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断陵容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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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断陵容后路

  夏日炎热,皇上体贴姐姐有孕,怕抵不住炎热,提前搬入了圆明园。陵容本是身份低微不能随行,我随口一提皇上便应允,随同入圆明园。

    望着碧桐书院,一切如旧,时光仿佛停留在去年那个夏天。浣碧和流朱有条不紊地安置行李,虽不是头一回来,但仍然有些藏不住的开心,是啊紫禁城规矩森严如今到了圆明园可不是要轻松自在些。

    我站在庭院前廊下,望着夏日的碧桐书院,绿色几棵大树茂盛的枝叶把阳光切割成细碎的钻石,洒在青石板上,长廊旁的花朵点缀装饰,深绿色的松柏静静屹立在假山戏水旁,动静相衬下,更显得格外优雅。

    “小主,菊青方才来说,皇后那边,已经开始为难安陵容了。”槿夕低语

    我收回目光:“好些日子没去看姐姐了,叫上陵容,咱一块儿去闲月阁瞧瞧眉姐姐。”

    “天热暑气重,那奴婢这就去传轿辇。”槿夕转身离开

    其实我早有打算把陵容收到麾下,但又顾忌皇后看中她,定会从中挑唆,所以在她父亲出事后故意避开让她与皇后修好,现如今她已投奔我,得罪了皇后,皇后必定厌恶她,这时只能牢牢靠着我来自保。倒也不是我用手段,只是陵容的性子,一时间我也不能很好把控,留个心眼儿总不会错。

    “陵容,忙些什么呢?”我笑着走进安陵容住处

    她回头看到我,眼神明亮起身迎接:“姐姐来了也不说一声,妹妹好去迎接。”

    “都是姐妹,哪有这么多礼数。”

    陵容扶着我,双双落座。望着她微红的眼尾,我明知故问:“这是怎么了?瞧你的眼睛像是刚刚哭过。”

    陵容听此立刻垂首,手帕掩眼:“让姐姐见笑了。”

    我拉起她的手,语气温和:“怎么了是,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可不许瞒着我。”

    陵容抬头望着我,神色有些委屈:“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说近来凤体不适,让我闲来抄写佛经替她祈祷,可回回送去的佛经都被打回来,剪秋说皇后娘娘说字体不工整,诚心不足,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娘娘还当着华妃曹贵人的面,说我字迹潦草,华妃还字字讥讽不肯放过。”说着便哽咽起来

    我微微聚敛眼神,拍拍她的手安慰:“这样的事怎么不一早说与我,今日若不是叫上你咱一起去看眉姐姐,这事我还不知道呢。”

    “陵容不想劳烦姐姐为我担忧。”陵容声音细微,语气却十分委屈

    “这事儿我自会想办法,你别伤心了,说到底这事都怪我,让你得罪了皇后。”我语气心疼

    “姐姐千万别这么说,都怪陵容身份低微,没有自保之力。”

    “好了,眼睛肿了可不好看了,我看今儿天气不错,咱们一同去看看眉姐姐吧。”我语气轻快

    她抬头望着我点头,神色轻松了许多。

    一同走进闲月阁,姐姐正坐在桌前,垂首饮安胎药。

    “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呢!”我和陵容笑着进来

    “你们来了,快坐吧。采月,给嬛儿沏一杯碧螺春,陵容一杯香片。”姐姐嘴角带笑吩咐

    我自顾自坐下,陵容倒有些拘谨了。我早已传信给姐姐,告诉她陵容之事,今日也是想让姐姐和陵容相熟一番,顺便安定陵容的心。

    “劳姐姐挂念,还记得陵容喜欢香片茶。”陵容语气羞涩,神色感动

    “都是姐妹,何必这么客气。”姐姐面色从容

    我笑笑看看她俩,转头:“姐姐,即将临盆,身子可还好?”说着我满眼笑意轻轻抚摸姐姐圆滚滚的肚子

    “温太医日日来诊脉,皇上也很是关怀,只是身子越来越笨重,瞧我这脚,都肿的穿不上鞋了。”

    我俩低头一看,姐姐玉足确实肿胀,我心疼道:“可有什么法子缓解?”

    姐姐倒一副无谓的神情:“温太医已经照料的很细致了,这些我还可以忍受。”

    “真是作母亲的人了,连性子也坚强起来了。”我是笑着,但眼底还是心疼

    “我在家常见姨娘怀孕双足也会肿胀,姐姐可要少活动,每晚用温水泡脚,或许有用。”陵容望着姐姐肿胀的双足,语气诚恳

    “多谢妹妹,我今晚就试试。”姐姐笑着接过采月沏的香片,递给陵容

    我瞧着她俩相处倒也融洽,便玩笑道:“哎呀我倒成无用的了,陵容还知道法子,我却只能干看着。”

    她俩相视一笑,陵容眼底笑意更浓:“姐姐就只管寻陵容开心吧吧。”

    “你呀,你来看我我就开心了,又怎会无用呢。”姐姐微瞠,嬉笑道

    殿外微风拂过,阳光均匀洒在黄色宫殿上,殿内笑声微微,这样美好的夏日,多年以后,我仍唏嘘感叹。

    “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我眼神寓意,瞧一眼姐姐

    姐姐立刻会意:“也好,陵容,回去的路上,你把我抄写的佛经送去给大师诵读,为我腹中孩子祈福吧。”

    “姐姐身子不方便,往后只要抄完的佛经就交给我,我送去佛殿给大师诵读。”陵容站起

    “采月,去把我前几天抄写的佛经拿来给陵容。”

    “那妹妹就先走一步,姐姐,月份大了,抄写佛经自己伤眼。”陵容语气担忧

    采月扶起姐姐:“知道了,还是陵容心细。”姐姐笑意满满望着她

    送走了陵容,姐姐缓缓坐下。

    “嬛儿,可是有什么事,提前支走陵容?”姐姐语气有些担忧

    “皇后开始为难陵容了。”我语气一如往常

    “意料之中却比想象中更快,你打算如何应对?”

    “陵容得罪了皇后,等于树敌后宫,只能牢牢依靠我们,这点对我们来说也不算坏事,左右陵容跟了我们,日后也还是要成为皇后的眼中钉,只是早晚问题。”我垂下眼脸,细细转动护甲

    “那你的意思是,替陵容应对皇后的刁难?”姐姐语气有些疑虑

    我抬头直视姐姐:“陵容现已选择我们,虽未共事不知其真心是否,但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自然要护着她。”

    姐姐边思索边点头,我接着说:“皇后也不是急躁之人,我稍稍出手,她念及皇上也不会对我下狠手,况且她还需要用我来对付华妃呢。”

    “话虽如此,你也要小心,皇后阴毒之人防不胜防。”姐姐微微靠向我低语

    我宽慰道:“放心吧姐姐,我会护好自己的,你呀就安心待产,平安生下龙胎。”

    姐姐手轻抚肚子,神色幸福:“若此胎能为皇上诞下一位阿哥就好了,你我二人在宫中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我笑笑,看向姐姐圆滚滚的肚子。

    从闲月阁回来,我便开始抄写佛经,从傍晚到入夜,总算是抄写完了。我扭动酸胀的脖子,捏捏有些麻木的手指,吩咐槿夕把佛经收好,明日随我一同去给皇后请安。

    站起来松动筋骨,慢慢踱步于庭院中,夏日虽热,但太阳落山后,暑热渐渐消退。我立于庭院中,温热的微风拂过涩涩的双眼,也算是惬意。

    我思索着,现在槿夕在各宫多少安插的有眼线,可皇上身边还未有,毕竟身为嫔妃,要时刻抓住皇上的心,才是立于宫中不败之地的根本,苏培盛是个关键,但槿夕...我瞧瞧身后的槿汐,当年是我必须回宫才出此下策,虽说苏培盛待槿汐不错,但毕竟是个太监,我也不愿再委屈了槿汐,可除了槿汐,一时间个想不起更好的法子,烦心,想到这里我轻叹一口气。

    “小主,可是有心事?”槿汐眼神明亮

    “无妨,只是想起皇上身边,还需有个自己人才行。”我并提及苏培盛,确实不愿委屈了槿汐

    槿汐眉头紧锁,低头思考。我打断:“无妨,这种事情要看缘分,若往后遇到合适的人选,再说也不迟。”我故作轻松,转身侍弄花草

    槿汐低头不语,只是眉心依旧紧锁。

    

    翌日

    “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平安吉祥。”我笑意满满,向皇后行礼

    “坐吧,今日莞贵人怎来的如此之早啊。”皇后姿态端庄

    “嫔妾想,一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是嫔妾应尽的本分,二来娘娘凤体康健,是嫔妾们的心愿,故而来的早了些。”我语气诚恳,看不出半点虚假

    皇后笑意盈盈:“莞贵人可真会说话,怪不得皇上喜欢你,本宫也喜欢和你说话。”

    我微微前倾表示谦虚:“听闻娘娘近来凤体违和,嫔妾特地抄写佛经,送来为娘娘祈福。”说着转身拿过槿汐手里的佛经,恭敬的递给皇后

    皇后听闻脸色一沉,眼神收敛,手指轻抚双腿上的玉如意,不语。我眼梢带笑,依然拘礼呈上。殿内空气凝滞,殿外阳光跳跃在绿叶上,微风拂过,绿叶轻微挥动。半晌,皇后脸色稍稍好转,气氛缓和,语气缓慢:“剪秋。”

    剪秋接过我手中的佛经,我立刻满脸笑意:“希望娘娘莫要嫌嫔妾的字迹,嫔妾自知比不过娘娘您的书法行云流水,所以抄录了两份,还请娘娘挑拣一份尚可入眼的。”我语气诚恳,恭敬谨慎

    皇后嘴角带笑,仪态依旧端庄:“莞贵人谦虚了,你的字皇上几次夸赞,本宫和皇上夫妻本为一体,又怎么嫌弃。”

    我低头一笑:“娘娘喜欢,那就是这份佛经的福气了。”

    皇后细撇我一眼,不再言语。

    经此一事,皇后便不再让陵容抄写佛经了,望着陵容兴高采烈向我诉说的神情,我笑意满满。向皇后献上佛经,她明白我的言外之意,整件事情我恭敬合礼,她挑不出半点错漏。

    

    坐在前廊下乘凉,流朱有条不紊的为我沏茶,槿汐为我执扇。我干脆斜躺在靠椅上,夏日的气息吹过,带起我的裙角。我低头看看今日所穿的淡紫色荷叶袖旗装,这荷叶用上等掺了银丝的碧线绣制,针脚工整又细腻,远远望去银丝在太阳下闪闪亮亮的,倒是心思奇巧。

    “浣碧呢?”我左右细看,没见她的影子

    “小主,浣碧去给小主采摘荷叶了,小主前两日不还念叨圆明园满湖的荷花,我倒没见过哪里有满湖的荷花,这不今儿浣碧去寻去了。”流朱一边沏茶一边歪头和我说话

    提起圆明园满湖的荷花,我心下一沉,自然是找不到了,那是他为庆祝我生辰为了种满湖荷花,好看极了,在荷花从中,他温润如玉,一管长笛为我吹走凤凰于飞,在笛香和荷花清香中向我走来,我仿佛眼里只有他微笑的面容,点亮了整个夏天,身后那池碧绿的荷花,都变得模糊起来。

    “小主,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流朱一脸疑惑望着我

    我笑着打岔:“没什么。”我看她沏茶颜色粉嫩,倒不似寻常茶水:“这是什么茶?颜色挺漂亮的。”

    流朱满脸骄傲:“这是我新研制的,小主你喜欢荷花,我就取新鲜荷花包裹茶叶蒸煮,茶叶混着荷花独有的香气,再沏泡就成了这颜色啦!小主快尝尝。”

    望着流朱满脸期待的神色,我笑着端起茶杯轻抿:“果然不错,茶香满口,后味又掺杂着荷花的香气,流朱你的手艺愈发精进了。”我语气赞赏

    流朱听后,圆圆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开心和兴奋,语气急切:“真的吗?小主喜欢就好,我这就给沈贵人送去些,让采月也瞧瞧,上次她还笑我蒸制的梅花糕不甜呢!”

    我双眸笑意:“去吧。”

    望着流朱欢快的背影,我心情也点亮了许多,心思恪纯,大抵就是说的像流朱这样的人吧。

    “流朱姑娘这性子,真好。”连槿汐都忍不住轻叹

    “是啊,她打小与我一同长大,心思单纯可爱。”我不禁再饮一口粉嫩的茶水

    “在这深宫中,想一直保存着这样的心性,怕是难。”槿汐语气惋叹

    “无妨,我护着她。”我低头饮茶,语气坚定。

    

    入夜后皇上来了,我正坐在前廊下细拨琴弦,丝丝琴香飘满整个庭院,在红烛映衬下,情意绵绵。

    细长白皙的手指随着对那一抹温柔的思念,游走在琴弦中,时而急促时而平静。

    “是李白的《秋风词》,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皇上站在殿门前,双目对视

    我起身行礼

    “可是几日未见,思念朕了?”皇上虽脸色严肃,但语气轻快

    我莞尔一笑:“四郎久久不来,嬛嬛只好抚琴缓解相思之苦。”

    皇上执起我的手,与我同坐在庭院中:“朝政繁忙啊。”说着眉心紧锁,一脸疲态

    前朝未安插内线,我自然不知皇上为何烦心,虽然小夏子有时会说与一二,但也会告与他人,为他人所用,但我猜,除了年羹尧,大抵也不会有其他的事了吧。

    我便从旁敲击:“可是边疆动乱?”

    皇上轻叹一声:“若是如此,朕也就不愁了。”

    我眉心紧锁,看来猜错了,没有内应在皇上身旁,看来还是不行。

    “是沈贵人父亲,汪景祺联名几个大臣上书,参告济州协领沈自山贪赃枉法,收受贿赂之事。”皇上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丝情绪

    我心下一惊,语气有些急促:“汪景祺是年羹尧将军幕僚,常年在西北,又怎会对眉姐姐父亲之事了如指掌?”

    皇上沉默不语,只是望着远处。我这才意识到方才有些失态,快速整理情绪:“那皇上的意思是?”多少有些探口风的嫌疑

    “已经派人去查证了,惠贵人临盆在即,这件事,也不急。”皇上语气有些疲倦

    看来皇上还是顾及眉姐姐身孕,我心稍稍平静了些。这件事许是华妃和曹贵人做的,皇后指不定也在里面掺合着,在御前不知道怎么污蔑眉姐姐也说不定。想到这里,我有些害怕。

    “四郎。”我语气柔和,“姐姐临盆在即,这档子正是要紧时刻,这件事不如等姐姐生产完之后再说也不迟。”我不停打量皇上脸色

    “朕也是这样想的,可华妃偏偏一直催促,一时间,朕也不好太往后拖。”皇上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我眼底一沉,华妃这样急不可耐,看来是胜券在握了,一定栽赃陷害都已安排妥当,我不由眼神凌乱,姐姐临盆之期在即,若这件事被姐姐知道了,女子生产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姐姐素来身体柔弱,这可如何是好,千防万防,怎么在紧急关口出现这样的错漏。

    槿汐看出我的慌张,便上前奉茶:“皇上,这是小主采集日出前荷叶上的露珠,为皇上烹制的茶水,清香冷冽,皇上可尝尝。”

    说着便端上两杯茶,轻轻放在桌上。

    皇上端起茶杯轻饮:“果然茶香冷冽,记得在御花园相见,朕抱你回宫,你给朕沏的茶,就是这个。”皇上虽神色一如往常,可语气轻松了许多,回忆却是是个好东西,何况皇上也念旧。

    我明白槿汐的用意,便羞涩一笑:“四郎还记得。”

    皇上从回忆里回过神,望着我,眼底些许柔意

    “嬛嬛入宫第一年下,虽病缠身,但在除夕夜对着宫里采摘的红梅许愿,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现在看来,嬛嬛得皇上宠爱,愿望可不是成真了。”我眉眼带笑,柔情蜜意

    皇上听后双眼明亮:“果真如此?当夜我也曾雪夜赏梅,心里想的也是这句诗。”

    我装作欣喜不已:“那嬛嬛与四郎,果真是心有灵犀了。”

    皇上眉梢温柔,嘴角带笑望着我,四目相对,末了,他拥我入怀,语气缓慢:“嬛嬛,你可要陪着朕。”

    我知道,这句话应该是对纯元说的,我眼圈一红,委屈撒娇似的望着皇上:“四郎可要说话算话。”

    往往女子眼泪最能打动人心,皇上看着我,满眼心疼,在我额前用心一吻:“朕永志不忘。”

    我明白,我的眉眼永远是最有力的武器,我莞尔一笑的神情,与纯元最为相似,所以我经常在皇上面前莞尔一笑,再抬头时,皇上的眼神,总会多了几丝温柔。

    “皇上近日劳累了,早些睡吧。”我眉眼弯弯

    与皇上一用进入寝殿

    

    第二日,我坐在正殿,心里挂念着姐姐那件事。槿汐看得出我紧锁的眉头,细声闻道:“小主,这件事该如何是好?”

    “昨夜向皇上提了,皇上答应等姐姐生产完之后再说。”我眉头依然紧锁,语气平和

    “那就好,还有些时间可以打算。”槿汐语气稍加轻松

    “皇上身边没有自己人,终究还是不行,这么大的事情,没来得及盘算,也不知皇上到底是什么态度。”我虽语气一如往常,可神色却有些焦急

    槿汐听后,神色有些复杂,低头不语。

    “浣碧,你去把书信送去宫外,务必今夜到父亲手中。”我把家书交与浣碧

    家书中拜托父亲,能加派些人手查查眉姐姐父亲一事,另外也叮嘱父亲在朝为官一举一动皆谨慎,华妃能算计眉姐姐,也能算计我。

    “槿汐,你去知会采月,千万不能让姐姐知晓此事,姐姐月份大,平日也要闭门谢客,另外也防着些皇后和曹贵人。”

    “是,奴婢这就去办。”

    望着槿汐的背影,我细细盘算着,还能做些什么。

    

    这两日许是因为姐姐的事情,夜不安枕,数日竟有些消瘦。槿汐心疼道:“小主再怎么着急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若小主病了谁还能帮沈贵人呢?”

    我笑笑不语,以安慰槿汐。

    “现在还没能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只能等父亲的书信了。”我语气有些丧气

    槿汐望着我,半晌像是下定决心般:“小主,奴婢出去一下。”

    我点头,一心只想着眉姐姐的事情,没有注意到槿汐复杂的表情

    傍晚,我坐在前廊下,细细捋顺整件事。华妃曹贵人若谋算此事,我安插在她们身旁的宫女应该会提前告知,若不是宫女的问题,这件事便是年羹尧做的,我越想越心里没底,年羹尧为人狠辣无情,他做事从来不给人留后路,这件事若真是他做的,一时间倒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我额头渗出细细汗珠,若姐姐保不住,那么下一个目标便会是我。我收敛目光,下意识的握紧双手。

    “小主,奴婢打听清楚了。”槿汐脚步匆匆

    我神色疑惑望着她:“你去哪打听的?”

    槿汐并未回答我:“这件事情是年羹尧做的,华妃娘娘书信中透露对惠贵人不满,年羹尧手下的汪曾祺,为人谄媚权贵,巴结年羹尧想要求得一官半职,所以主动献策于年羹尧,只要抓住了汪曾祺的把柄,这件事就好办了。”槿汐语气肯定

    我听后心稍稍放松:“汪曾祺既然为小人,寻得把柄自然不是难事。”

    “是啊,只要抓住汪曾祺的把柄,用此事威胁于他,这件事就好办多了。”槿汐神色自若

    我重新问道:“你是从哪里打听的?”

    槿汐神色有些不自然:“奴婢是从苏培盛那里得知的。”

    我看槿汐的神色,全明白了,定是她看我着急,往后皇上身边没自己人恐怕不行,自己做主去找了苏培盛。

    我叹气,终究还是走了这一步,对槿汐来说,是好还是不好呢?虽说苏培盛是个太监,可他真心爱护槿汐,也不失是一个好的选择,若为槿汐寻一好人家,谁又能保证是否真心对待槿汐,说到底,终究是我对不住槿汐。

    “槿汐,是我对不住你。”我眉眼愧疚,语气低沉

    “小主,您千万别这么说,奴婢自进宫便再无家人,到了年纪被放出去在这乱世也是孤苦一人,不如在宫中寻个依靠,也是个活法。”槿汐眼神平淡

    “苏培盛终究...”我不忍说出口,“若将你许配个平常人家,我心里也不会如此难受。”

    “可若真的如此,对小主毫无益处,皇上身边,总归要有自己人不是。”槿汐双眸闪烁

    我垂下眼脸,掩盖微红眼圈,握住槿汐的手,久久不语。

    她明白我的愧疚,我也明白她的衷心。

    

    汪景祺这件事情,槿汐托付给了苏培盛,苏培盛办事我放心,姐姐这件事,总算找到解决的办法,只是委屈了槿汐,我这几日总觉得亏欠了槿汐,心里隐隐难受。

    午后,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我用过午膳,正准备宽衣沐浴休息,流朱慌忙跑进来:“小主不好了!惠贵人晕倒了!”

    我听后急忙起身,语气急促:“怎么回事!”

    流朱来不及擦去脸颊的汗珠:“我方才去闲月阁送茶叶,惠贵人知道了父亲被污蔑之事,一时慌乱晕了过去,摔在殿前青石板上,见红了!”

    我听后身子绷直,心下一惊,没来得及戴护甲的手紧紧握住桌角,小拇指甲折断也不自知。

    “怎么回事?姐姐怎么会知道!快,备轿去闲月阁!”我脚步匆匆

    “快去请温太医。”我边走边吩咐浣碧

    坐在轿辇上,我心急如焚,顶着烈日炎炎,汗珠浸湿了后背也不曾注意,我抬头望望刺眼的阳光,一阵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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