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仇怨
仇怨
润玉因太微和荼姚二人互相推脱责任与目空一切而心生冷意,又听见流月提起洞庭水君而浑身散发出浓烈憎恨,流月转过头关切地看着润玉,润玉察觉流月关心的目光,整个人略有些回暖。
流月见润玉心情尚可,转头继续冷冷地对太微二人说:“陛下与天后娘娘当真是贵人事忙,连自己做了什么都忘记了,哦,也许做的坏事太多所以不知从何说起吧。”
太微与荼姚坚决否认,只说是流月诬陷他二人,要流月拿出证据来。
“荼姚,数万年来,你命鸟族部队剿灭的那些部族当真是死有余辜么?”
“自然,本座一直是秉公办事,鸟族更是领天帝旨意,为维护六界安宁而奋力厮杀,哪些部族本就罪有应得。”荼姚一脸坦荡,对自己的丰功伟绩与为天界做出的贡献洋洋自得。
“本座自登位以来,勤勤恳恳,并未冤枉任何部族,便是有,也是因为荼姚与鸟族虚构证据,混淆本座试听造成的。”太微就聪明许多了,拐着弯摆脱罪责。
“太微!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荼姚一直听你命令行事,难道不是么?”
“哼!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谁知道你在外做了什么恶事,你荼姚本就是一个恶妇,鸟族势强只手遮天,想要蒙蔽本座轻而易举。”
“你!”
“闭嘴!”眼看着阵中的二人又要吵起来,孔宣最不耐烦听人吵吵,出声呵斥道。
“太微,本尊问你,为何要吞下穷奇?”
“穷奇!”听者皆震惊不已,孔宣倒是能明白为何太微看起来如此诡异了。
“孟章神君,你可不要胡说霸道,本座哪里吞过穷奇?!”太微被戳到痛脚,面上飞快掠过一阵心虚之色。
“当时火神殿下恳求陛下为它执灰飞烟灭之刑,陛下借故推脱了,那御魂鼎中的穷奇应当健在了,是么?”
太微说谎不打草稿:“本座后来又思虑了一番,还是决定将它法灭了。御魂鼎已经空了。”
“且不说陛下身为天帝,却朝令夕改,没有君王之风。只说,陛下你,身上缘何会沾染了穷奇的凶戾之气呢?”
孔宣倒是插嘴道:“流月说得不错,太微身上确实有穷奇的臭味。”
“你又是哪里来的小妖,竟敢信口雌黄,污蔑天帝。”太微看着眼前这个形容妖冶的男子,狡辩道,“本座只是,修炼时出了岔子。”
孔宣唤出五色神光证实身份:“本尊堂堂孔雀大明王,孔宣是也。这几十万年,还未听人唤过本尊小妖呢。本尊所言句句属实。”
堂下有见识的都相信了孔宣所言,看来天帝陛下确实作下此事。
“您并未亲眼见证,怎能因一时口误就断定本座吞了穷奇!”
荼姚这时突然插话:“我说太微你,怎么每隔一日便来毗娑牢狱取晴羽的血呢,原来是因为吞了穷奇的缘故。”
“疯妇!你给本座闭嘴!”太微试图阻止荼姚。
荼姚半分不怯,接着煽风点火:“九霄云殿上的所有人刚刚可都看见了,这堂堂天帝陛下生饮人血的模样,和穷奇进食的样子还真有几分相似呢!”
天界有些年轻、见识少的仙人,听了废天后的话,也相信了孟章神君与大明王所说之事。堂上众人窃窃私语,猜测天帝为何要吞穷奇。
这时,流月先前请的几人都到了九霄云殿,水神等人一进殿门,便看着一地风卷残云,正中央被困在不知名的阵法中的天帝与荼姚二人。
“这是发生了什么?”水神洛霖开口问了一声。
有口舌伶俐之人便给洛霖等人复述了刚刚在九霄云殿上发生的事情。
“不知神君叫我等来,所谓何事?”梓芬看着一身狼狈的太微与荼姚,面色复杂。
流月对水神等人解释道:“今日,便要请众人细数天帝与废天后所犯恶行,有冤申冤有仇诉仇,你们都是苦主,总要在场才合适。”
簌离率先站了出来,太微与荼姚看着面容陌生的女子,委实不记得自己漫长的仙生中曾见过她。“想来陛下与天后娘娘应该不认识我这张脸。”
只见流月给簌离服了一丸药,簌离露出了自己半张被烧毁的原貌,其实流月本想给簌离医好她的脸,可是簌离表示必须大仇得报才愿恢复容貌,所以流月并没有给她治疗。
“便是这样,天帝陛下也认不出我了吧,呵呵呵……”簌离看着这个自己爱过怨过恨过的男人,凄惨地笑着,“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相离,北辰君,你可还记得笠泽簌离?”
“簌离!你这个妖妇!”荼姚终于认出眼前之人,“你竟然还活着!”
太微终于想起这条红鲤鱼,本来他是为挑起水族内乱所以勾引了龙鱼族公主,破坏了他们与东南水族的联姻,但因为簌离的背影有些像梓芬,所以也曾动了一分真心。看着润玉走到簌离身边,握住她的手给与安慰,太微心中一动,装出又惊又喜的样子:“簌离,你竟然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簌离经过这几年调养,神智终于彻底清醒,在听鼠仙等人对当年种种的分析后,对于他们夫妻二人既怨又恨:“是啊,承蒙水神仙上搭救,我还好好地活着,而你们,却成为了笼中的困兽!太微,当年我龙鱼族覆灭,这其中究竟有你几分手笔!荼姚,你残暴不忍,罗织罪名灭我龙鱼族,鸟族更是抢占了八百里太湖数千年!”
“簌离,这都是那恶妇所谓,与我无关哪。”,太微企图唤起簌离对于自己的爱意,“你看,因为愧疚,这些年我悉心教导润玉,你看看我们的儿子,是不是特别出色。我还给他与孟章神君赐婚,你满意这个儿媳妇吗?”
“悉心教导!太微你可真是脸大!这些年我虽躲在洞庭湖底,却也不是没听说过我的玉儿在天界经历过的困窘。说起婚约,之前你明知风神水神不可能有孩子,却还是为我的玉儿定下与风神水神之女的婚约,为了解除婚约还让我儿独自承受了违背神誓的代价。至于流月,我的确非常满意这个儿媳妇人选,可你当初订下婚约不过是想拉拢流月,你只看重她上古青龙的身份与高强的修为而已,幸而,我的玉儿与月儿天生一对佳偶,不然,哼!”
“簌离!你!”太微不仅没能讨得好处,反而招来簌离一顿排头,一脸怒气。
荼姚感觉非常痛快:“哈哈哈!是啊,太微,你看看你的小情人也不爱你了呢!”
“荼姚,你更可怕!当年我本是被太微所骗,可你却半分不听我解释,更是以谋逆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屠杀我龙鱼族!我可怜的父王与兄长,就这样被你们夫妻二人生生害死!”簌离气得浑身颤抖,心口生疼,好在有润玉扶着她,才没有跌坐在地上。
梓芬看着遭遇凄惨的簌离,感同身受,也站了出来控诉道:“太微,你因贪恋权势抛弃了我,转而娶了荼姚,我认了。我好不容易在师兄的陪伴下,开始新的人生,可你却看不得我幸福,强行将我囚禁于天界,甚至因此遭来荼姚的毒手,生生逼我跳了临渊台。我因你二人之故,在觅儿出生后便……”
“你现在不是好好地活着,还又勾搭上了水神,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荼姚最恨的就是长着一张绝色容颜的梓芬,太微心中最爱之人便是她,连那簌离也……荼姚对簌离嘲讽道:“簌离,你可得向梓芬好好学习,你不过背影像她几分,便引得陛下宠幸与你。可咱们这位花神,不仅勾搭了陛下与水神,还让两个男人为她久久不能忘怀!这样的本事你若学得一半,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凄惨!”
“荼姚!你休得污蔑主上!”长芳主等人气恼万分。
向来冷清的洛霖更是气急败坏,教众仙家大开眼界:“荼姚,本神看你当真是疯了,胡乱攀咬本神的妻子!”
“水神你带着这顶绿帽子可还欢喜?呵呵呵,只有你这样大度的上神,才能接手被太微涌过的女人!”荼姚这话当真诛心之极。
“荼姚!你!”,洛霖怒斥道,“本神今日来是要与你清算你唆使鸟族,千年来打压我水族势力,打伤水族无数,你当真罪大恶极!”
“是,我命鸟族打压水族又如何,这可是你的好兄弟太微暗示我这么做的!”荼姚供认不讳,却不愿一个人顶缸。
“水神仙上向来聪慧,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么。你扶持太微登上帝位,却因水族势力强盛被太微处处忌讳。你也不用假仁假义,当年若非你锋芒太盛,这龙鱼族也不会被太微设计,说来,你也是龙鱼族覆灭的凶手之一呢!便是救了簌离又如何,这本就是你身为水神应当做的!你不管水族死活,仍由我鸟族欺压,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我好歹还能为鸟族谋得几分好处,你作为水神又可曾尽到自己的半分责任?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洛霖被说的满面绯红,心生愧疚,他是处处隐忍、避世不出,本是想让太微放心,谁曾想会适得其反,后来他虽救下了太湖三万多遗孤、簌离和年幼的润玉,但到底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的,只是后来又发生了梓芬的事情,他心灰意冷,更是无暇顾及水族。
簌离听了荼姚的话对天帝更是憎恨,对于水神也生出一些恼怒,只是水神也做了弥补,簌离也不愿恩将仇报。
眼见水神被荼姚申斥,流月出声道:“他们做错了事,自然也会付出代价,可现在我们说的是荼姚你的罪过,与天帝陛下的过错。龙鱼族灭,是你带着鸟族去的吧?究竟是龙鱼族谋逆,还是废天后娘娘以权谋私,故意陷害?似龙鱼族这般被网罗莫须有罪名而灭族的不在少数,就连火神旭凤,也因为天帝与你的授意,而伤了许多无辜性命,你二人抵赖不得的。”
“什么?母神,不是您说他们都是罪有应得么?父帝,不是您派儿臣领兵绞杀的么?我的战神之名就是用无数无辜生灵的性命造就的么?!”旭凤觉得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从前认为是正确的,却原来都是错误么。
“旭儿,他们都是你与鸟族发展之路上的踏脚石,便是杀了又如何?!”
“成大事,怎能拘小节!他们死得其所,这就够了。”
在这一方面,太微与荼姚倒是极其相似,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辣之人。
润玉终于忍不住了,抬眼锁定太微,目光极为冷冽:“父帝,这数万年来,你可曾动过半分恻隐之心?”
“天帝的宝座是冰冷的,想要坐稳这位子,只有比它更为冷硬才可以。天帝,是这天地间最大的囚徒!本座被逼做了许多违心之事,可本座不能动恻隐之心”太微面上没有半点悔意,他看向荼姚,“本座还是不够狠心,若当时直接杀了荼姚,今日又怎么会落入这般田地!”
“太微,你别把自己的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好不好?是谁抛弃花神?是谁娶了荼姚?是谁勾引洞庭水君?是谁构陷绞杀他族?又是谁吞了穷奇?本尊听着,这都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不管是自愿还是被逼,你这算是承认了自己犯下过这些罪行了吧。”孔宣听着一群人吵吵嚷嚷脑瓜子疼,只想快些给他们定了罪,带着自己的小孔雀回家亲亲抱抱举高高。
“大明王,你这几十万年里就不曾犯下过错么?”太微不甘心。
孔宣坦诚道:“犯过错呀,可是本尊在佛前潜心赎罪不知多久了,所以太微你就在阵中也好好洗清罪孽就是了呀。”
流月听孔宣直白的言语,心里想着果然还是指接上比较合适:“大明王说得对极,陛下与废天后娘娘就在阵中好好儿赎罪吧。”说完流月唤出虚弥镜,开启了大阵。
一开始阵中的荼姚与太微并没感受到什么,只是心底隐隐不安:“神君,你这是干什么?本座可是润玉的父帝/母神!”
“不要紧张,不过是用你们作为阵眼,将那些无辜枉死的生灵复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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