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出水芙蓉似妖精
贤王府内一片安静祥和。
“其实贤儿也挺不容易的,小时候为了好好学习,不打瞌睡,真正的就扯了根绳子将头发扎住吊在椅子上,若是打瞌睡头皮儿就会扯得疼,他从来都不肯我去帮他收拾,因为害怕我看到他被扯下来的头发丝儿心疼!”王嘉人怜惜的说道。
李芯静静的听着,原本脸上还带着点笑意的,可此时竟是完全笑不出来,心底既酸,又心疼。
朱贤从院外走进来,一眼便瞧到了一身纯白色寝衣坐在床榻上的自家王妃,青丝垂腰,说不出的柔和美好,风里来雨里去大杀四方的人在跨进门槛的那一刻心就软了,原本跨进去的腿又缩了回来,将自己的衣衫掸了又掸,这才进了屋子。
他的这些小动作,她全看到了,心底柔柔的连忙起身迎他,却被他按了下来。他心底有些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对刚刚有孕的她说,去攻打漠北蒙满的事情。
神色犹豫间,王嘉人的手已经搭到了他手背上。
“去吧!我已经和王妃说好了,府里还有我给你撑着!你放心!”王嘉人沉着冷静。
一丝异样的离愁别绪突然笼罩上李芯心头,她这才惊觉,原来自己已经有很久都没有想起苏慕白了,取而代之的便是朱贤无所不在的气息。
甚至她还有了一丝丝的依恋!
王嘉人离去,屋子内的气温陡然升高,朱贤紧挨着李芯坐下,伸手替她捋了捋稍稍有些凌乱了的发丝儿,见她低垂着头,心中柔情四起,一把将她拥进了怀中。
李芯紧挨着他,只觉时光都静止了,心底除了踏实再感觉不出其他。
“你七妹妹会过来陪你!”朱贤道。
“七妹妹?”李芯喜出望外,再看看他宠溺的目光,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心底满当当全是感动。
“你都为这事儿愁几天了?”李燚抬手摸摸她面庞,又带着点愧疚的说道:“不过,我要带走你大哥哥,我需要他!”
“嗯!”李芯柔声应答,“大哥哥行事稳当,日日苦练,能文能武,其实是有一身本事的人,只是话少,又低调,所以父母亲都还当他是孩子!”
“他是有一腔热血之人,我懂!”朱贤将手搁到了她肚皮上,脸颊紧紧的贴着她,对着肚皮喃喃道:“臭小子,不要怕,等我回来教你骑马射箭,咱爷儿俩一起保护你母亲!”
“说不定是个女儿!”李芯柔柔的抚摸着他后背。
她的发梢落到他脖底,挠的他脖子酥酥麻麻的,“女儿更好,是女儿就我保护你们三个女人!”
“好!”
“嗯!”
一屋子的情意绵绵。
李府凤栖小榭内,蒋氏端坐在梨花木椅上,李燃静静的站在她跟前,一手握着个宣纸订成的小本子,一手提笔。
“吃饭前,所有的菜品都要用银针一一试过,确保没有问题再吃。”
“嗯!”
“高处的东西不要让你二姐姐够,你要是够不着,就尽管使唤她家下人,所有劳心劳神的事情全都不要做!”
“嗯!”手头的笔写得飞快。
“还有,你们俩个在一处,不要熬夜,天黑了就上床睡觉,你不许和你二姐姐挤一张床睡,防止你不老实踢到她!”
“我的身子可比王爷小多了!”李燃小声嘀咕两句,院外的丫鬟们听到都偷偷的笑了起来。
“那能一样吗?”蒋氏面色微红,抬脚便想踢她,“别以为去了王府我就管不到你了,你最好将你的心思收起来,我是不会同意你与燚哥儿的婚事的!”
“母亲若是让大哥哥娶安如意,我也不愿意!安家姑娘心底不纯,娶回来母亲都不一定能斗得过她。您是要娶媳妇,还是要娶祖宗啦!”李燃嘟囔两句。
“我宁可让燚儿娶个祖宗回来,起码她也有做祖宗的资本!”蒋氏白她一眼。
“是燚哥哥娶亲,又不是母亲!”李燃回顶。
蒋氏脸色微微出现了点怒意。
李燃不待她发作,立马道:“母亲是真以为王爷只是为了燚哥哥和我?他是做大事的人,心中有丘壑,母亲怎么小看了他?母亲有多少天没回娘家了,您去打听清楚他与安宁侯府的关系,再想想要不要纳安如意进门!”
蒋氏的怒意悬在半空,听着她话里有话,问道:“那安宁侯府还不得巴结着王爷府啊?”
“安侯爷的庶子安如赐本在王爷麾下当差,前几个月这安如赐休沐在家,见着东街上绸布庄吴掌柜的女儿吴雪儿长得貌美,便起了坏心,毁了人家清白,后又因为吴雪儿誓死不从,他们便拳打脚踢,吴雪儿性子刚烈,当夜投井而亡。”
“有这样子的事情?我怎么不知?”蒋氏后脊骨一凉。
“大哥哥昨儿告诉我的,让我来偷偷告诉您!”李燃道,顺带给她斟了一盏茶送到蒋氏手边。
“那安如赐就在王爷手下当差,王爷最恨安如赐这样的人,吴掌柜告到了他面前,王爷大怒,将他受到了牢里,只等处决。您和父亲一门心思想巴结安宁侯府,王爷不想让你们失了面子,又不想让二姐姐为难,这才偷偷对大哥哥讲了!”
斟了茶,李燃又端端正正在蒋氏面前站稳。
“你们骗我,这等把戏我打量着我瞧不出来?”蒋氏轻哼一声。
“您亲自去西街瞧瞧去看看那绸布庄还在不在!”李燃就知她会是这反应。
蒋氏虽是心底起了狐疑,但面上仍是不肯露出半分。
“为什么安家会这么突然的想将姑娘嫁过来,还不是想着与王爷套关系,救他家儿子出来!”
蒋氏跌坐在椅子上,安宁侯府与贤王府相比,她肯定是在意贤王府的,李芯是她的心肝肉,任何对她不利的事情她当然都不会去干。她心底暗暗懊悔,嘴上却什么都不肯承认。
“你别以为少了一个安如意,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嫁给燚哥儿了!”蒋氏刚刚出了一身的虚汗,这会冷静下来,只觉后背凉凉的。
“也别以为多了一个安如意,我就嫁不了大哥哥!”李燃硬怼。
屋内小菊和婉儿都默默的悬了一颗心。
“要造反你!”蒋氏越想心底越是堵得慌。
李燃见她气色不善,立马又道:“我知道母亲不喜欢我,但现在母亲也不能罚我,二姐姐向来疼我,要是她见到我红着眼睛,心中郁结难解,动了胎气,那是该怪我还是怪母亲?”
蒋氏闻言,胸口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她瞧了瞧快要西落的日头,只觉气运不畅,她摸了摸有些昏沉的额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剩下的明天再说吧!”
李燃眼瞧着她往外走,又道:“母亲小心脚下和眼前,最近总是下雨路上滑,空中小飞虫又多,容易进眼睛,母亲慢些走!”
“不用你假惺惺!”
蒋氏没好气的道,一路走一路想着要赶紧给她物色人家,等她及笄一过,就将她嫁出去,不能再留这小丫头片子在府里。
就这样满腹心事的走了一路,堪堪走到安心堂外面,结果脚底打滑,真真正正、实实在在摔了下来,小菊在后面想要来扶都没来得及。
“哎呦!”屁股腚子传来钻心的疼痛,“你们这帮死丫头,都和燃丫头一样的巴望着我倒霉!啊!”
话音未落,嗓子口突然觉着痒痒的,果然一只小飞虫莽莽撞撞的飞进了她嘴里。
蒋氏只觉恶心到了极点,心底更是苦不堪言,刚想骂那个死丫头咒我,但话到嘴边,还是忍着没敢骂出来。
最近这燃丫头实在是太玄乎了,改了性子不说,竟然事事料如神!
*
“我就说母亲就是那刀子嘴豆腐心!”梧桐苑内,李燚搁下手中的笔,一脸欣喜的看着高野。
“可不是,听说今儿七姑娘又好好怼了一通大娘子呢!这府里估计除了大公子你敢这么怼外,她算是第二人!真没想到软萌萌的七姑娘怼起人来,竟是这么带劲!”
“七妹妹是有分寸的人,她心底其实是敬重母亲的,只是母亲的脾气呀,也只能这么来治!”
李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侧的酒窝儿,再看不下去手中的书,起身便往凤栖小榭走去。
一路走,一路想着蒋氏受怼的模样,心底就觉好笑。这么想着不觉就踏进了凤栖小榭的大门,卧房的门微微开着,并没有听见人声。
一手推门进去,屋子内更是一个人都没有,不禁小声嘀咕两句,“人都去哪里了!”
正嘀咕着,却听她在寝室卧房内的屏风后面说道:“好姐姐,你先帮我将搁在架子上的那件常穿的素色披风拿过来吧,怪冷的!”
李燚一听,左右看了看婉儿并不在,于是道:“你等着我帮你拿!”
“啊?”屏风后面一阵惊呼,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
“怎么了?”李燚听着声音不对劲儿,再顾不上拿披风,连忙冲到屏风后面。
屏风后面搁着一只大浴桶,浴桶里还散着热气,女孩子的长发有一半搁在浴桶上,水面上有依稀模糊的影子。
他的脸轰的一下子红了!
心跳加快,慌不迭的转身就走,谁知脚底湿漉漉的都是水,慌里慌张脚下打滑,同样摔了个四脚朝天。
李燃憋闷在水底,听到他摔倒的声音,又羞又急,小心翼翼的从水桶里探出脑袋来,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模样,既心疼又觉好笑。
“大哥哥你没事吧?”
李燚无奈的扭头瞅她一眼,脑海里瞬间脑补过各种女妖精。
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妖精吗?
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耷拉在脸颊上,肤白发黑,眼睫毛上还带着水珠子,一颗颗晶莹欲滴,仿若娇羞的花瓣儿侵染了露水,娇滴滴,惹人垂怜。
她嬉笑着,面容带粉,双眸明亮,嘴唇鲜红,身子团缩在木桶里,只脑袋搁在桶边,温言软语,笑意盈盈。
热血上头,脑子懵圈,血脉膨胀,心口扑通通跳个不停,只瞧她一眼,便觉整个眼前,耳边都是她,鼻间温热,似有腥味。
他立马转头,胸前已经开了两朵大红色鲜花。
“我......”纵是千军万马他都不觉心慌,可是这时他却觉自己超级实诚的身子已经全线崩溃。他想与她亲近,想与她耳鬓厮磨,又想与她夜深人静话家常。
他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滚带爬连忙起身,落荒而逃,直到院外凉风吹进脖底,燥/热的身子冷却下来,他的心口这才恢复正常。
是夜,佳人如梦,李燚第一次做了场令他自己脸红心跳却又回味无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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