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乔玥站在台上，出神地听台下宋慧娜和评委老师们的争执。
宋慧娜站在台下，看向台上的乔玥，穿着打扮十分土气，举手投足也木讷，眼上带着厚重的眼睛，目光呆滞，跟这座光鲜潮流的大楼格格不入。
但她的那副嗓音，莫名让宋慧娜生出警惕心。
乔玥现在只是唱歌好听，如果留在练习生大厦，接受系统的训练，跳舞、仪态还有造型的改造，以后可能会成为自己最大的对手。
“宋老师，如果今天要为乔玥破这个规则，那以后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不用遵守练习生规则了。”
见几位老师露出为难的表情，宋慧娜朝着教室里坐着的学生大声道，“规矩不能破，大家说是不是！”
很多练习生在她的号召之下纷纷附和，小声地讨论着：“是啊，凭什么给她例外。”
“好多人就因为舞蹈差一点点就被刷了，她要能过的话，那被刷掉的人也太倒霉了。”
“这女孩是不是宋老师家亲戚呀。”
争执不休，各种议论。
乔玥听到大家的议论声，朝宋老师身边走过去。
她不想宋老师为难，舞蹈不合格就没有机会再进行声乐考核，宋老师额外给她这次机会。
见宋老师是因为自己被她们质疑，乔玥下意识开口，想要拒绝：“宋老师，我可以不留……”——
“等下。”
台下有人说话，声音不大，但是穿透力很强，清清冷冷地敲在闹哄哄的人群里。
贺霖一开口，其他人的声音瞬间弱下来。
直到大厅里完完全全地安静下来，他才开口说下一句。
乔玥因为转头看他，大大的眼镜框松下滑，她小心地扶了一下。
那白生生的手指，让贺霖想起乔玥在休息室练歌的场景，一直紧张又很专注，是个非常认真的女孩。
贺霖开口：“让她当预备练习生。”
他坐在第一排的边上，靠在椅背上，姿态随意，虽然看着懒散，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敢轻视。
预备练习生？大家反映了几秒，“什么是预备练习生？”
贺霖转着手中的打分笔，身体向前，把背直了直：“预备练习生有一个月的培训期，一个月后再次进行舞蹈测试，合格录用，不合格淘汰。”
乔玥听完，眼睫垂了垂，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她还有机会。
这已经是乔玥能争取的最大机会了，宋老师立马同意：“行，给她两个月的时间练舞。”宋老师觉得以乔玥的聪明伶俐，两个月练舞应该没问题。
宋慧娜也退一步松口，不再说话。
要是再揪着不放，显得她没度量，小家子气：“好，那就给她两个月的时间。”
助理听见录用后就从外面进来，然后高兴地领着乔玥去办手续。
大厅里的人群慢慢散开。
宋慧娜回到练习生的队伍里，旁边的女生一脸懵地问她：“娜姐，我怎么不知道还有预备练习这种成员呀？”
宋慧娜看着贺霖出门的背影，咬牙：“我当练习生那么多年，也没听说过有预备练习生。”
贺霖这一张嘴，直接给造出来个预备练习生来。
关键宋慧娜还没得反驳，她前一秒反驳，后一秒高层真的就会出规定。
到时候竞争的人越来越多，得不偿失。
下楼去办手续，等电梯时，乔玥又遇到了贺霖，站在自己身后。
贺霖个子很高，白色的衬衫外面配深色的牛仔外套，显得人十分慵然随意。
乔玥稍稍仰起脸才能看见他的脸，想起刚才的事，小声：“谢谢你。”
贺霖的目光从电梯上跳跃的数字转下，朝她点下头，然后目光下放到乔玥的头顶。
怎么这么矮？
乔玥一米六二的身高对于他来说当然矮，又矮又小，贺霖一直胳膊都能把她拎起来。
见他不跟自己说话，乔玥尴尬地收回目光，然后也仰头看电梯上跳跃的数字。
仰头时，脸颊上的头发便自动跑到了脸两边，露出她的一整张脸来。
贺霖站在她的后面，看见乔玥整个脸，很小，只有巴掌大。
眼睛藏在眼镜后面，他的角度能只能看见她的睫毛，疏疏密密，鼻子小而立。
再往下，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上唇瓣有一点微微翘起来，显得水润饱满。
叮咚~
电梯到了，贺霖冷静地收回视线。
乔玥先进去，贺霖跟在后面。
她站的地方靠近电梯按钮，摁了自己的楼层之后，仰头问贺霖：“几楼。”
贺霖伸手，直接掠过她的头顶，摁了十六层。
乔玥感觉他是在嫌自己矮，够不到十六层。
心里感谢贺霖帮自己，但是又觉得他不爱理人，有点高冷。
乔玥不敢再跟他搭话了，电梯里的气压有点凝重，她静静地盯着电梯上数字发呆。
电梯先到贺霖的楼层，电梯打开后，贺霖长腿一迈便走了出去。
从电梯里出去的那一瞬间，贺霖听到身后传来两声“呼~”的松懈声。
这一声是乔玥，一声是助理的。
助理：“吓死我的，刚才气都不敢大喘。”
乔玥：“为什么这么怕他？”
助理：“也不是害怕，贺霖是那种你离他一近就会与压迫感的人。”
乔玥想了想也是。他往那一站，乔玥就更不想说话了。
两人去二楼的行政大厅办手续，助理一路跟她喋喋不休。
“整个练习生大厦分四个区，综合实力最强的是A区，带教贺霖，有著名的WES组合在。”
“女团实力最强的是B区，带教是肖月，有著名的SG组合。”
“偏弱一点的是C和D区，这两个区多是新人，整体水平一般，基本上每次考核都会被B区血虐。”
乔玥记着重点：“每次考核？”
助理：“ABCD四个区都有月考核，对内是区带教考核，对外是跟其他组合或者人员PK，每次考核不合格的都会被淘汰。”
“只有考核和PK全部胜出的组合或者个人，才会有机会进行公演。”
“总之这里是很残酷的，每个人都想进来，但是进来了，又随时随地都会被踢出去。”
乔玥点头：“那我被分到哪个区？”
助理：“待会儿去行政看看，那边会生成你的档案，上面写你被分到哪个区。像你这种新人，大概会在C或D区吧。”
“不过运气好也会被分到A和B区，分到B区最好了，B区女团实力非常强。
乔玥在行政大厅外面等候，叫到她名字时进去。
“乔玥？”
“是的。”
行政人员抬头看了她一眼，递给她一些东西。
“A区。”
助理以为听错了：“A区？”
“没搞错吧？”
行政人员把档案递过来：“A区，宿舍在16层，1628。”
听说她在十六层，助理的脸上绝对不是高兴。
反而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乔玥不明白：“A区怎么了？”
助理痛心疾首：“我刚才跟你讲过，A区的带教是贺霖，以男团为主，几乎没有一个像样子的女团。”
乔玥：“那我学舞蹈的话，在A区可以学吗？”她还在心心念念学舞蹈的事情。
助理半是庆幸，半是不幸。
“A区带教贺霖就是WES组合的舞蹈担当。”
“坏消息是，他虽然厉害，但是从来不教人跳舞。而且贺霖这人是完美主义，吹毛求疵，要求严格，你这舞蹈功底在他手下，估计天天挨训。”
乔玥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啊？”
助理：“A区资源确实优越，但那都是男团呀，没一个拿得出手的女团，你去A区谁教你呀。”
乔玥忧心忡忡。
拿了档案文件，又去生活超市领了生活用品，乔玥告别了助理，迈着沉重的步伐前往十六楼的路上。
**
十六楼的带教客休室内，贺霖已经拿到了乔玥的档案。
资料上，从小开始乔玥就是一个光环加身的女孩，从六岁第一次登台便开始拿奖。
只是家庭条件限制，她的音乐造诣虽高，但一直都得不到好的资源培训。
而且她不怎么唱流行，擅长民谣和美声。十六岁从市合唱团出来后便没了下文，档案里十六岁到十八岁之间是空白，似乎从来没登台表演过。
贺霖将她的资料放回抽屉里，准备回宿舍。
乔玥从楼下的生活超市领了两带袋东西上来，累的呼呼喘气。
贺霖路过电梯间时，正见她弯下腰，翘着屁股，拼命地拉两大袋东西。
脑子里突然过了一个念头，沈楠说的没错，这么腰细腿长的，不会跳舞可惜了。
贺霖看了两秒，决定让乔玥自己锻炼锻炼，于是抬腿回了宿舍。
WES组合住在十六楼的大平层里，两百多个平米，四个房间，卧室外加舞蹈房，琴房。
贺霖一进来骆宸便拖住他：“我的小仙女呢？”
贺霖扯了两下嘴角，没搭理她。
骆宸哀嚎：“真被淘汰啦？”
贺霖喝了口水：“你觉得呢？”
骆宸生他气：“我要是A区带教，我一定会拼命保护她，让她来我们A区。”
“然后带着我们A区的女团，走向辉煌！”
贺霖：“你怎么知道我没做？”
贺霖这人最铁面无私，让他开后门录小仙女进来，骆宸觉得比上天都难。
两人正说话，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
乔玥刚才到了1628，想要开门的时候，发现房卡刷了没反应。
推了好几下，又不敢发出声音来。
只好壮着胆子向隔壁宿舍求助，犹豫了好久才来1626敲门。
骆宸头顶扎着个小辫子，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睡衣，塔拉着拖鞋。
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抱怨：“沈楠，你又不带房卡。”
打开门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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