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释·戏 4
海棠替她补充:“没穿衣服?”看对方的表情神色,海棠心里已有些底了,但还是问道,“严姑娘,你可知这两人在干什么?”
“我,我怎么知道?”严姑娘羞恼地别开脸,“怎么会有人这么不知羞耻,光天化日之下,竟赤身裸体地在打架?”
打架?海棠无语地寒了一下,看了一眼图中交缠的两个人,心想:也许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打架。
她叹了口气,努力想象燕燕十六岁的样子,然后豁出去了,道:“严姑娘,有些事本来应该在你出嫁之前由你娘亲或是姊姊告诉你,可现在情况特殊,我只好越疽代庖一下。严姑娘请仔细看这幅画,这两人真的是在打架吗?”她说着,把手指落在女子沉醉欲呼的面孔上,然后是她交缠在男子身上的手足,最后是两人结合在一起的下身,“他们在行的是周公之礼。”
听到这里,严姑娘似乎忆起那夜,露出惶恐的表情,眼微红,但又透着茫然的疑惑。
海棠禁不住又叹气,问道:“严姑娘,也许唐突,但有些事搞清楚的话,对你来说更好。我想问的是,那一夜你醒来之后,可觉得下身疼痛?”
严姑娘傻傻地摇了摇头。
海棠终于得到答案,第一感觉不是释然,而是无语,尤其想到初识时对方急欲自行了断的模样,她更是想要叹气。唉,这严姑娘那会儿要是真死成了,到了阎王殿知道了真相,会不会羞死啊?
海棠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表面还是不敢露出半分的,看来一副好言相劝的样子,道:“严姑娘,无论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是要恭喜你,那个采花贼并没有真正伤害你,你还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郁闷的是,居然真的被那个轻浮书生给说对了。
严姑娘愣愣地呆了好一会,最后眼泪还是刷的掉了下了,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的身子都被他看光了,他还……还摸了我。我哪里还有什么清白。”
这绝不是海棠期待中的反应,原以为她会恍然大悟后喜极而泣,没想到她还是哭得仿佛丢了贞洁一般。海棠又想要叹气了,她无奈地说道:“严姑娘,往好处想,等你到了一个新地方后,你完全可以重新开始,嫁人生子。你不需要告诉你的夫君曾经发生过什么。把它当做一场噩梦吧。”
严姑娘又掉了会泪,后来便怔怔地不语。
“严姑娘,可否告诉我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连公子和冷姑娘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以便尽快抓住那个采花贼,给受辱的姑娘们报仇,更避免以后有更多的姑娘受到伤害。”海棠双目一霎不霎地看着她,面色凝重。
严姑娘的眼睫微颤,又是泫然欲泣的样子,好一会才将那夜娓娓道来。
从她口中,海棠知道那夜她吸入迷烟之后,便眼沉得睁不开眼皮,可意识却未全失,知道有人进来,有人走到她床边,脱了她的衣裳,摸了她,又亲了她……后来有奴婢恰好进了来,一声尖叫,之后那人手一挥,她便意识全无。等她药性散去醒来时,发现自己浑身****只盖着棉被,又想起昏迷前的经历,便以为教人欺负了去。尤其二娘还在一旁冷言冷语,说得她羞愤难当,只想了结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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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后,海棠从她们的房间又来到连慕风的房间。
只见连慕风和贺离还是坐在原位,冷兰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海棠原本的凳子上。
当海棠进门的时候,连慕风和冷兰青齐齐地看向她,唯有那贺离看似漫不经心地玩着他家的猫儿。
海棠一看冷兰青,就知道她应该也从连慕风和贺离嘴里得知自己去找严姑娘问的是什么,不禁尴尬地冲她笑了一下。
海棠坐下后,便把严姑娘跟她说的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
一口气没歇下地讲完后,海棠觉得口干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面喝水,一面看着连慕风和冷兰青得知那严姑娘确实如贺离所料没有真正被辱后那复杂的表情,顿时觉得自己的郁闷分了出去,心里舒服多了。
她又喝了一口水,突然看到旁边的贺离一边摸着他的猫儿,一边嘴角诡异的勾起。看得她心直发寒,一直没下去的疑心又上来了:这人到底是真的敏锐到凭一点蛛丝马迹就判断出严姑娘的情况,还是他真的就是采花贼,所以知道各中内情?
几人安静了一会,似乎好一会不知道说什么。
海棠渐渐地坐得尴尬起来,考虑托辞离开,谁想这时外面远远地传来声响:“请这边走。”然后是脚步声。
海棠很快意识到那声音的主人有些像三和,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连慕风,从他的表情判断出刚才说话的确实是三和。
三和这是领着谁过来了呢?海棠心底下一刻便浮现这个疑问。
连慕风和冷兰青也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齐齐地看向门外。
唯有贺离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只顾着和他的猫猫玩。
很快地,三和的身形出现在房门口,他一边走,一边转身对后面的人说:“林捕爷,就是这间,请进。”
捕头?海棠、连慕风和冷兰青均是一惊,有志一同地看了贺离一眼。冷兰青赶忙把贺离戴着镣铐的左手拍到桌下,连慕风跟着也把他的右手放了下去。
随后四人把目光落在三和之后,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跟在三和之后进了房间。
那男子四十几岁的样子,紫膛脸,留着短须,身穿藏青色的捕快服,脚踩官靴,腰挂表明身份的腰牌,以及一把刀鞘看来古朴的大刀。
见他进门,众人纷纷站起来身来迎客。
领着那捕快进来的三和先是道:“少爷,我刚刚到楼下的时候正好碰上这位捕爷找您,所以就领他上来了。”然后他又转头对那捕快说:“林捕爷,这位就是我们少爷。”
三和这一转头,竟惊讶地看到那林铺头露出惊喜的表情,只见他大步上前,道:“这不是冷姑娘吗?真是许久不见。”
冷兰青看了他一会,似乎终于想起他的身份,抱拳道:“原来是林捕头,开封一别,确是许久不见。”说完,她对连慕风介绍道,“慕风,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三大名捕之一的林吉岳林捕爷。”
林吉岳见冷兰青对那儒雅公子的称呼中带着亲昵,不禁露出了然的微笑,有趣地看了两人一眼,笑道:“冷姑娘,敢问这位公子是?”
冷兰青微微一赧,迟疑了一下。连慕风本想抱拳回答,可手才一动,就想到右腕上的镣铐,于是还是没说话。
冷兰青看出他的尴尬,赶忙介绍道:“林捕爷,这位是我的朋友——连慕风连公子。”
“连公子,久仰久仰。”林吉岳豪气地冲他抱拳。
“林捕爷,客气。”连慕风不能动手,只好微笑着点头算是回礼。
林吉岳愣了一下,大概觉得连慕风的反应奇怪,但他毕竟个性豪迈,很快便没再多想。
冷兰青见此,赶忙又道:“不知林捕爷这次来有何指教?”
“瞧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完了。”林吉岳大咧咧地拍了下头,浑厚的嗓门爽快地说道,“我这次来东城是为了采花贼的事。其实本来我是在邻县办事,无意中听说此地出了采花贼,就匆匆地赶了过来,今天上午才刚到的东城。适才我在县衙听说这江鹤客栈昨晚出现了采花贼,就特意过来问问情况。可掌柜的和小二们都一问三不知,直到一个小二说,住二楼五号房的公子曾经去追过采花贼,所以我就上来问问,希望能够找到些线索。”他顿了顿后,突然话锋一转,“冷姑娘,你昨晚也在,可有看清那采花贼的容貌?”
冷兰青摇摇头,平板冷漠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道:“昨晚我虽然是追了过去,可惜追了几条街,就看不到那采花贼了。”她说着,神色复杂地看了贺离一眼,似乎在挣扎要不要把他的事说出来。
“那真是可惜了。”林吉岳扼腕地说道,“希望那个采花贼不会因此离开东城,否则下次要找他恐怕就难了。”
众人均是沉默,连那贺离原本逗猫的手都顿了顿,然后他又看似如常地继续捏捏小猫爪上的肉垫。
“林捕爷,至今为止,我们对这个采花贼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有可能也在颍上县犯下几起案子。不知林捕爷这边可有什么关于这个采花贼的线索?”冷兰青问道。
林吉岳道:“根据我这边的消息,我对比了最近这些起案件的作案方式,我相信这在蒙城、颍上和东城接连犯案的采花贼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甚至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
他这一句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是谁?”冷兰青问道。
“冷姑娘,你可听过‘桃之夭夭’?”林吉岳说着,皱起眉头,面上是愤怒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挫败。
(本章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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