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这些只是开始
第二天一大早，年府上下便传开了，说是闹了鬼，死了许多年的夫人忽然回来了，还有好几个丫鬟亲眼看到夫人进了柳姨娘的房间。
当年虽然说曲向柔是病逝的，可是其中有猫腻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只是柳姨娘的势力一天大过一天，这件事自然是没人敢提，时日一久，也就都忘了。如今忽然又出现了闹鬼的事情，谣言自然也就起来了。
“夫人肯定是回来找柳姨娘报仇的。”
“对啊，当年夫人虽然体弱，但是寒疾忽然加重那么多，实在是可疑。”
“嗯嗯，连大夫都说是可以治好的，可是最后人还是没了。”
……
丫鬟们三三两两的嚼着舌根子，不到半天便将这件事传出了各种各样的版本。年鸿雁猜的没错，这些丫鬟婆子们的脑洞和添油加醋的能力都是无以伦比的，但凡一些小细节也能讲出花来，而且传播的速度快到让人无法想象。
还不到午时，年尚书便听到了好几种不同的版本，但是归根结底，说的都是柳姨娘对曲向柔的药动了手脚，现在曲向柔回来找柳姨娘报仇了。
“老爷……府中的下人现在都议论纷纷。您看……”管家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着，越到后面声音越渐笑了下去。
年尚书的手扶在太阳穴上不停地揉搓着，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老爷……”
管家已经只敢小声喊着了，生怕一不小心便激怒了年尚书，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丫鬟忽然就从门外闯进来了。
“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管家见状厉声呵斥：“毛毛躁躁的做什么？没看到老爷正烦心么？”
“罢了……”年尚书摆了摆手，管家立刻闭上了嘴巴。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年尚书的声音有些有力无气，看上去很是疲惫。
丫鬟唯唯诺诺的跪着，道：“我家姨娘，好像……疯了。”
年尚书闻言抬眼，跪着的丫鬟正是扶风院柳姨娘身边的翠竹。
柳姨娘疯了？这定然和今天一大早就到处疯传的闹鬼事件有关系吧。
年尚书的一双眸子古井无波，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显然对柳姨娘，没有半分关切。
“老爷，您看……”管家见年尚书迟迟没有反应，小心翼翼的问道。
“去看看吧。”年尚书起身，捏了捏自己的腰。这几日的事情太多，实在是累得慌。
管家见连忙邦上前搀扶。
年尚书便同着翠竹一起去了扶风院。
“别过来！你别过来！”柳姨娘此时衣衫不整，头发也乱的像鸡窝一般，手里还拿着一根树枝，只要有人接近便不停地挥舞着不让人近身，就连年鸿柒也只能在一旁看着。
“这是怎么回事？”年尚书眉头一皱，目光轻敛。
翠竹在身后焦急的回答道：“今天早上一起来，姨娘就是这副模样了，据说……据说……”
见翠竹欲言又止，年尚书眸子一冷：“据说什么。”
翠竹扑通一声便跪下来了：“据说姨娘是看到了夫人的鬼魂……”
“糊涂！”年尚书语气凌厉，“这世上哪里有鬼魂！”
翠竹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只是跪着将头埋得低低的。
“姐姐，我错了，您高抬贵手放过我，放过我吧！”柳姨娘闭着眼睛胡乱舞着树枝，年尚书只是冷冷的看着。
“父亲，这可怎么办啊！”年鸿柒神色紧张的看着年尚书，等着他拿主意。
“找过大夫了么？”年尚书道。
“找过了，可是母亲这模样，大夫根本就近不了身啊……”
年鸿柒答道。
“找人将姨娘打晕，然后寻个大夫来看看吧。”年尚书的办法简单粗暴，年鸿柒却看直了眼，这哪里像是做了十几年的夫妻能说出来的话，就算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无法这么冰冷的说出这样的的话吧。
年鸿柒的心里，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
然而年尚书的意思她也不敢忤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姨娘被一个壮汉从背后一棍敲晕，然后扛进了房间。
“姨娘这是受了惊吓，开些安神的药就好了。”大夫探了脉，掐着柳姨娘的人中说道。
只见柳姨娘皱了皱眉，便悠悠转醒了。
“老爷……”这下柳姨娘倒是恢复了神志，只是一睁眼便看到了年尚书如同寒冰的眼神。
“开几服药好生养着。”年尚书道。
“老爷，我……”；柳姨娘开口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年尚书打断了。
“这段时间府里的事情你也就不必插手了。”
“父亲！”年鸿柒一下就着急了，自己以往在年府之所以地位高过年鸿雁，不过就是因为有个做当家主母的娘，如今年尚书却将柳姨娘手中的权利都收了回去，自己的靠山不也就没了么？
“柒儿。”柳姨娘拉住了年鸿柒示意她不要再说话，年鸿柒这才不甘心的住了口。
年尚书没有再说话，甚至一句关心都没有，转身便离开了柳姨娘的屋子。
而这时候，年鸿雁正在远处眉眼含笑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这一切都只是开始，等待着柳姨娘的，可不止是这些。
“小姐。”容止拿了披风给年鸿雁披上，道：“天气冷，小心着凉。”
年鸿雁将披风拢了拢，道：“待会将柳姨娘的药方子抄一份。”
容止应声道：“是。”
年鸿雁又是看了一眼，便转身往雁祥院走去。
尺素和灵鸩此时正在院子里浇花，见年鸿雁回来连忙将披风接过来跟着进了房间。
年鸿雁道：“我记得柳姨娘之前就常常吃些补药。”
灵鸩道：“以前在厨房当差的时候，确实经常看到厨房给柳姨娘炖一些滋补的汤药，大多都是体寒有疗效的。”
年鸿雁勾了勾唇：“这么说，这柳姨娘一直以来都体寒？”
灵鸩点了点头，道：“是，听说柳姨娘常常四肢麻木发冷，尤其到了冬天，就全身都疼。”
“这是该她的。”年鸿雁想到当年自己的母亲就是因为柳姨娘而寒症加重去世的，便觉得这都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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