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抵死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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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抵死不认

  

    夏瑞景还欲说话,夏瑾时几步到他面前,眯着眼:“你猜我敢不敢对你做什么?”

    这声音小,但宣帝能够听到。

    夏瑞景便转头看宣帝。

    夏瑾时亦扭头,在宣帝开口前冷冰冰道:“父皇也是,想来你们都不想在朝堂上见血。”

    宣帝咬牙切齿,“孽子——”

    “我也可以做个孝子。”

    但,没有这个必要了,夏瑾时想。

    下面,宁芳笙已经盘问起了萧鄂。

    “你自己说,还是我问你?”

    萧鄂盯着她,收敛起了所有的嬉笑,“我两个儿子现在何处?”

    宁芳笙:“怎么?”

    “我要你保全他们二人的性命。”

    “凭什么?”

    “你若不答应我,我不会说的。我知道你有证据,宁芳笙。可是现在这个局面,若是我不承认,今日你就会被宣帝活扒了皮!你那些证据,也用不上了。”

    宁芳笙沉吟片刻,道:“萧旭的命可以,但……”

    萧鄂眸子一紧,“那其瑄呢?”

    萧其瑄?

    即便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暴露这个自己的秘密,可是只要他活着就是对自己的威胁。她的命……不能捏在别人手里。

    不能接受对方现在的沉默,萧鄂咬着牙又问:“我儿其瑄呢?”

    “他不在——”

    “他在我宫中。”

    夏瑞景听到了萧鄂的声音,直接道。

    这一声,使得两个人都朝他看去。

    萧鄂是惊讶,而宁芳笙的眼神则复杂地多。

    夏瑞景略一动脑便能想到为什么会提到萧其瑄,他唇角往下压,倨傲地俯视萧鄂,“你同她说没用,你两个儿子都在我手中。你若是识趣,便知怎么才能保住他们。”

    蹙了蹙眉,萧鄂半信半疑地打量宁芳笙。

    “你们……”

    而宁芳笙,脑中将所有事串联起来之后,抬头,问夏瑞景:“为什么萧其瑄会在你那儿?”

    她的目光犀利。

    夏瑞景目光闪了闪,选择避过她的视线。而后同萧鄂说:“他们是自己来找我的,我可以保住他们,只要你什么都别说,就这样认罪伏法。”

    听了这些,萧鄂更疑惑了。但是他来不及问清楚,只能确定一件事,“你说的是真的?”

    能保住他的儿子?

    一个“是”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宁芳笙已经给出了萧鄂想要的答案。

    “他们两个可以活,我答应你。”

    萧鄂才扭头看她,便听她又道:“待你我的事了结,我便让人把他们两个找了来见你。”

    她的话要比夏瑞景的保证有力得多。

    萧鄂已经有了选择。

    “你问。”

    到此,再容不得任何人的打岔。

    宁芳笙目光沉定,朗声问:“萧鄂,昭宣十二年,为何我父战死之后只有一具尸体潦草入境?”

    “因为先宁王并非如我当时宣称一般死于敌军之箭,以防叫人发现蹊跷,于是匆匆入殓送京。”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这?”

    “太傅的话只怕是……”

    “先宁王的薨逝竟有隐情?”

    “……”

    宣帝眼珠暴突,又有暴动之相。

    夏瑾时眉梢一动,手扣住他一边肩膀,用力往下压,致使宣帝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孽子——”

    “我这也是为父皇的龙体着想,既然虚弱就不要情绪激动了。”

    “肃静——”宁芳笙高喊一声,止住低碎的议论。接着问萧鄂:“那先父胸口那致命一箭,是怎么回事?”

    萧鄂打量着她的表情,说:“你自己也应该查到是怎么回事了。”

    “那箭不是敌人射出的,而是背后我指使的人。”

    宁芳笙五指缓缓收拢,吐出一口气。

    “还有,玉门关那一战,据我所查,以朝廷的供给是绝对够的。为何后来宁家军在那里困于粮草多日?”

    这个问题……

    萧鄂垂了垂眼,陷入了回忆中。

    朝廷拨下来的粮草确实没有问题,但是有人不希望先宁王赢、或者说赢得那么轻松。而后在有心人的暗示下,粮草一层层剥削,最后落到玉门关时只剩下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

    这个人,就是先太子,而萧鄂就是此事的第一执行人。

    最后结果确实如他们所愿,玉门关那一战赢得极为惨烈。先宁王战死,宁家军所剩无几,真正是拿命坚持出来的胜利。全天下所有的军队之中,在那样的情况下,也唯有宁家军能胜。

    “因为真正到达玉门的粮草,只有朝廷下拨的十分之一。至于粮草究竟有多少人动了手脚,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哂笑一声,萧鄂才发现,也正是从那时候起,他才从一个楞头良臣开始改变。毕竟,这是一个君王、太子都以私利为先的朝廷,他的热血还付予谁呢?

    “这些事,绝非是临时起意就能做的吧。”宁芳笙办垂着眼,平静得诡异。

    “临时起意怎么可能做成呢?自然是筹谋了许多时日。”

    “萧鄂,我说你谋害当朝异姓王,你可认?”

    “认,我做过的事,有什么认不得。”

    得了话,宁芳笙转过身,朝龙椅拜了一拜。

    夏瑞景阴沉地看着她,提出质疑,“宁太傅,你同萧鄂说这许多,同陛下有何关系?那不过只是萧鄂一个人胆大妄为、残害忠良罢了。”

    而他身后的宣帝,也露出了“正是如此”的表情。

    宁芳笙尚未说话,萧鄂先笑了。

    “哈哈哈,殿下说的这话就有意思了。昭宣十二年,我不过是个押送粮草的五品小官,凭我一人便敢做下计划?有能力指使许多人为我做事?”

    “你不必拐弯抹角,直接说人就是。”

    萧鄂抬头,深深望了一眼夏瑞景。

    “命我做下这一切的,正是殿下的父亲。先太子心中对先宁王早有怨尤,便趁那年战事做了手脚。至于陛下……殿下以为陛下会不知?”

    “且不说先太子安排过程中,许多人本非太子派却受命于他;便是先宁王薨逝后,我平步青云,步步高升,这还不能说明什么?”

    夏瑞景沉默了。

    宁芳笙抬头,看着宣帝,缓缓露出一个笑:“陛下不打算说些什么?”

    真正把这些话都撕开来说了,宣帝反而平静了,也或许是不得不接受了。

    他睨宁芳笙,“话都被你们说了,还要朕说什么?”

    “所以陛下,不肯堂堂正正承认自己从前的过错吗?陛下要赐死我,从不是因为我罪无可恕,而是因为我父亲,不是吗?”

    “错?朕不会有错!错的是你们,是你们!”宣帝低吼,“朕没有害他!”

    “呼呼——”宣帝喘着粗气,眼红如鬼,“朕若早知有这一日,朕便早就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除去!五马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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