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当年真相
房间内灯火通明，墙面是实木的，很是别致。贺南瑾半躺在矮榻上，看上去很是慵懒，可是年鸿雁却看出，他的目光格外深沉。
京都的人都知道，当朝皇后娘娘虽然精明能干，小女儿也才艺无双，但是偏偏这个唯一的儿子很是不争气，整日流连花街柳巷，既不舞刀弄枪，也不读圣贤诗书，只喜欢玩弄乐器，收藏古玩。
说得好听点是兴趣风雅，说的难听点就是不学无术。
皇后娘娘也为这个宝贝儿子操碎了心。可是年鸿雁今日一见，却觉得贺南瑾并不是那么简单。
前世的贺南瑾在夺嫡的谋乱中早早的死在了一场暗杀里，说起来，似乎也是不两年的事情了。以往年鸿雁对贺南瑾的了解并不深，充其量也只是见过寥寥数面，而今生因为调查自己的生母当年被谋杀一事，阴差阳错的提前认识了贺南瑾……
年鸿雁前世死的时候，皇帝虽然还没有驾崩，但是皇位却已经内定给了定王。而今生……
年鸿雁的丹唇勾起一抹冷笑：今生怎么可能让定王捡到这么个大便宜呢？
不论贺南瑾是被谁害死的，年鸿雁都救定了，这个看起来很不简单的四皇子，一定会成为定王的大麻烦。
年鸿雁的思绪忽然被季环儿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这几位公子是……”季环儿声音温柔，丝毫不带风月女子的那种风尘气息，反倒是空灵清澈，干净的入流水一般。
年鸿雁听过的声音里，最好听的当属季环儿和李明珠。只是这二者又是完全不同的，李明珠的声音更加冰冷疏离，给人一种不敢亲近的感觉，而季环儿则很是缥缈，让人觉得难以捉摸，又拼了命想要握住。
贺南瑾看向李明昭，道：“这是当朝的青年才俊李侍郎，李明昭。”
说罢，目光又转向了萧北琰：“这位是武德侯府的大公子，大昭的少年将军萧北琰。”
话音已落，贺南瑾的目光放到了年鸿雁和容止身上，只是久久未有开口。
季环儿一脸疑惑，问道：“这两位……”
容止已经目不转睛的盯着季环儿看了许久了，虽然换上了这身风尘女子的装束，那张脸却是没有太大的改变，八年前一别到现在，也不知道季环儿是否还记得当初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一声声的唤着环儿姐姐的小容止。
“环儿姐姐……”容止开口，已经有些哽咽。
看到季环儿就难免想起曲向柔，想起以前的那些快乐的日子，不觉之间，容止的眼睛已经有些泛红。
“你……”季环儿凝视着容止，许是那假胡子太碍眼，久久也没人出到底是谁，容止见状将自己的假胡子撕了去，又将头上的发冠摘下。
十七岁和九岁的差别着实有些大，可是隐约还是可以看出模样来，再加上当年季环儿和容止的感情本就很好，这一下，季环儿终于是认出来了。
季环儿有些不可置信，犹豫许久才试探的开口道：“小阿止？”
容止小鸡啄米似得点头肯定。
季环儿愕然，将目光转向了年鸿雁，如果那是容止，这个……
“大小姐？”季环儿犹犹豫豫不敢开口，她从未想过此生还能再见到容止，更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年鸿雁。
这些年来的坊间传闻她也是有所耳闻的，说那年家的嫡长女如何如何不堪，说什么才艺全无还一心想攀定王的高枝。季环儿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只觉得心里格外的难受。
可是前些日子，却又听说年鸿雁在鸿儒堂的堂会中博得了头彩，虽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中却多少有了些安慰。
至于同年鸿雁见面。季环儿是想都没想过的。
年鸿雁的神色温柔了许多，柔声道：“我正是。当年你离开年府的时候，我还小，只是隐约记得母亲有这么一个婢女，至于模样名字，却统统忘了，近些日子才得到了你的消息，所以同容止一道过来看看你，顺便问问关于当年的事情。”
季环儿忽然顿住，目光有些闪躲——当年的事情，自然是曲向柔的死。
年鸿雁自然看出了她目光中略有闪躲。
“既然是久别重逢，那你们就好生聊着，我们去外面玩玩，不打扰你们主仆叙旧了。”贺南瑾说着，便拖着萧北琰和李明昭出去了。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了年鸿雁和季环儿以及容止。
“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你只管告诉我，母亲的仇，我一定会报。”年鸿雁道。
季环儿叹了口气：“看小姐的样子，是已经猜到几分了吧。”
“一定是柳姨娘下的毒手吧。”
季环儿点了点头，又道：“可是小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年鸿雁蹙眉，莫不是这后面还有什么黑幕
“当年的确是柳姨娘下的毒手，可是她却不是主谋。”季环儿顿了顿，接着说道：“真正授意她这么做的，是老太太。”
年鸿雁的眉头蹙的更紧了，以往她便觉得，单凭柳姨娘的本事，就算年尚书不在府中，想要害曲向柔也不是易事，不过她以为只是年老太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管她而已，却没想到，这幕后黑手竟然就是年老太太。
“为什么？”年鸿雁不明白，倘若是柳姨娘，大约是为了年尚书的宠爱和权利，可是老太太有什么理由对曲向柔下毒手？
季环儿苦涩的笑了：“小姐可知道，老太太把持年家已经很多年了，就算是现在，恐怕真正的权利依旧在她手上。可是当年老爷对夫人一片痴心，想将年府的大权全权交给夫人……”
“所以这才是老太太对母亲下手的原因？”年鸿雁咬牙，年老太太不是什么好鸟，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她已经行将就木，为何还要为了权利对自己的母亲动手？
“年老太太这一生，大概就是为了权势而生的，她怕大权旁落，更怕老爷眼中只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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