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还没好好告别就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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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还没好好告别就是永别

  

    “死了?”临夏意外。

    “死了许多日了。”

    “你干嘛不告诉我,你杀的?”

    独孤煜道:“我倒是想亲手杀了她,我已经查到暗杀你的人确实是她,只是伺候她销声匿迹,我以为她知道暴露逃匿了,直到今天早上城东一河边发现了一具浮尸,经查证是傅明珠,尸体泡的浮肿,死去许多日了。”

    “河里,失足落水还是畏罪自杀?”

    “大理寺还在查案,等结案了,朕会拿案宗来给你瞧。”

    “不必了。”临夏道,“左右此人和我,其实也没多大关系。”

    “嗯,夏夏,朕先走了,你早些歇息,宫中的诸事,自己留神小心。”

    每天跟牛郎织女似的,卡着点见面。

    临夏想着自己都吃了锁阳女贞丸了,事实证明那药材有同药相吸的功效,是不是独孤煜下次来,她得和他办个“事”啊!

    不能白瞎了这药的高级属性啊。

    只是这种事,她先开口,终究有点难为情。

    不然下次,暗示下独孤煜。

    这次,是来不及了。

    *

    这次来过之后,临夏没想到独孤煜再来,是五天后了。

    她的“事”依旧没办成。

    因为独孤煜这次来,只待了一刻钟不到。

    外头猫叫声响起的时候,他便走了。

    临夏觉得,他这皇帝做的窝囊,她这娘娘做的窝囊。

    这跟个偷情似的要干嘛。

    所以,这皇宫,待着果然还是无趣的。

    不过,独孤煜在这,这无趣之处,也多多少少有趣了几分。

    临夏在荣华宫的日子过的很快。

    数月嗖然。

    有她的陪伴,德妃心境大为开朗,待在佛堂的时间少了许多。

    小元说,德妃这几年便没有再笑过,也便是临夏来的这段时间,她脸上才有了笑容。

    天气冷到彻彻底底的时候,朝阳公主没了。

    早晨临夏在浇花,外头忽听丧钟。

    整个荣华宫的人都尖起了耳朵。

    德妃难得的对外界起了关怀,招呼小元出去看看。

    小元还没出去,门口何嬷嬷就红着眼眶跑了进来。

    一进来,跪在了临夏跟前。

    临夏心口一顿,不祥感太浓了。

    几乎不用何嬷嬷说,她其实已经猜到了。

    等到何嬷嬷带着哭腔说道“主子,朝阳公主没了”的时候,临夏手中的水壶落了地。

    水撒了一滴,顺着青石地板渗到了何嬷嬷膝盖上。

    德妃上前拉了一把何嬷嬷。

    回头看临夏,临夏怔怔的看着芳华宫的方向。

    上次去看朝阳的时候,她就知道,朝阳的日子可能不多了。

    心中去总想着,等过阵子她调养好了,去梦都过一个暖冬,来年开春了她身子便能好起来。

    然而,她终究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天。

    其实,当天冷起来,她没动身去梦都的时候,临夏就隐隐感觉,朝阳熬不住了。

    到底,她的生命跟着她遗憾无望的爱情,一起消弭了。

    临夏还想着给她做个牙膏的。

    独孤文说,她吃甜食把牙齿都给吃龋坏了,现在一吃甜的牙齿就疼的厉害,太医院不叫吃了,她吃别的又是无味的很,实在也是可怜。

    是,实在是可怜。

    一辈子,念着一口甜食,念着一个会做甜食的人。

    临夏眼前一片模糊。

    一步步茫然又沉重的回了房间,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很久,眼泪也在沉默中,落成了断线珍珠。

    德妃进来的时候,眼圈也是红。

    她知道朝阳对临夏的意义。

    那是临夏在宫中,给过临夏最多温暖的人。

    德妃静静坐在临夏对面。

    “想去送公主最后一程嘛?”

    怎会不想。

    临夏点头,当她任性吧,当她冒险吧。

    她此生拢共才几个朋友啊。

    明明近在咫尺,若是连最后一面都送不着,太遗憾了。

    “那换身衣服,随我去吧。”

    德妃让小元送来的是一身太监服,再给临夏稍稍加工了下脸,虽不及钱芷晴身边奴婢高超的易容术,勉强却也能遮挡临夏原本的样貌。

    加之德妃几乎叫了合共上下一同出宫,把临夏夹在了中间,临夏在人群之中,低垂脑袋,毫不显眼。

    只德妃告诉她,切记,控制好情绪。

    容貌能改,稍能障目。

    悲伤若过真,却很难不引人注目。

    临夏应下,一路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到了芳华宫外,却依旧悲从中来,强行抑制住悲伤的情绪,看着芳华宫歪,已满满当当站了许多人,无不呜呜咽咽在哭。

    许多都是熟面孔,也有些许新鲜娇嫩的面孔,怕是她离开后这些年,选秀进宫的新人。

    新人们哭个热闹和样子,她们进宫的时候,朝阳已经病重,少同外界来往,她们自然不知朝阳是何等温暖一人。

    旧人们许多则是真的惋惜了,其中当属皇后眼圈红的厉害,不同旁人的呜呜咽咽,各种哭态,她站在那,容颜静默,只任由眼泪,不住蜿蜒而下。

    她同朝阳的交情,比临夏还多上许多年。

    皇后身边的齐妃,些年不见,临夏始终记得自己离开之前那程路,她教自己辨认止血的草药,说是若有万一可以采来用。

    当年她死遁,齐妃作为其中知悉真相之人,给了她最大善意和支持。

    她还是当年模样,大抵是感受到有目光看着自己,她忽然朝这边看来。

    德妃微一错身,然后,齐妃隔着人群,对德妃微福身。

    德妃颔首,她一向清冷,此般也算是回礼了。

    屋内出来墨玉,一声“诸位娘娘小主进来吧”,主子们便得以进屋去送朝阳公主最后一程,临夏作为奴才,跟随一众奴才守在外头。

    里面的哭声此起彼伏,几声真几声假辨不清。

    外头奴才奴婢们,也都真真假假的跟着哭。

    临夏垂首下去,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小元给她挡了挡,又拉了近身一个荣华宫的奴才遮住了另一边。

    体贴的给临夏造出个可以哭上一哭空间。

    然,临夏知道,情绪是必须要控制住的。

    所以,悄悄拿袖子擦了擦眼泪,暗暗呼吸,开再次开始自控情绪。

    看向那间屋子,前一阵她跟着钱芷晴才来过,当时给朝阳做的糕点,朝阳多喜欢啊。

    只是此后,再没有机会给朝阳做点吃的。

    而以后,更是再无机会。

    生命何其脆弱,谁都不知道哪一面就是最后一面了。

    如果知道那是最后一面,她会告诉朝阳:是我啊,公主,我回来了。

    没有好好告别,便永别了。

    此生之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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