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爱记仇的小姐姐
想到这里，我立即想要钻出去，就算被他们发现，也比冻死在这里强。可是，我的手刚伸出去，立即被卫灵拉了回来，耳边传来她的低语声：“别动，待会儿我有办法出去。”
听卫灵这样说，我放下心来，静静地等着那两个工人离开。精神一放松，对周围的感受力顿时提高了，我觉得有一股热气吹在自己脖子上。不知为什么，刚才卫灵连走路都没有声音，而现在她的呼吸却比我还重。
“你怎么了？”我以极低的声音对她耳语道。
“别说话。”卫灵以命令的语气说。
可能是外面那两个工人年纪大了，竟然完全没有引起警觉。我听着他们将我爸从铁床上抬到了遗体专用的冷藏柜里，随后推了出去。
听到“咔哒”落锁的声音，卫灵长舒一口气，从铁床下钻了出去。
停尸间里的光线很充足，我看到卫灵的脸红红的，说道：“咱们走吧。”
“去哪儿？”卫灵问。
“出去啊，待在这儿想冻死啊？”说着，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今天因为天气还不错，所以我衣服穿得很少，这里面温度太低了，时间久了谁也受不住。
“门锁了，怎么出去？”卫灵若无其事地说。
“什么意思？你刚不是说有办法出去吗？”我一脸惊异地问。
“我的办法就是等着。”卫灵双手抱着肩，她比我穿得还少，看样子也很冷。
“你！”我的怒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伸手指着卫灵，但想到她这两天一直在帮我的忙，责备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你说，我们俩要冻死在这，别人会不会咱们是殉情？”卫灵没心没肺地说，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
“我可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我说道，“我的仇还没报呢。”
“我猜你是舍不得外面那个大美妞吧？说真的，你女朋友长得还真挺漂亮的，我要男人，我也会爱上她。”不知为什么，卫灵突然说话这么粗俗，跟我最初见到她时完全是两个人。
“你也挺漂亮。”我顺嘴恭维了一句。这个时候，我不想得罪她，毕竟还指望她把我带出去，我相信她肯定是有办法的。
“谢谢，”卫灵被冻得身体开始轻微地发抖，但脸上却挂着笑容，她的脑袋朝着天花板点了点，说道：“行了，不逗你了，你看上面是什么。”
我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电子摄像头。
卫灵道：“这里所有的监控屏幕都在我老舅办公室里，他应该马上就下来了。”
刚才因为脑袋里想着事，再加上那个窗户比较小，没有注意到光头的办公室原来是一个电子监控室。难怪他会放心地把钥匙交给卫灵，原来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卫灵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随后，门打开了，果然是卫灵的光头老舅。
当我们走出小院时，刘雪儿都快要急疯了，责怪我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来不及跟她解释，急匆匆地跑到遗体告别厅，上面黑色的条幅显示，我爸卫东升的遗体告别仪式已经开始了。这可能是殡仪馆有史以来最冷清的遗体告别了，只有我们三个人。
围着遗体远远转了一圈，刘雪儿和卫灵就到外面去了，我独自一个人走到前面，默默地注视着父亲的遗容。
“爸，我知道，如果房子不被别人拿走，你是不会选择轻生的。虽然你这样的选择，是不想再增加我的负担，但归根结底，你是让人给逼死的。血债就要血来偿，你放心好了，这仇我一定会给你报的。你在遗言中说让我离开滨海，等混出人样再回来。我知道，你这样说，是想让我给你报仇，又怕仇报不了反而叫对方给害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贸然动手，我会积攒力量，让自己强大起来。不过，有件事我却不能答应你，在报仇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滨海。”我的声音很小，几乎只有我自己知道。说完这些，我便离开了遗体告别厅，没有再看老爸一眼。
卫灵和刘雪儿还在外面等着，见我从里面走出来，卫灵上前问道：“卫健，我刚才想了一下，叔叔要不要过两天再火化？至少等亲子鉴定报告出来以后。毕竟我们提取样本是不合法的，一旦叔叔遗体被火化了，它的法律效力可能会被忽略。”
“不用，下午按时火化吧。”我说。事实上，我做这个亲子鉴定报告，并不是想要通过它来要回房子，而纯粹是想知道真相，我到底是不是我爸的亲生儿子。
“那好吧，”卫灵说，“你是等着火化呢？还是现在走？如果现在走，在火化单上签个字就行了，骨灰盒就放在这，我跟老舅说一下，什么时候来取都行。”
“我还要去医院办理报销手续，就不在这等了。”我说。
“那行，正好我也要回医院，咱们一起走吧。”卫灵说着突然上前，伸手在我脑袋上一晃，我“哎哟”了一声，只觉得头皮针扎一般刺痛，扭头看时，她手上已经捏了一绺头发。
“哎，你干什么！”刘雪儿上前护在我面前。
“亲子鉴定不能光有你爸的样本啊。”卫灵说着，拿出一个小袋把我的头发装起来。
“那你也得提前说一声，让我有个准备啊。”我丝丝地吸着凉气，“再说，样本用得着揪这么多吗？”
“对不起，刚才失手了。”卫灵扬了扬头，转身朝殡仪馆大门走去。我感觉她可能是在为停尸间里的事情报复我，但我又没有证据。我心中暗想，这个女人容易记仇，以后最好不要得罪她。
卫灵是开车来的，她的车是一辆黑色奥迪，我估计应该是家里给买的，听说做丧葬生意的人都很有钱。她把我和雪儿放在医院门口就走了，说是先把鉴定样本送到鉴定科，然后还要去上班。
我和刘雪儿带着一些证件去走“医保”申报流程。由于我爸爸临终前的那张纸条，让医院省去了很多麻烦，所以院长亲自关照，使我的申报特别顺利，在12点之前所有手续就全都走完了。这种大病医疗报销，通常得一周以后才能到账，但办事员告诉我，明天就可以过来领钱。
这件事情办完之后，我和刘雪儿在附近的一家小饭馆随便吃了点东西。这时候，我才有时间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讲给她听。当然，我并没有把真相告诉她，因为我不想把她卷进来。。
我对刘雪儿说，爸爸术后恢复得不好，他觉得没有希望了，不想拖累我，所以才选择自杀。至于房子，我只说王小帅他们掌握了一些资料，能够证明我不是爸爸亲生的，而我又拿不出合法的领养手续，所以他作为我母亲的族侄，就拥有了继承的权力，目前他们有村领导撑腰，我没有能力对抗，只能选择妥协。
刘雪儿听了我的话，没有表示怀疑，只是不停地安慰我，并且要我处事冷静，不要做出过激的举动。她的反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她会让我走法律程序，去把房子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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