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碎冰体质
六合山庄内，亭台楼阁，廊桥水榭，衬着点点灯火，掩映在朦胧月色之中，显得静谧清幽。其中一栋阁楼，呈坐北朝南分布，高墙封闭，马头翘角，格外威武壮观。阁楼灯火辉煌，不时有人穿梭其中。正门两边，各立着两名青衣汉子，双手低垂，目不斜视，一脸彪悍之气。
“夫人他们还没回来吗？”一个温和但不失威严的声音从阁楼内传出。
“启禀总舵主，已经叫老四去过了，想来马上就会有消息。”立时有人回应道。
这时可以看到，阁楼正堂坐着一个面白无须，容色冷峻的中年人，一只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食指轻轻敲打桌面，发出嘚嘚声响。应该不难猜出，这个中年人就是南方武林右五路的总舵主，六合山庄庄主白振宇。
白振宇的面前站着一个青衣汉子，左边腮上有一颗豆大的红痣，非常惹眼。
白振宇等得不耐，端起茶杯，刚送到嘴边又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哐”的一声响，杯里的茶叶都飞了出来。
“人都到哪去了，怎么没人来续水！”白振宇厉声道。
青衣汉子正要搭话，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之声。白振宇站了起来，想了想又坐了下去，把茶杯端在手上。
“夫人回来了”，门口有人问候道。话音未落，一行人走了进来。当先的正是孟婉晴。
红痣汉子躬身行礼，孟婉晴摆了摆手，径直走向白振宇。白振宇把茶杯放下，站起身来，一瞥眼看见白晓峰，一声断吼，“你还知道回来，越来越野了，看我......”
“行了！振宇，我累了，我们先吃饭吧！”孟婉晴打断道。说完在白振宇一侧的椅子上坐下。
白振宇横了白晓峰一眼，转身对孟婉晴道：“夫人，你不能这么惯着他。好，我们先吃饭。凤茹他们明天还要回扬州，吃完早点休息！”
“嗯！”孟婉晴扬了扬手。
“我这就去安排！”红痣汉子行礼后转身退出。
“妈！”刘紫涵扯了扯白凤茹的衣角，美目噙泪，可怜巴巴地看着白凤茹。
白凤茹搂着刘紫涵的手紧了紧，“哥，嫂子，我先带紫涵去洗洗脸。”说完拉着刘紫涵就向门外走去。
在经过白晓峰面前时，刘紫涵狠狠瞪了白晓峰一眼，手也没停下，在白晓峰的手臂上扭了一把。
白晓峰痛的龇牙咧嘴，挤出一丝苦笑，却没有说话。
孟婉晴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摇了摇头，对白晓峰道，“你也下去吧，叫春香带你去洗洗脸！”白晓峰见父亲还是一脸怒容，也不敢说话，行个礼，转身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堂中只剩下白振宇和孟婉晴夫妇俩。白振宇轻咳一声，“夫人，平时你对晓峰管教甚严，我都是打圆场的份，今天是怎么回事？”
孟婉晴叹口气，“振宇，父亲回话了，还是没有鬼医圣手的消息。据说自从他三年前去了苗疆就再没出现过。父亲已经先后派出三拨人去寻找了，你看晓峰的身体......”
白振宇身子微微颤动一下，低声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实在不行，我亲自去一趟苗疆？”
孟婉晴摇了摇头，“不可，最近江湖风云突变，很多势力蠢蠢欲动，你作为南方武林右五路的总舵主不能轻离。”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晓峰天资聪颖，经史子集、诗词歌赋一学就会，实在不行，就顺其自然吧！”
白振宇喃喃自语：“碎冰体质、碎冰体质......”手不自主地又轻轻敲打着桌面。
孟婉晴叹了口气，思绪万千。
天地分阴阳，万物归五行。天地万物对应金木水火土皆有其属性，人也不能例外。每个人天生就具有一种属性，或金或木或水或火或土，具有某一种属性就具有某一种属性的体质、性格和心性，也具有了修行相应功法的根基。当然，有的天赋异禀，可以具有一种以上的属性，甚至超脱五行之外的异属性，如风、雷等属性，但这在异属性在江湖中如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白晓峰就是另类，他天生不具有任何属性。无属性也就算了，通过药物相助也可以具有某一种虚属性。具有虚属性，虽然不能把身体潜力发挥到极致，但也是可以练武的。而且，因为没有属性，就意味着可以改造成任何虚属性，这样的体质也是不错的体质。可惜的是，白晓峰的体质是碎冰体质。俗话说天生我材必有用，但具有碎冰体质的人却是无用的，因为碎冰体质不能改造，是典型的废柴。何为“碎冰”。即破碎的冰，不能承力，一承力就碎。也就是说，具有这种体质就意味着终身与武无缘。
当初白振宇和孟婉晴夫妇生下白晓峰后就对白晓峰寄予厚望，从小就用珍贵药物淬体，打通了周身血脉。到五岁时，白振宇打算开始教白晓峰练气。练气之前是需要测试身体属性的。不测不知道，一测吓一跳，白晓峰竟然没有任何属性。一开始，白振宇夫妇以为白晓峰是无属性体质，这并不是什么坏事，相反，以六合山庄和凌霄宫的底蕴，把白晓峰改造成一种甚至多种虚属性并非难事，但问题在于，经过多番尝试都失败了。而且，每经过一次改造，白晓峰就会大病一场。后来，凌霄宫掌门孟映铁托人请江湖中医术超绝的鬼医圣手出山诊断，同样束手无策。不过，鬼医圣手给出了诊断结果，白晓峰这种体质属于碎冰体质，他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只在典籍中看到相关记载，遗憾的是没有记载医治的办法。这激起了鬼医圣手的兴趣，他说给他五年时间，他会找到医治的办法。现在五年之期已经过半，鬼医圣手却杳无音信，也难怪白振宇和孟婉晴着急。
这几年来，白晓峰不能练武，孟婉晴就延请名师教授白晓峰学文。有句话说得好，上天为你关上一道门，必然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白晓峰学文一日千里，触类旁通，不到九岁年纪，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无一不通，不到三年就换了十几个先生，原因是请来的先生不足以教授白晓峰。但作为江湖豪门，独子不能习武始终是白振宇夫妇的一块心病，为此，他们夫妇对外宣称五年之内不收徒弟。白晓峰不能练武，知道的人并不多，因此江湖中多以为白振宇夫妇不收徒弟是为了好好培养白晓峰，听到此类传言，夫妇俩也只能苦笑。
夫妇俩正坐在椅子上发愣，红痣汉子走了进来，行礼后，请他们到后堂用饭。
“走吧，先吃饭。明天凤茹她们还要赶路呢，吃完让他们早点休息。”孟婉晴站起身来对白振宇说道。
于是，红痣汉子在前引路，夫妇俩鱼贯向后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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