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凤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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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罗青能把官做大，也绝非是个傻子，这其中利害关系他多多少少能猜测到。
可是为了保全自己，他必须和梅华妆拉扯，他审视地梅华妆一眼，“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谁，否则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是暗卫门派下来调查情况的，现在你可以对我说实话了吗？”
梅华妆直接拿出了令牌，这令牌是苍葭身上的，索性她那时多留了个心眼，拿走了这令牌，在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濮阳罗青看见这令牌，先不说真假，他就急剧变了脸色，“暗卫门，我的天啊，你真的是……”
“濮阳大人，这是你的资料。”
梅华妆不会什么都没有准备就来，她早已经备好了一切，因为所有资料暗卫门都会留底一份，她记不得太多，也算是记了十分里的五六分，可是仅此而已，就能唬住濮阳罗青。
濮阳罗青的脸由青转白，他嗫嚅着唇瓣，决绝地说道，“我可以指天发誓，我没有参与叛变，我只是被邀请来这里参与大宴的。”
梅华妆眯起了眼，“什么大宴？”
此刻，他又有了一些怀疑，“你不知道？我还以为……”
暗卫门的做事风格是在完成任务之前，就做好一切的准备，他们直接跳过了查探的这个过程，而显然，这和她是相悖的。
“哦，那么你是在怀疑我吗？”
梅华妆吊起眉梢，就算被他怀疑，她也不会就此罢休。
他不明白她身份的真假，只好凭借自己那股子在官场上闯荡的精明，和她拉扯，“不……不……不敢。”
梅华妆没时间和他拉扯，她直接就拿出了谕旨，“这是陛下的谕旨，你现在还信不信？”
濮阳罗青双手捧过那谕旨，眼神变了变，“这真的是……”
梅华妆故作生气的模样，“那你以为我会拿陛下出来开玩笑？”
终于，他最后的一道防线被她击溃，他不得已才告诉她实话，“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可是你得答应我，这件事和我无关，你回去后，不能告诉陛下我的事情。”
梅华妆抿唇，露出一点笑，“你有功，我会记着，反之，你无功，我怎么做你就管不着了。”
他不再迟疑，而是一股脑地告诉她，“大宴是襄亲王要娶玉夫人，焱妃娘娘亲自操手举办的宴会。”
梅华妆挑眉，心里有了几分异样的感觉，“玉夫人，哪个玉夫人？”
“就是以前焱妃娘娘的仕婢玉稚，听说殿下一次酒醉，和她行了房，她腹中已经有殿下的骨肉了，殿下固然爱着焱妃娘娘，可天家是后嗣更为重要，正宫迟迟没有孕象，殿下才急于娶了她。”
濮阳罗青自己说完，都觉得很奇怪，更遑论是梅华妆。
焱妃是个好妒的女子，她的好妒是在整个京城闻名遐迩的，若非如此，为何明郁不爱她，还不去娶别的女子，以前梅华妆还在皇宫的时候，就时常听说焱妃在襄亲王府是呼风唤雨的存在，而明郁为了不去招惹她，从来都是视若无睹，越是这样，她越是想用自己的猖狂来引起他的注意力，无意之中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
梅华妆问出了最是奇怪的一点，“你方才说娶，难道不是纳妾？”
濮阳罗青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口中喃喃地说，“焱妃娘娘好妒是没错，不过这次也不知怎的，竟然允许殿下给玉稚正名，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啊！”
梅华妆的心再次一扯，“这跟你的印章有关系吗？”
濮阳罗青有些顾虑，“我呢，我是有一些顾虑的，你也知道，我是中卫郎，因为家离沁水近，才被迫来到了这里，可是陛下明显猜忌殿下，这个时候来参加宴会，我是脑袋提在手里，我就怕，我也会被牵连进去。”
闻此，她一阵沉思，印章代表私人身份，如果以这个来做手脚，会很麻烦，在这些官吏中，不定多是忠诚，能把这些官吏都叫来，他们反而是看重了他们的不忠，如果是这样一群人，或是自己禁不住诱惑来投奔明郁，或是被半推半就，坐上了明郁的贼船，那么殷川必乱。
但是换句话来说，明桓必定也能料到这一点，以他的手段，他绝对会在其中安插一些人，用以迷惑明郁的视线，这样一来，情况反倒很不明朗，她完全不知道对方是好是坏，应付起来会很为难。
除非能拿到名册，就目前来看，应该有两本名册，一本是明郁的，一本是明桓的，有这两本名册，就可以看清那些人的真面目。
可是，这双方的名册应该在谁的手上，她有两种猜测，明郁的那本应该是在修良身上，而明桓没有在苍葭面前说及名册一事，说明他并不打算让苍葭插手这件事，他还是会给柴札一次机会，宁愿信任犯过错的柴札，也不愿信任苍葭。
这样的情况有点不妙，她和柴札关系甚为微妙，一方面她是杀死他老相好莲姬的凶手，另一方面他得知了她不少秘密，若是用这些来威胁她，她绝对会受到重创。
此次，除去焱妃的同时，还必须要除去柴札。
濮阳罗青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脸，心里还十分的忐忑，“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也是这样被他请了过来，可是我知道，如果他拿印章做证据来威胁我们的话，我们每一个都逃不了，陛下多疑，我们身上有一点污点都不行，正是因为深知陛下的可怕，才没有回头路可走。”
梅华妆早已预料到一切，她不禁冷笑起来，“所以，你们才会放弃回到帝都，做这沁水的臣子，而所谓的大宴就是逼迫你们就范的最佳场所，待你们每一个酒足饭饱，他就会以这借口将你们囚禁在沁水，这印章吗？作用绝不止这一处。”
濮阳罗青一阵难言的窒息，他料不到这女子居然会有这样的谋略，这也加深了他的怀疑，暗卫门中奇人无数是不假，但是还他们只为明桓处理琐事，还没有哪一个对处理这种事情如此精通，他对她更为忌惮。
梅华妆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她看向濮阳罗青，眉目里有着几许邪肆的光，“有一条活路和一条死路在前，你们自然只会选活路，可是你一定不知道，你还有第三条路可走。”
濮阳罗青冷不丁一怔，“第三条路？”
梅华妆死死盯住了他的眼，“我给你的路。”
他说不上话来“你……”
梅华妆有意加重了自己的语气，“如果你听我的话行动，你不光有的活，还可以活得很好，甚至于不用受他们的威胁，就可以脱困。”
他不敢冒然交托出自己的生死，只是不断地避开她的话题“你哪来的权力？”
“我是暗卫门新一代首领，你说我哪里来的权力？”
看着他惊疑不定的眼，她继续说道，“陛下对前代柴札失望之极，所以就废了他的首领之位，而我因在荒月城立了功，他便委派我做新的暗卫门首领，我的名字叫苍葭。”
濮阳罗青有点疑惑，“苍葭不是男子吗？”
梅华妆敛眸解释道，“暗卫可以变化种种，是男是女，外貌如何，身份怎样，都不重要。”
他这才没有怀疑她是女子的身份，因为暗卫门里会易容的很多，改变身份面貌都是暗卫的惯用手段。
濮阳罗青得知了她的身份，又仔细端详了她两眼，“他们说苍葭有一双奇诡的眼睛，这样一看，你确实贴切。”
梅华妆稍稍一愣，没有想到最不好糊弄过去的眼睛居然成了最大的优势。
梅华妆最后说道，“我给你足够的时间来考虑，不过在此之前，我得提醒你一句，你不答应可以，但若是泄露了秘密，我会把你全家都灭口。”
她咧开唇，露出森森的白牙。
濮阳罗青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随即就急切地开口道，“不，我答应，你既然已经在我身上下了毒，那我哪里还能跑的掉。”
梅华妆沉声说道，“既如此，我给你的一个命令，你即刻就去官女那边，把我要到身边来伺候你。”
濮阳罗青点点头，“我会和官女们说的。”
梅华妆略微思索一番，又告诉他，“还有，你放言下去，就说你的印章找到了。”
濮阳罗青很是不解，“这……他们要是让我拿出来给他们看，我怎么办？”
“没事，你就说你的印章给了我把玩，接下来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好，不用你多管。”
看她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他便不再说什么，而是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梅华妆的听觉本就比一般人要敏锐，她听到这声音后，立刻抓住了濮阳罗清的身体往床上一扔，她剥开自己的外衣，只露出一点肩上的肌肤，濮阳罗青大骇，几次起身都被她狠厉的眼神阻止了，她趴在他的身上，冰冷的气息犹如深雪洒落了他一脸，“你听着，从现在开始，都不要违背我的意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
濮阳罗青惊讶得不能言语，她太过强势，他就算有心反抗，也耐她不得，更何况她身份已经放在了这里，他除了配合没有其他办法可想，梅华妆弹指，她的悬丝在床边来回穿过，于是整张床都传出了咯吱咯吱的暧昧声音，地面也是一片的狼藉。
官女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她在门上叩了叩，梅华妆一推濮阳罗青，他立刻反应过来，发出一道不悦的声音，“什么事情？”
“打扰大人了，这次是来送些茶水的。”
官女在门外长笑，笑得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
“让她进来。”
梅华妆覆在他耳畔，刻意压低了声音，她想，官女不亲眼看到，绝对会生疑，要让她消除疑惑，就是要让她亲眼所见一切。
濮阳罗青跟着说，“你先进来。”
官女推开门的那瞬间，她打散了满头的青丝，竟如泼墨一样，迷离了濮阳罗青的眼。
官女进来后，看见了睡在床上的她们，虽然明知是怎样的，但还是假装出一点嗔怪，“五娘，你也真是的，你是什么身份，濮阳大人是什么身份，你还敢爬上他的床，这下你是死罪难免了。”
她故意说得很严重，也不知是不是想唤起濮阳罗青的怜悯心，梅华妆缩在他的怀中，装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濮阳罗青连忙摆手说道，“你说什么呢，她伺候得那么好，你还要赐她死罪。”
官女眯着眼睛，嘴上连连地笑，“那大人，花五娘还伺候得舒服吗？”
濮阳罗青自然是满口称赞，“对了，她比几天前来的那几个还要和我的胃口，要么你就把她赐给我吧。”
官女拿捏人心很有一套，此时她明明可以自己做主，她却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梅华妆，“回大人，我们这里是看重仕婢们意愿的，让五娘亲自来说吧，她说肯那就是肯。”
濮阳罗青低头询问梅华妆，“五娘，你说，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梅华妆娇羞地说道，“奴婢愿意伺候大人。”
官女变了脸色，口中禁不住发出一声喊，“什么？”
濮阳罗青不悦地看她，“官女，你好像不太舒服，怎么，她伺候一个我，你还觉得是低就了吗，你们那位郑如意大人在哪里，我倒要问问她这里的规矩是什么。”
他搬出了郑如意，官女不敢再扫了他的兴，可是她好像不愿意把手中的那些女子交给那些官吏，这一点梅华妆也多少能猜到，她们是商品，这里是将来举行拍卖会的地方，所以她们是拿来拍卖的，陪官吏们玩玩还可以，若是官吏们像不费一分钱得到她们的，郑如意明显是吃亏的，而这样也违背了焱妃的本意。
官女毕竟是官女，没那么精明老道也不会被挑剔的郑如意看重，她立刻就撑起一点笑说道，“大人请稍安勿躁，我们实在是有一点为难，她们是指明要参加拍卖会的，商人们没有来，要是忽然少了一个人数，我们岂不是没法交代，要不这样吧，我们想办法在拍卖会上把她雪藏起来，等拍卖会过后，再原封不动地把她还给大人。”
她说是等，恐怕是要偷偷移走梅华妆，要是濮阳罗清移情别恋了最好，不过她也估摸着他就是一时新鲜，等过了这新鲜的阵，就没有那么多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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