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释·戏 5
“‘桃之夭夭’?林捕爷,你是说几年前那个犯案累累的采花大盗——任惜花?”冷兰青想到此人,禁不住跟着眉头一蹙,面目更冷,道,“可是此人不是从三年前便销声匿迹吗?”
林吉岳点点头,叹道:“三年前,我为了亲手抓到那个恶名昭著的任惜花,抛下其他琐事,足足追踪了他三月有余。可恨那个任惜花仗着自己轻功卓绝,逃亡之时还不断犯案。”他想起当之事,眼中锐芒四射,流露出强烈的愤慨,“我怕就此下去,任惜花以为我官府无人从此愈发肆无忌惮。为了铲除这只江湖害虫,我联合了更多高手打算围捕任惜花,谁知那个时候任惜花突然就不再犯案,并从此销声匿迹。之后,我又追查许久未果,也只能当他是得罪哪个前辈煞星因而断了他的罪孽根。事隔三年,没想到最近又有采花贼出来连番作案,而且轻功高绝,用的还是当年任惜花出名的迷药——神仙醉,所以我才特意来到东城,希望这一回能亲手抓住任惜花。”
海棠听了半会,从完全不知到了三分了解,可又心生七分疑问。她以前虽然从燕燕她爹和他那帮兄弟们口中听过不少江湖事,可这关于采花贼的事情,他们却是从来不会与她说的,所以她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桃之夭夭”任惜花这个人。
这事情只知道一半的感觉真是极其不好受,尤其是只听到一些事情的“去脉”,却完全不知道“来龙”。她想了想,摆了个天真无邪的笑容,脆生生问道:“这个任惜花这么有名,这么厉害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桃之夭夭’是《诗经.周南.桃夭》里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还是逃跑的逃之夭夭?”
许是她无知的表情真是做到位了,那林吉岳看她那般单蠢的样子,带着谆谆劝导地说道:“姑娘,你自然是不知道的,像任惜花这种江湖败类,你爹娘又怎么会告诉你呢?任惜花是从五年前开始出现江湖的采花贼,此人靠着一身高明的轻功和迷药‘神仙醉’犯案累累,害了无数姑娘,却又屡次逃脱,所以他自号‘桃之夭夭’,意指自己桃花运旺,又能‘逃’之夭夭。这知道他名字的姑娘全都对他避之若吉,恨之入骨。姑娘以后行走江湖,可要小心。”
“多谢林捕爷提点。”海棠点点头,冲他露出“单蠢”的微笑。其实心底从对方说到桃花时,已经联想到某人。她偷偷地看了贺离一眼,清楚地记得他之前画的那幅春宫图上就有大大的一片桃林。他这是无心之作,还是意有所指?可惜,那副画只有自己和严姑娘看过。……她该说出这个疑点吗?
她迟疑之时,冷兰青突然补充道:“任惜花的‘神仙醉’非常厉害,这‘神仙醉’不似寻常的迷药吸入后令人意识全无,它奇特得只让人浑身虚软,睁不开眼,说不了话,可意识却还是在的,迷迷糊糊地知道对方对自己做了什么。”冷兰青越说越是双目如电,犀利地看着贺离,仿佛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海棠听得心有戚戚焉:确实,一个姑娘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感受到自己被人侮辱却又无力反抗、无力呼救,真是极其悲愤痛苦。这噩梦将会烙在心中许久许久……海棠想到这个,心情阴郁了好一会儿没有恢复过来。片刻后,她突然想到方才在隔壁房里严姑娘跟她讲述的中了迷药后的症状,和冷姑娘刚才讲的症状一比较,竟相似极了。难道严姑娘中的就是“神仙醉”,真的是他们说的那个采花大盗任惜花重现江湖?
海棠又看了冷兰青一眼,见她略有感触的表情,估计她心中也有不少想法。
这时,贺离突然右手抱着他的狸花猫站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他左腕上的镣铐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只见他在吸引了所有眼球后,得意中带点狡猾地笑道:“这位林捕爷,小生贺离有关于那个采花贼的线索,不知林捕爷可愿一听?”
“这位公子有线索?”林吉岳惊喜地上前一步,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贺离。
贺离微微一笑,正欲再言,冷兰青却冷冷地打断他,道:“贺公子,林捕爷是官府中人,你最好不要再耍什么花样,否则我也帮不了你。”
“冷姑娘,瞧你这话说的?”贺离一脸无辜地眨眨他的猫眼,道,“小生确实是有线索啊。哎,若是因为小生怕事,让更多姑娘受害,小生不是要内疚终身吗?”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语速放得极慢,又瞟了一眼连慕风,仿佛是在讽刺昨晚连公子在把他铐上前说的那番话【请参考第二十五章(4)】。
“你若是有线索,为什么昨晚不说?”冷兰青面无表情地反驳道。
“哎,”贺离故意唉声叹气,可怜兮兮地说道,“冷姑娘,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这么凶神恶煞地抓小生回来,还把小生铐了起来,小生当然要给自己留几分。”他说着,抬起一直垂在身侧的左腕,“叮咚”地晃了几下显示自己的可怜。“本来小生是想今天上午若是能找那些受害的姑娘来澄清小生的清白,那小生就可以自己去抓那个采花贼了。今天既然林捕爷在,小生就放心多了。”
林吉岳看着贺离手上的镣铐,一眼就认出这是冷兰青出名的玄铁铐,又见贺离竟和那白衣的连公子铐在一起,更觉得古怪,于是疑惑地问道:“冷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冷兰青见事情已避无可避,冷冷地瞥了贺离一眼,对那林吉岳道:“林捕爷,这要从昨晚讲起……”于是她从昨天半夜发现采花贼说起,一直讲到今早带贺离出去找那些受害的姑娘对质却无果而归,中间也不可比避免地谈到了严姑娘的事情,因此冷兰青把严姑娘的事情也简单交代了一遍。
“那位严姑娘现在还在此处?”林吉岳问道。
冷兰青点点头道:“正是,可惜她根本没有看到采花贼的脸,也就无法提供我们什么线索。”她顿了顿后,眼中闪过一道流光,问道,“林捕爷,你当年追踪任惜花这么久,可有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可惜,林吉岳摇了摇头,道:“任惜花作案一向是晚上,而且总是戴着着一副银色的面具,面具右上方有一朵小小的桃花,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只能从他的面具、身形、轻功步法以及神仙醉判断他的身份。”
冷兰青没气馁,略一沉吟,又问道:“那林捕爷想必是见过那个戴着面具的任惜花?”
林吉岳点头,却是惭愧地说道:“亏我追了任惜花三个月,却只是跟他打过三次照面。”
“那任惜花的身形如何?”冷兰青接着问,并指着贺离说道,“跟他的身形差多少?”
这一回,林吉岳还来不及回答,贺离已经大惊小怪地卖弄起他的大嗓门:“冷姑娘,你之前疑心小生是采花贼也就罢了,如今居然疑心小生是那个什么用‘桃之夭夭’来有辱斯文的任惜花。姑娘你也委实太看得起小生了。”
冷兰青淡漠地瞟了他一眼,又回转头去看林吉岳,等待他的回答。
这一刻,海棠深刻地体会到这冷兰青果然是在江湖上闯荡已久的女侠,定力比她好多了。知道对付贺离这种人,不理不睬、不惊不怒才是最高境界,你越是随他的情绪起舞,他就越得意越来劲。
林吉岳上下地打量了一会儿贺离,摇了摇头,道:“这位公子虽然跟任惜花身高差来不多,但是任惜花要比他健壮一点。”
贺离一听,立刻得意地朝冷兰青顶顶下巴,道:“冷姑娘,你听到了吧,这可是林爷说的。”
“但是几年不见,任惜花的体型也有可能发生变化,胖瘦变化本来就是常事。”冷兰青还是不理会贺离,径自和林吉岳说道。
林吉岳又将贺离打量了一遍,点头道:“冷姑娘说得是,以任惜花的体型来看,瘦到贺公子这样也不是不可能。”就在贺离又要发作之时,林吉岳的目光定在贺离的眼睛上,道,“但是这位贺公子确实不是任惜花,当年我虽然没看到任惜花的脸,但是却能透过面具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大,又黑又亮,不像贺公子的眼睛更细一点,眼睛的颜色也浅。”
贺离终于可以放心地露出大大的得意的笑容,只见他一脸挑衅地看着冷兰青,凉凉道:“冷姑娘,冷女侠,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冷兰青淡淡地瞅了他一眼,道:“林捕爷虽然可以证明你不是任惜花,可惜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最近犯案的采花贼就是任惜花,贺公子,只好委屈你和连公子再铐几天了。”
(本章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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