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与花·三七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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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与花·三七 一

  

    ·千年王朝周帝国覆灭。诸侯割据,各自立国。

    ·陈王秦渊即位,在史官之子卫简的帮助下自猎场暗杀中逃生,从此引导陈国走向穷兵黩武的道路。(详见《刃与花·乌鸢》)·卫简在“浔门学宫案”中为众学子舍身请命,被秦渊赐予毒酒,罢官驱逐。陈妃翦菡在他离去后代为执掌学宫,直至身故。(详见《刃与花·乌鸢》)·陈国国君秦渊为打开攻打姜国的路焚毁墨竹村。旧友怀蔚为救村人杀身成仁,徒弟菁焱护众人逃走。(详见《刃与花·竹焱》)·秦渊攻打卫国。卫护****将军夏侯彪临阵叛逃。卫国丞相原涧代王降陈,被陈王所伤后迁往陈都近郊白邸软禁。(详见《刃与花·薜荔》)·卫相原涧利用陈公主翦明的倾心爱恋,以墨毒毒害陈朝众臣,设计诛杀兵部尚书魏景岩,助“北之玄松”玄丞攻破陈都。翦明与原涧决裂,独行逃亡之旅。(详见《刃与花·墨松》

    ·“南之修竹”菁焱为老师复仇,于滨城大败秦渊的黑火军。(详见《刃与花·竹焱》)·在“南之修竹”和“北之玄松”合击下,一度疯狂扩张的黑火陈国覆灭。复国卫相原涧执掌新生政权,但帝位虚位以待。各地再度陷入征战。

    ·陈王秦渊兵败逃亡,至云泽山受伤不支,得旧友卫简救治。二人并出奇谋击退追兵。秦渊由此知晓了舍生着史的地下帝国“国书众”的存在,与卫简的真实身份。秦渊与卫简缔结君臣盟约,合力共复王朝。(详见《刃与花·乌鸢》)·旧卫护****将士樊篱参与旧卫七大家族策划的暗杀计划,拼死于卫城门前刺杀国相原涧,以失败告终,并被收服为将。(详见《刃与花·薜荔》)·逃亡中的陈国公主翦明为求返生药,造访隐居医师墨辰,误入军火商百里靖的设局。墨辰实为周皇末裔,其妻疏羽以千年精魂救夫君性命,焚燃自身而死。(详见《刃与花·夜合》)·翦明与墨辰前往周朝遗留的“英魂塚”。守塚人石莲潜入敌营刺杀敌帅原涧,致翦明与原涧重逢。原涧重伤后将新立之国托予墨辰。(详见《刃与花·黄楝》)陈王秦渊以铁骑踏破卫国最后一道防线时,卫王怒急攻心重病不起,不日无治而终。执印丞相原涧代为献玺归降。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

    开城五日后,秦渊行典于亡国旧殿前,受旧卫众臣归降。

    

    一

    荆南牵着马跟随陈国诸将站在行典广场。百余名武将环绕下,旧卫朝臣们跪伏在庭中,如驯服的野兽。

    荆南懒洋洋地远望那群曾经不可一世的官僚。树倒猢狲散,况且卫国早就只是一株腐树。不过即便归降,其中多少人又真能在暴虐新君麾下得到善终呢?

    一个将军看不惯他事不关己的懒散表情,嚷道:“小子,别光顾着看,管好你的马匹,若它们在行典时乱踢乱叫,你可要小心皮肉。”

    “大人放心。马又不是人,吃饱喝足了还穷折腾。”

    将军听了觉得不太对味,回头看那小个子马童一副语不过心的样子,又不好发作。好在他的同僚及时拉了他一把:“别说了,陛下已到。”

    陈王秦渊着一身玄色扩袖龙袍缓步而出,挥手止了礼仪奏乐,俯视皆着白衣的跪拜降臣。少顷,陡然沉眉道:“大陈得胜,众卿不着喜色朝服,竟满座衣冠似雪,可是在悼念亡国,惜旧君贤而失位?素闻旧卫有重臣良将从死的风俗,众卿一身丧服,莫不是要效仿杀身谢国的夏侯彪和谢鸿?”

    跪拜众臣全都面如土色。古来哪有华服受降的,新君分明是凭空发难,看来形势凶多吉少。

    “忠乃臣道之首。即使明知故国已行至末路,也需回护到最后。旧臣顽抗陈军,不过尽己义节。”卫臣为首的人抬起头,眉目沉静清明,“而如今天道择陈。故国不再,社稷仍存,此忠不应虚掷。是罪臣建议众人身着素衣,以明弃置前尘之志,无垢侍君之心。”

    秦渊眉峰略挑:“原涧大人果然辩才无双。你拜谒于此,是已接受前几****在城楼所提的事?”

    原涧恭谨拜道:“错得陛下高看,罪臣岂有不受之理。”

    “呵,说得好听!”秦渊喝道,一脚踏上殿前的雕龙白玉栏,“你当我是只懂阵前砍杀的莽夫?我惜你才华劝你归降,可没叫你带着身后这帮软骨趸虫一道来!弃置前尘?哼,想伺机取我脑袋的倒还有些血性,但这群人里面更多的恐怕是见风使舵、榨国膏脂的鼠辈吧!他们亡了卫国,还想来祸害我陈国朝廷不成!”

    此言对众臣不啻五雷轰顶。众人冷汗顺着脖颈倒滴入额下石缝,心道万事休矣。

    原涧抬眼扫过广场上陈国诸将,淡然应道:“将卫国灭亡归于诸臣辅国不当,陛下此言甚是自谦,但也低言了麾下军将的忠勇战功。若真如此,原涧理应最难辞其咎,而陛下并未怪罪--只因陛下心中自明,臣下的治世之才能否经世济民,决于是否幸得明君。我若如此,身后诸臣皆然。”

    “巧舌如簧,满口诡辩。”秦渊冷笑,“说实话,你猜得很对。你身后这些人,我本来一个也不打算留。不过既然我们有约在先,我就给你个机会救这帮废物的性命--”秦渊挥手,“来人,在庭中置几案,伺笔墨!”

    很快,宽大的黑玉长案和笔墨纸砚就被抬至殿前。

    秦渊指向白宣黑墨:“素闻先生山水写意功力深厚,今日本王就求墨宝一幅。以一画赎百命,如何?”

    此言既落,军将脸上都露出不解神色,连荆南也放下捋马鬃的手望过去。

    原涧不动声色:“陛下所求何图?”

    “山河社稷。”秦渊目如寒冰,俯视跪在身前的素衣臣子。

    “山河广阔,社稷无边,不知陛下想观何处?”

    “卫国全境--山岳深谷、大川溪涧、城阙宫闱、黎民村落、边境道阻、要塞驻军,先生以国相心中所容的一切,请尽书其上。此刻正是辰时,离酉时日落还早,应该够你完成这幅图了。”

    众将中传来骚动。荆南听到身后人窃窃私语:“以一日绘一国,陛下真会拿这些人开心,处死前还折腾他们一番……”

    荆南忍不住开口:“绘一国有何难。画个大圈,里面再加几个小圈,填上地名,谁能说我画的不对?”

    “小子,你果然不知深浅。”身边的将军嗤之以鼻,“这些人的死活就在陛下的一念间,若画得他不满意,不等狡辩就人头落地。”

    生死为人一念的卫臣们正汗如雨下,偷望向白衣丞相的背影。

    原涧颔首,起身行至案边,捋袖拾笔,执掌丹青。

    青竹流转,墨逐平宣。

    勾勒皴染间,锦绣河山自他笔下流淌而出,孤岩苍劲古拙,山河壮阔深远。

    窃窃私语的人群渐没了声音。即使不通绘画的人也为这毫不犹豫的行笔所惊叹,仿佛社稷图事无巨细,确存在执笔人心中。

    秦渊自案几彼端默看原涧云袖飘拂,墨随锋染,竟无丝毫表情,不由冷笑一声:“先生慢绘,不要差错遗漏分毫为好,否则追悔不及。”说罢,撇下众将降臣拂袖归殿。

    众人为降国丞相的画技惊叹时,荆南的目光却落在殿檐下默立的一个女孩身上。她的脸仍带稚气,以服饰来看,应该就是秦渊的独生女翦明。但这孩子全无父亲的蛮横,形如摆设地站在父亲身后。

    荆南注意到她,因为她望向作画人的眼神,清透迷蒙,纤尘不染,像极了自己刚接手的那匹绝世骏马。

    黑烈马也能产白驯驹啊。他兴味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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