上罚跑几圈。
“小灰不好意思哦，不能跟你一起回去，等下我要去学生会那边。”
“最近你经常比较忙啊？”
“新学期开始学生会那边的工作堆积成山，你再耐心等几天，很快我会陪你一起玩的啦！”
“……哈哈哈，不需要。”
我干笑了一下掩饰我心中的不满，听到他这句我心里感到有点火大，当我三岁小孩子吗？
“那我先走了，你和白纱先回去吃午饭吧。”
“哦。”
跟伊甸道别，我站在原地目送他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随后扭头寻找着白纱的踪影，因为刚才没有跟她走在一起。
我望了好久，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找到了白纱，我正要叫她的时候连忙止住了，看到她跟班里的两三个女生走在一起，她们看起来聊得很开心，我在想自己应不应该去打扰她们。
假如她们一起回去的话，那我就没必要叫她了，毕竟我和她回去就很容易被人误解，如今没有被人传出绯闻已经很不错了，反而我和伊甸的传闻在班里传出乱七八糟的传闻，主要是从班里的女生们口中传出来，真是一群腐女，虽然她们没有恶意，但总不能拿我来开刀吧？
“今个周六日我们要不要去购物中心买衣服？上次我发现有一件粉红色的衣服非常适合小纱你哦。”
“衣服？但是……”
“那件衣服真的很可爱哦！”
“我考虑一下，如果有时间我一定会去。”
“嗯，到时候在群里联系。”
“对了，小纱我们扫完地一起去饭堂吧？”
“呃……这个……”
隐隐约约听到她们的对话，事先说明一下我这不是在偷听，只是无意中听到而已，女生之间的谈话我可没什么兴趣。
正要转身走回去，白纱似乎发现了我便喊了我的名字。
“霍灰，那个今天轮到我们值日，先回去教室打扫卫生，所以那个……”
说到一半，白纱有点支支吾吾，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出来。
“没事，你们先回教室打扫卫生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欸？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你等我打扫完……”
“不用了，这个怎么说呢，今天我想早点回去休息。”
“是这样吗……”
白纱似乎有点低落，而我说出了违心的话。我可不属于女生她们们的社交圈，一个男人跟着一群女生在一起真的很尴尬，男生与女生之间的话题很少有交接，男人之间喜欢聊的话题基本上都是漫画、游戏这些，而女生聊的是买漂亮的衣服，对于我来说与其买漂亮的衣服，不如那这些钱买几本小说呢。
那么，我是因为这些原因而找个理由而婉绝白纱吗？当然不是。
白纱那边拥有自己的女生社交圈，而我不属于她们那边。
“伊甸呢？没跟你在一起吗？”
“他去学生会那边忙着，大概这段时间很难见到他。”
“看起来他很忙啊……但是他什么时候进学生会的？我们才刚刚来到这学校不到半个月。”
“不知道呢，听说学生会里面某个的前辈跟他相识，所以就叫他去学生会帮忙吧。”
“是这样啊……”
比起在宿舍里玩游戏消耗时间，我觉得在学生会工作更加充实吧，而且又可以从学生会里学到很多东西，比如……呃，如何成为社畜……之类的？但是这里的学生大多数都是有钱人家，尤其伊甸这样受欢迎的人怎么可能去当个社畜？
之前好像听说学生会有个叫夜玫瑰的……部长？似乎跟伊甸有关系的学姐，是她把伊甸拉近学生会吧？靠靠关系进去的话肯定不可能去打杂，起码是中级以上的职位，要么就是某部长的助手，总之靠关系进去的基本上都是吃得香。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欸？嗯……”
跟白纱道别之后。我很快离开教室，从白纱的表情上看似乎她有什么心事，而我没有过多理会。
随后我在走廊上默默地走着，自身周围安静得连我的脚步声都听得到。
虽然一个人在吃午饭有点寂寞，对于我来说也无所谓了，毕竟我从小开始习惯一个人独处，一个人搭公交车、一个人吃麦当劳、一个人闲逛，现在偶尔自己一个人独处也不坏。
一下喽，热闹的气氛开始上升，这也是多亏了这些学生。到处都是学生匆匆忙忙地走着，在旁边地公示栏上挂着十几张社团成员招募海报，在小运动场上许多学生认真地打羽毛球、在小型舞台上练习街舞，他们散发出青春活泼的气息，唯有我跟他们不一样，跟他们比较起来我感觉到自己跟他们格格不入。
就这样一直走到饭堂里自己一个人吃午饭，途中没有人打扰，也没有遇到熟悉的人，话说还真是有点不习惯，新学期开始就跟伊甸和白纱他们一起吃饭，偶尔跟班里的学生一起聊天、或者去池塘里喂金鱼，慢慢开始习惯这种充实的日常生活，而现在突然之间自己一个人独处，感到有点不自在，要是以前的我肯定习惯这种孤独的生活习惯，这种难以言喻的心情该怎么形容呢……
今天这顿午餐随便点了几样我不喜欢吃得菜，尤其是苦瓜这东西，不仅苦又不好吃，虽然说营养价值高，换句话说越难吃的蔬菜就越有营养价值，但是在人生经历中我已经吃了太多苦头，应该不需要再这样折磨自己吧？
就这样一顿饭不到士分钟的时间吃完，没有人陪同吃饭的速度确实比一般人快得多，也许是因为没有必要慢慢咀嚼。
毫无食欲的我吃到一半就吃不下去，我把餐盘拿起来把剩菜倒掉桶里，把餐盘和筷子放到餐具回收箱后离开饭堂。
我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回宿舍感觉还是太早，不如出去散散步转换一下心情，我是这么想的，一股闷气回到宿舍连午休都睡不好午觉呢。
要是出去随便走走说不定会遇到那个欧敏，也就是我的初中同学，令人讨厌的女人，光是这样想以后随时有可能再次碰到她，想想真是有点让人不舒服。像只老鼠那样看见她就躲来躲去，这可不像我的处事风格，下次遇见她无视掉就行了，拜她所赐，我如今日常的生活都被打乱得一团糟。
回想起刚才白纱对着我露出那样复杂的表情，夹杂着各自悲伤、困扰、还有不知所措，实在让人难受。
昨天发生的事情至今我没有不去理会，反而还在琢磨着那个初中的同学那些恶毒的话，并不是说自己的意志薄弱到被她的恶语影响到我的心智，而且我又不是没有被人说过坏话、更何况被人精神攻击，而是质疑我的做法。
自己有资格去过那种人生吗？那是自己想要的彩色人生？我不知道。
假如我再聪明一点就好了，这样的话说不定因为这样而苦思，以后的生活也很轻松吧？
仿佛现在的我不像以前的我，大概是情绪的问题，再怎么思考也会想到不好的地方，所以，目前我还是什么都不要去想，单纯地去散散步转换一下自己的心情。
但这只不过是暂时逃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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